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第三章 三月二十八日
咚咚咚！ “喂！彦一！起床啦！亚理沙！起床啦！” 咚咚咚！ “起床啦！” 咚咚…… 一大早，赤坂彦一就在某人的呼喊声中醒来。从小就一直没有赖床习惯的彦一，很难得的一次并非自然醒，这并不是说前一晚彦一有多劳累，这单纯只是来叫人起床的家伙来得实在太早了。 “不是吧，这才六点耶……” 顺便一提，虽然几年后的彦一平常是在这个时间起床，但是至少现在的话，彦一正常的起床时间会比这要晚上一小时。 虽然说看完时间之后彦一立刻冒出了继续躺下睡觉的念头…… “……起床啦！” 但是显然从院门口传来的声音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没有办法，彦一只能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打开了窗户。 “佑作！别叫啦，会吵到邻居的！” “没问题啦，我用了这个。” 知道彦一会从哪里对自己作出回应的樱野佑作从一开始就是对着彦一的窗户在呼喊，顺便一提，佑作的手上有一个纸筒做的喇叭，借着这个，佑作有信心能叫醒彦一和亚理沙而不会叨扰到别的邻居。 确切说，其实就算有哪位邻居被因此吵醒了，他们或许也不会深究，毕竟，赤坂和樱野家的孩子都还小，何况他们只是叫人起床，在那之后没有任何吵闹，就算想要追究怕是也懒得先从床上爬起来吧。 “扩音喇叭并不会让周围静音啦！真是的，我马上下来开门，你等等啊。” “哦。” 对于在这么一大早就跑来的佑作，彦一虽然多少有点抱怨，但是由于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这点怨恨，在换完衣服之后就消散殆尽了。 “啊……哥哥。” 走出自己房间的彦一，在自己房间的门口遇上了同样走出房间的亚理沙。 “你被吵醒了？” “嗯。” 亚理沙揉着眼睛，点了点头。 和换完衣服的彦一不同，亚理沙的头发乱糟糟的，而且还是一身睡衣的打扮，仍然很困的样子。 “要是困的话再睡会儿吧，还早，佑作那边我去开门就行了。” “不了，哥哥不也起来了吗，那亚理沙也不睡了。” “是吗……这样的话那你先把衣服换了去洗漱一下吧……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亚理沙能行的。” 彦一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下楼去。 虽然说彦一他自己可能没有这种自觉，但是实际上要是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一定会有“他真的才八岁左右吗”这样的疑问吧。确实，彦一的精神年龄在某些方面是要比其他孩子来得更加成熟，毕竟父母是那样的性格，而且经常像这样一出去就是好几天。如果说过去彦一会十分依赖于一直以来照顾自己和meimei的樱野家的人，但是在逐渐成长了的现在，“不想依赖人”这一想法开始发芽并学会自我照顾也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楼下玄关的门，在彦一打开门锁的同时就被从外面拧开了。 似乎显得迫不及待的佑作正用十分雀跃的眼神看着彦一。 “走吧，去医院！” “……你需要治疗吗？” “说什么啊！不是早就说好了今天我们一起去探望真理奈嘛！” “虽说如此你也兴奋过头了吧，你个妹控！” “什么嘛，你也是有meimei的人，你应该懂得我的心情吧！” “我和正常人一样，虽然关心meimei但是没有你那么狂热。” “那你还每次都帮亚理沙打架？” “那是！……” 佑作突然丢出的这个炸弹让彦一的声调不自觉的提高了那么几分。 “好啦好啦，我很懂你的，恩恩。你不用解释。” 一边点头一边擅自表示了理解的佑作没有给彦一解释的时间，至于佑作是不是真的理解彦一的想法那仍然是个未知数。 “切……算了，你先进来等一等吧，我和亚理沙都才起来，还没吃早餐呢。我得去把面包热一热。” “面包？” “是啊，以防爸爸mama出门所以我准备了面包，今天就用上了。” “或许用不上。” “嗯？” 正准备回到屋内的彦一疑惑的转过头，在彦一的视线下，佑作从彦一视野外的墙角拿起了一袋东西。 “我mama做了便当给我们哦。” 佑作一边露出“在我预料之中”的笑容，一边晃动起了手中的东西。 于是，在解决了早餐选择的问题之后，三名同一年纪的少年少女坐在了赤坂家的客厅里，瓜分着这份无比美味的早餐。要说为什么不是在餐厅而是在客厅，这或许是因为几个小孩子凑到一起不喜欢规规矩矩坐在餐桌前的缘故吧。毕竟，赤坂家的客厅虽然设置了沙发，但是也铺着地毯，席地而坐也是可以的——而这三名小孩现在就是这么坐着的。 “佑作，这里面有真理奈的份吗？” “没，真理奈那边需要特别的照顾，所以我另外带了一份，这一份是我们三人的啦。”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亚理沙，别噎着了，慢点。” “木、穆斯（没、没事）。” “回答之前先把三明治吞下去呀。” 嚼嚼，吞。 “……没事，亚理沙不会噎着的。” “虽然不知道你的信心哪里来的，总之慢点吃。” “嗯！” 十分干脆的点头之后，亚理沙继续狼吞虎咽起来，这让彦一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meimei真难照顾。” “但是你不觉得这是当哥哥的才有的一种乐趣吗？” “只有你会这么认为吧。” “不见得。” 佑作笑着咬了一口三明治，在咀嚼之前，他就这么咬着食物，继续说了下去。 “对于照顾亚理沙我看你一直都很认真啊，照顾我家的真理奈的时候也是。” “真理奈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尽力。至于亚理沙嘛……” 彦一的视线在亚理沙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狼吞虎咽中的meimei似乎对于两名男生所谈论的话题没有多少兴趣。 “……我有当哥哥的义务啊。” “其实就算没有义务你也会照顾亚理沙吧。” 佑作凑到了彦一的耳边。 “（毕竟亚理沙和真理奈一样异常的笨呢。）” “（确实……不同意义上说她们都缺乏自理能力啊。）” 那是只有彦一才听得见的音量。 两名男生在这个观点上达成了一致，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般来说，没有谁会对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要求很高的自理能力吧。meimei们想要在过于早熟的哥哥们眼中显得足够成熟，恐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需要走吧。 实际上，在几个月前彦一他们就已经约定好了，“一定要伙伴四人一起开开心心的玩”这样的事。 是哪四人？ 是彦一、亚理沙、佑作、真理奈，同一天同一时间在同一家医院出生的这四人。 