第三章 神宴之前
这是第几次被牵着鼻子走了？ 坐在火车上，我在心里回想着。 对于天照的“尊重历史”的说辞，如果有条件的话，我很想对它放出成群的羊驼以代表我的不满，不过从现实主义的角度来说，天照的做法在某个程度上，我也不得不接受。 拥有力量的人应该把力量用在弱小的人身上——这是大多数人的说辞。 不过事实上却并非如此——拥有力量的人没有义务把力量用在弱小的人身上。 这是一个客观的规律，如果拥有力量的人会把力量用在弱小的人身上，前提一定是对他自己来说有某种意义。 恩？为什么我突然说这么哲学的话？ 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我在思考上述问题的时候，手上正好拿着一本经济学的书在打发列车上的时间罢了。 毕竟，从春纱出发到伊势，那么长的距离我不可能只是呆坐在车上。 虽然对于多数人来说，用经济学的书打发时间似乎并非一个合理的选择，不过对于志在最优化管理自己的钱财并且当上公务员的我来说，学好经济学并不是什么坏事……何况经济学的理论并不完全只适用于经济学，就好比我刚才说到的理论，其实不过是经济学理论的延伸。 相比起依靠书本打发时间的我来说，同行的女生们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显得更加无聊了。 比方说吧，亚理沙正在挑战在不断掉的情况下能把苹果削成多长的带状物，至于蕾米，现在正一脸无聊的让福泽谕吉在她手里自动弯曲。 “呐，庶民，为什么一万元的钱会这样发热并自动弯曲呢？” “从我这里吸了那么多次血你不是应该知道么……因为万元纸币里面有赭石啦……话说别拿钱玩啊，对谕吉太失礼了。” 蕾米没有停止玩钱的意思，她把纸币翻转过来，然后又无言的看着它在手掌心重新朝反方向弯曲。 嘛……不过距离下车只有大概一分钟了，倒是也无所谓。 不如说能靠翻转纸币就能打发时间不如说是很厉害的技能了。 我看了眼车窗外面，现在外面早已不是山林景色，我们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的伊势了。 “差不多就收起来吧，我们要到站了，别坐过了啊……亚理沙，你这是……” “不昂诶（不浪费）？” 亚理沙很可爱的眨巴了眼睛。 那也不用像吃意大利面那样吃苹果吧…… 话说刀子直接当叉子用不会割到嘴么？ 我站起身来，准备到车厢的后部行李处拿我们三人的行李，至于说蕾米和亚理沙……算了，就让她们玩会儿吧，因为真理奈的事情一直心神不宁的她们要是因此多少能觉得安心些也不错。 来到行李提取处提取行李的时候，准备下车的乘客们已经在这里排队拿取自己的行李了，于是我也跟着排到了队伍里。大概一分钟后，在列车开始减速之后，就轮到我了。 三人份的行李实话说并不轻，不过不让人察觉的，我发动了最近已经开始习惯起来的rou体强化魔力，把三份行李轻轻松松拿了起来，准备拉上蕾米她们排到下车队伍的末尾。 不过，在我过去之前，我感觉到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臂。 “？” 我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名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我的三十多岁的男子。 “……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一身新宿街头流行的清爽休闲打扮……嘛，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看我的眼神似乎就像是看见了……恩，某个十分怀念的人物一般。 “……赤坂绫香？” 男子的语气似乎很难以置信，不过相比起他的惊讶，我觉得现在我的内心才更加惊讶。 没有想到在这趟车上会遇到母亲的熟人？确实亚理沙长得越来越像母亲了，所以我能够理解他认错人——因为按照博文桂心的要求，我已经事先更换完了为我在伊势作为副官所准备的衣服，当然，性别也是。 这个人是否知道母亲作为魔法师的一面？是否能从他那里得知一些关于母亲的事情，或者关于那个“泰纳帝”的一些事情？ 我在脑中快速闪过了一些这样的思考，不过这个人接下来说的话让我立刻就打消了提问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打扮成女仆……既然遇到了你，那么我们马上找个地方决斗吧！按照约定，要是我赢了你就得嫁给我！” 看起来，我单纯只是遇到了一个麻烦人物。 而且我敢相信这个人至少十五年没有见过母亲，否则他不会说出这样的台词的。 毫无价值的麻烦人物——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我摆出了标准的雪伦式微笑，并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弄开。 “很抱歉，先生是否认错人了呢？” “咦……？” 预想中那般，听到这个对他来说显得意外的回答，他退缩了。很好，怪人退治成功…… “啊，jiejie大人在这里。”“真是的，拿行李要这么久吗？” 就在我准备全身而退的时候，亚理沙和蕾米有些不凑巧的过来了。 “这里这里！” 亚理沙朝我挥着手，示意着她在下车的队列中的位置。 你们行动很迅速是没错啦，不过这样一来不就没法和这个可疑人物拉开距离了吗…… 我维持着微笑轻轻向眼前的男子行以营业式的礼，然后去到了亚理沙她们身边，不出所料的，他没有放弃，跟过来了——毕竟是在取行李处遇到的人，肯定也是要下车的喽。 “……两个绫香？”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来回看着我和亚理沙。 发现自己被人打量的亚理沙脸上那面对我的时候时常会有的笑容立刻就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对外模式。 “你是什么人？” 漂亮的警觉性！ “啊……看来你们真的不是啊……也对，那么多年了，绫香没可能还这么小只，何况是两只……” 确实母亲的身高在女性中也算比较突出的，但是亚理沙和现在我也不低耶……这个人说话感觉很失礼。 “失礼了，我叫岩井岚，是一个……恩，自由职业者。” “也就是无业游民喽。” “咕！”自称岩井的男子被亚理沙的毒舌进行了一次暴击，不过这名男子倒也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也不是那样啦，我也有好好的正经工作，只不过……” “只不过？” “抱歉，保密。” 吊胃口么？不过我们也并不好奇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就是了。 亚理沙就显然立刻对他失去了兴趣，只剩警觉。不过相对的，蕾米对他似乎稍微来了点兴趣。 “汝与名叫绫香的人是何关系？为什么会认错？” “啊啊，这个……抱歉，实在是太像了……不由得……赤坂绫香的话，和我是搭档兼恋人(预定)的关系，虽然很惭愧我们有好多年没见过了，但是她肯定不会忘记我这个搭档的。” 要我来说肯定是不记得你的，因为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提到过岩井岚这个人物，而且母亲的固定搭档可是父亲哦。 嘛……这是不是那个啥，曾经追求母亲然后被用各种理由甩掉的无名人士那种桥段？ 话说之前他似乎说到过什么决斗赢了就结婚什么的……我是否可以认为曾经母亲用这个理由把他甩掉了呢？作为魔法师的母亲可是一流的。 “搭档啊……庶民，你觉得呢？” “大小姐，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哦。” “是吗，那就这样吧。” 我回答完了之后，蕾米也失去了兴趣，不过看着我的蕾米，凑到了我的面前来，用那个男的听不到的细小声音问我。 “赤坂绫香是……吗？” 且不说是否有人告诉过她绫香是谁这一点，曾经吸取过多次我的血液的蕾米，很有可能早就作为“知识”将我的母亲这一存在记住了。 所以我点了点头，告诉蕾米她的认知没有错。 “三位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名字吗？你们看，这不是一直单方面我在做自我介绍嘛……” 直接无视。 “额……” 岩井似乎觉得十分尴尬。 从他的角度来看的话，不仅搞错了人，而且被搭话的三名少女都对他没有丝毫兴趣这一点，确实显得他很可怜就是了。 就这样，在列车停稳打开车门并排队走出列车这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没有再理会排在后面的这个人，任由他一个人尴尬去了。 不过这个小小的惩罚游戏似乎到我们走上站台就得结束了。 就像事先的联络那样，站台上博文桂心这号人物正在等待着我们的到来，一身根本看不出来职业是神官的牛郎打扮的他即使是在普通人的人群中依然是那么显眼。 通过他那别具特色的服装迅速发现他的我们正准备朝他那里走去，意外的是，有别的人比我们更快的行动了。 “博文？” 是的，就是岩井。 似乎他认识博文桂心一般，对着他大声叫了起来，同时也大幅度挥起了手。 作为对岩井的回应，博文桂心一瞬间似乎有皱一下眉头，不过他随后就变成了营业式的微笑，看到了招摇着的岩井，自然的，也就看到了岩井旁边适当和他拉开了距离的我们。 带着一看就觉得很假的笑容，博文朝着岩井……更正，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博文你是来接我的吗？事先我一点音信都不知道啊。” 不过，似乎以为是朝着自己走来，岩井直接就把博文拦截了下来。 “一段时间没见，岩井依然是这么不见外啊。” “嘛，这是我的有点嘛。” “也是，不是这样的性格的人，很难想象那个辉夜姬会雇佣来当随扈呢。不过很遗憾，我并非来接你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趟列车上。” “诶？” 岩井又一次尴尬的僵住了，不过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博文一眼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他完成了在他所认定的必要的回答之后，就转向了我们。 “久等了，三位小姐。” 面对我们，博文摆出了最大限度的礼节，真不愧是牛郎一般的人物，动作毫无破绽。 “额……博文，你，认识她们？” 从尴尬中恢复过来的岩井马上就反应过来我们之间互相认识这一点，这一回轮到博文被他拉住手臂了。 博文桂心来回看了看似乎真的不知道我们的事情的岩井和我们一行，然后思考了一下。 “看来你是被三位小姐警戒了呢。” “我又不是啥坏人！？”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吧……嘛，虽然说等到了会场你们自然会认识的，但是……三位小姐，岩井最擅长的可就是死缠烂打哟，如果你们许可的话还是向他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如何？” 会场——这个时候博文桂心会提到的会场会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也就是说这次的神宴，我们眼前的岩井也是参加者之一。这么一来，对我们的身份保密到最后就显得我们有些过于小孩子脾气了。 嘛，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也无所谓，只不过这个自称要打赢母亲把她强行娶回去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我吸了一口气，然后进行了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我是赤坂雪伦，请多指教。” “果然是赤坂……” “赤坂亚理沙。”“赤坂蕾米，以上。” “！” 岩井来回看着我们，然后指着蕾米。 “她不是你们的姐妹吧？” “义理的。” 我简洁的回答了。 然后他又指着我了。 “假名吧！” “有意见？” “不，这倒是没有……” 岩井只是退缩了一下，但是随即他又朝我们接近过来。 “只是三位和绫香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作为jiejie（哥哥），我挡在了蕾米和亚理沙前面，她们完成了必要的自我介绍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姐妹？” 哎呀……虽然说这么说对母亲很不好意思但是…… “我们年纪有那么大么？” 我感觉到我雪伦式的微笑有点僵硬了，主要是眼角。 似乎我话中的意思是正确传达到岩井那里了，他夸张的跪了下去，双手撑地，望着地面，整个人陷入了传说中的ORZ状态。 “不可能……绫香不可能结婚的……说好的……” 这应该算是击沉了吧？ “博文，怎么办？” 我把眼前的麻烦甩给了博文桂心，不过他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了。 “我们走吧，等他复活就有些浪费时间了。” 对于他的提议我们没有任何的异议，于是留下原地ORZ中的岩井，我们离开了伊势站，登上博文桂心事先准备的轿车，随着他一同前往这几天神宴我们住宿的旅店去了。 就像普通的出行一般，虽然说我们也曾经预想过入住高级酒店的可能，但是入住普通的旅店也可以算是预料之中吧。带着我们抵达旅店的博文桂心对着我们耸了耸肩，留下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理由。 “毕竟是公费，有限额。” 所以对于住宿条件就不要太过要求了，其实这个酒店已经很不错了，一眼看去，很多游客都住在这里，应该也算旅行旅店的一个不错选择了吧。 最后一个下车的博文提着他和我的份的行李，而亚理沙和蕾米的行李，现在在亚理沙手上。 在博文下车之后，轿车就开走了，按照博文的说明，那是武装巫女准备的公务车，这只是一趟普通的公出，在这之后的行程我们得另寻交通工具。 “不过这个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我选择这个旅店的一个原因就是它距离神宫并不远。” 这应该算是博文的体贴吧。 “至于房间……” 告知前台自己有预定房间的博文，从前台那里拿到了两把钥匙，他把其中一把交到了蕾米手上，另外一把他自己拿在了手里。 “蕾米小姐和亚理沙小姐请住一个房间，我的话就和……雪伦小姐住一个房间吧。” 说着，他露出了标准的公关微笑。 前台服务的老爷爷来回看了看他和我，然后狐疑的问我。 “……你们是情侣？” 我保持着微笑，正准备摇头，博文突然就插到了我和老爷爷之间。 “当然喽，不然怎么可能住一起嘛，不过雪伦小姐的meimei们好像用很可怕的眼神在看着我呀，哎呀哎呀，我该怎么办呢。” “……” 这家伙，该不会和佑作有类似的奇怪属性吧？ 就在我对于博文的性癖产生怀疑的时候，博文突然正色了起来。 “玩笑就到这里吧……三位，我们先到房间里集合一下吧，有件事情需要向你们说明一下。” 说着，他甩动了一下手里的钥匙。 “关于樱野的事情。” …… 于是在五分钟后，我们就快速的把行李放回了房间，并且在我和博文的房间里集合了。 博文桂心拿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后打开公放放在了我们围坐的榻榻米中间。 “我是佐近江。” “是我，汇报下现在的情况吧。” 博文看了我们一眼，示意我们听电话的内容。 “根据拉布雷斯的说法，神姬现在处于勉强魂体相连的状态，她们现在尽量在维持，但是无法做到根本解决这个问题。” “勉强魂体相连……？那是什么？” 我发出了疑问。 魂体相连什么的，我脑海中找不出相关的知识。 “我也并不清楚，似乎是说神姬现在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以前或许是被什么抑制住了，但是现在灵魂之间相互排斥，神姬本体的灵魂似乎要被身体给排除，消灭掉了。” ……什么啊？ “简单来说？” “简单说的话，就是如果灵魂完全消灭，神姬就会死掉，至于剩下的灵魂，因为和身体不能相容，也会湮灭。也就是两败俱伤。” “……谢谢，解释的很清楚了……” “分内工作。” 我的问题佐近江毫不犹豫就回答完了，虽然她说自己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她的解释已经足够了，至少对于并不是专家的我们来说是这样的吧。 简单来说的话，现在真理奈面临的是生命危险……而迪斯雅和雪莉她们无法根除问题。 另一方面天照要我们按照预定行程行动…… “天照大神没有要求我们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吧？” “我大概明白亚理沙小姐想说什么……应该就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吧。” 亚理沙她们应该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真理奈面临的生命危机，我们在这次的神宴中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毕竟，这似乎是八百万神明齐聚的宴会，总有那么一两个神明拥有着解决眼前问题的能力吧。 只不过，如果沿着这个思路想去解决问题的话…… 如何让对方愿意帮助我们，就成了最大的难点。 “佐近江，神姬那边就继续麻烦你们了。” “请放心，博文神主。” “那就这样吧。” 博文桂心把电话挂断，然后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上面现在显示着一个表格。 “那么，这是明天开始的神宴的时间安排。” 我们朝着表格看去。 表格的细节不赘述，简单来说，似乎明天一开始是按照神格的级别分成几个宴会场互相之间打招呼的情况，然后作为神明们的代理人的武装巫女和媛巫女一方各自派出一队代表来回于各个会场以备礼数，当晚没有特别的安排。 然后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到了各自向自己想要打招呼的神明觐见的时间，严格来说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是这样的安排，大概是考虑到部分神明要被觐见的人会排很长的队了吧。 然后到第四天，对于被认可晋升的神明，会由更高位的神明进行宣告，至于剩下的如果还有时间……则是普通的宴会了。 看起来是个时间很赶的宴会，对于接下来需要找到救助真理奈的方法的我们来说，时间更加紧张。 “其实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恰好……蕾米小姐有注意过你的请柬署名吗？” 博文在我们差不多都看完表格之后就开口了。 话说，当初蕾米拿着请柬在我面前晃的时候，好像说了是天照亲自写的？ “是天照写的。” 被博文注视着的蕾米用不带有什么尊敬的语气这么回答了。 “那就简单了，虽然可能你们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天照亲自写的请柬的话，也就意味着蕾米小姐应该参加的神宴是最高规格的那一场——也就主神之宴——当然作为随侍的雪伦小姐也是。” “等等！” 这不是可能难以置信而是非常难以置信。 “蕾米好像最近都还只算是实习来着？” “这个嘛，就得看请柬是谁写的喽。当然了，如果觉得自己可以主持一个等级的神宴的话，也可以自己写请柬给别人。我们可以负责转送哦？” 博文笑着揶揄我，不过他的话并不像是玩笑。 “嘛……我想表达的意思呢……是说既然可以参加主神之宴，那不就有着最佳的时机可以去寻找你们想要的答案吗？” 博文桂心此时的笑容带有了一些狡黠。 虽然不想轻易承认，但是他似乎带来了最适合我们的答案。 “那亚理沙呢？” 没有被提到的亚理沙向博文询问道。 “当然是作为同行者与我一同行动了……话是那么说，不过我想我应该会逗留在主神之宴吧？毕竟巡场的话有武装巫女的江川在就可以了。” 换句话说，亚理沙也可以和我们一起行动。 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心，大概就是这样了吧。虽然是个牛郎一般的拷问专家，没想到博文还是挺细心的…… “我毕竟算是女性之友，当然会为各位女性竭忠尽智喽。” ……我突然感觉有点恶心这绝对不是错觉。 “嘛，至于说具体明天如何行动，现在在这里空谈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总之引导请交给我和雪伦小姐，亚理沙小姐和蕾米小姐就请好好休息。” 说着，博文向蕾米和亚理沙行了一礼准备站起身来，似乎这个话题他打算就此打住。 话说引导工作交给我到底是…… “接下来我需要对雪伦小姐进行单独的教学工作，两位请回吧。” “等等，你不会对哥……jiejie大人做奇怪的事情吧！？” “亚理说得对，你必须在此给本小姐表态。” 亚理沙用平时绝对不会说出的“jiejie大人”进行了强调，蕾米也露出了獠牙，她们对于博文都表示了一百个不放心，这一点我自身也是如此就是。 “这一点的话还请万分放心，我博文桂心是女性之友，绝不会做冒亵女性之事——除非是拷问的需要。” 无论笑容多么灿烂最后补充的那句话都十分恐怖！ 不过至少我听明白了一点，博文桂心，不会对我做出任何的事情。 “话说要是真的这么担心的话，夜间休息的时候雪伦小姐完全可以变回彦一君不是么？” 我的右拳情不自禁敲在了左掌上。 原来如此，还有这招。 似乎蕾米和亚理沙依然表示不放心的样子，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没必要那么紧张啦，既然是身为媛巫女第一神主的人，分寸肯定还是有的就是了。 晚餐之后，在只剩下两人的房间里，以茶几为界，我和博文面对面坐着，喝着茶。 “彦一君为什么要自称雪伦小姐呢，我记得当初并不是如此自称呢？” 从见面起到现在，他一直没有问过为什么我要自称雪伦，所以我也没有刻意提起，不过既然他问了…… “那当然是为了让我自己觉得‘理所当然’了。” 此时，我喝茶的动作绝对和平时身为“彦一”的我是不同的，要说为什么的话，自从被迪斯雅的药影响之后，在“女性”姿态下，就是雪伦的习惯对我的影响更大。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自称雪伦，并且在这个状态下，就算别人用雪伦称呼我，我也不会觉得别扭。 “原来如此……也就是将被写入脑中的人格收为己用吗，的确像是实用主义的你会有的做法。” “似乎你有什么想法？” “我很好奇，是否彦一君将‘雪伦’的全部都留用了呢？” 在说到“全部”这个词的时候，博文刻意提高了音量。 “这个需要回答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提供必要的协助呢，例如必要的物资。”博文向我展示出了他的平板，“不知道赤坂君是否对于缺少某些道具而感到苦恼呢，不过在收集了关于雪伦的人设资料之后，我想这方面的帮助我是能够提供的哦。” 平板上显示的，是某知名游戏的人物设定集资料。 话说回来，被写入我脑中的人格“雪伦”，是由店长提供的原型资料，出自于游戏也就并不奇怪了。不如说，难怪雪伦会是如此特殊的女仆……对于几乎变为了雪伦本人的我来说，那是亲身经历，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根本就是游戏设计需要嘛。 我在思考的事情似乎被博文看穿了。 “总之无论如何，为了完全发挥‘雪伦’的能力，彦一君不觉得你现在需要这些东西吗？” 博文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翻到了资料的某一页。 那一页里，有着对于我来说显得十分眼熟的东西。 “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女仆对于彦一君来说似乎没有问题了，不过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战斗女仆就不太好说了，你觉得呢？” 博文桂心，这个人在不知不觉间，总能做好一些我们根本预想不到的事前准备，不愧为媛巫女首席神主。 “对应的东西明早就能送到，具体细节的调整，可能还是需要彦一君自行处理哦。” “那是当然，不过，我希望届时有人能陪我进行下测试呢？” 毕竟新的武装，而且并非用惯的手感，会需要习惯一下也是情有可原嘛。 “哈哈……请手下留情。” 苦笑着的博文大概已经明白了明天我需要他做什么，似乎权衡了什么，不过并没有推辞。换句话说，这家伙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一定程度自信的吧。得到了一个不一定有用的情报了呢。 “然后是关于明天我们作为向导所需要做的事前功课……” 博文关掉平板上现在所显示的资料，转而打开了另一份文档。 似乎这是他为我准备的工作内容。 仔细看的话，虽然大体来说无非带着蕾米游走于各位神明的席位前介绍、打招呼，但是作为介绍的一方，博文为我准备了许多需要记住的内容——当然是有挑选重点的。 八百万神明，不用全部记下来真是太好了。 “按照我的预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应该只需要用半天就可以走完必要的地方，毕竟作为新晋神明，直接就受到天照的邀请可是很不同寻常的，不怀好意的神明们那里就不用去了。” “……谢谢你了，博文。” “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原本会让媛巫女一方的我来代替樱野的工作就是因为比起江川我在这方面做的更好嘛。” 笑着的博文喝了口茶。 “毕竟，武装巫女那边像樱野那样聪明的人可没那么多。” 我用营业式的微笑予以了回应，不过博文的话中话我也没有听漏。 武装巫女的江川小姐，你被人拐着弯讽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