据彦一从自己母亲那里了解到的，赤坂家好像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和樱野家十分投缘，像彦一他们的出生时间都一样这点，在这两家交往的故事中，已经不是头一遭了。比方说，绫香和里绪各自结婚的日子，绫香和里绪各自的出生日期，绫香和里绪的……诸如此类，这一系列的巧合放在一起，已经给人一种“这些巧合该不会是必然吧”这样的感觉了。 嘛，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两家人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或许是必然的了吧，因此，像是这一回四名伙伴之间作出约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奇怪。不过，那具体是什么样的约定呢？事情要追溯到几个月前。 一直以来，樱野真理奈的身体就非常的差，她打从出生之后离开医院的时间就远远没有没住在医院里的时间来的长。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樱野真理奈于同年纪的小伙伴相比是一个非常恬静的女孩子，她很习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医院的床上，也很习惯于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不过，不喜欢新鲜事物的小孩子应该是不存在的吧。这一点，即使是真理奈也不会例外。 “……所以啊，那个时候三号才会拿到第一名。” “河童游泳比赛，很有趣呢。” “对吧？呐，你还想听啥？只要哥哥我知道的，我会全部讲给你听哦。” 这一天，佑作带着赤坂兄妹一起，在放学之后来到了医院里，探望病床上的真理奈。当然，两家的大人也一起来了，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正忙于和医生谈论真理奈的健康状况，并没有出现在这间病房中。因此，静不下来的小孩子们就开始了一个个话题，其中一个，就是现在正在聊着的春纱体育祭。 这会儿，樱野佑作就正坐在真理奈的床头，用很雀跃的眼神望着自己的meimei，像是只要meimei希望自己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自知现在不是插嘴的时候的赤坂彦一则是老老实实出去为花瓶更换清洁的水，而亚理沙，则和真理奈一样成为了佑作那一个个话题的听众。 “哥哥，那个祭典，是叫做‘春纱体育祭’是吗？” “当然喽，而且这个祭典还是我们神社主办的呢！啊……好像上回举办的时候真理奈就在医院里呢……” 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佑作的神色稍微低落了一些。 “没事的，哥哥，我……已经很习惯这张床了。” “嗯……不过偶尔的……我是说偶尔，真理奈也该可以出来一起玩玩吧。” “嗯，只要医生允许的话……” “唔……” 如果是别的小朋友或许会说出任性的话，不过佑作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meimei没有那么坚强的身体，医生如果没有允许的话，就代表着真理奈的身体状况真的是不可以离开医院的。 虽然真理奈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佑作记得一件事情。几年前，佑作曾经任性的以哥哥的权威把meimei偷偷带出了医院，结果meimei就这么突然的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路过的大人及时把她送回了医院的话，现在她或许就不在这里了。 真理奈的身体，就是这么不容乐观。 就在佑作因为思想斗争而为难的当口，去为花瓶换水的彦一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樱野、赤坂两家的大人们，以及真理奈的主治医生。 他们的脸上都掩盖不住喜悦。 发生什么事了？ 佑作一脸疑惑。 作为一行人的代表，樱野里绪并没有让孩子们久等，随即就开始了说明。 “真理奈，听mama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身体状况很稳定，再观察一个月左右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哦。” 真理奈还没有做出反应，但是佑作眼中的疑惑已经转变为了兴奋。 出院。 这是对真理奈来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许可。以往就算能离开医院，也必须在限制的时间内回到医院继续接受治疗，然而这一次她得到的是“出院”许可。 这是前所未有的，或许这也意味着真理奈以后不用继续住在医院了。 “……也就是说真理奈能参加‘春纱体育祭’了？” 佑作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讶，显然，大家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把真理奈的出院与春纱体育祭联系起来。不过，这个惊讶只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而已，特别作为春纱体育祭的主办方，樱野家的大人们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嗯，是呢，医生先生，我家的真理奈大概定在三月几号出院呢？” “唔……考虑到出院手续的办理以及病历的归档，再看如果真理奈小meimei接下来情况不会朝坏的方向变化的话，我想应该需要请你们在二十八号的样子来办理手续……” 医生说着，看了看佑作，佑作没有任何掩饰的用最纯真的期待望着医生。然后，他又看了看真理奈，虽然说真理奈一如既往的安安静静，但是这一次她眼中闪过的那细微的期待没有逃过医生的眼睛，毕竟，这是他负责了好几年的小病人了。 “……对了，我记得贵神社主办的那个体育祭是在三月二十九号开始是吗？” “是的。” 医生突然转变的提问，让樱野里绪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点了头。 “那么这样吧，算我做出的许可吧，你们可以在二十八号先带真理奈出院，不过在那之后出院手续还是要好好办完哦。” “医生的意思是……” “难得真理奈有机会能从头到尾欣赏一次盛会，那么就别挑人最多的时候才带她出来吧，二十八号的话场地应该都布置的差不多了，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正式开幕人也应该不是太多，时间上不是很好吗？” 立刻就理解了医生话中的意思的佑作瞬间就从床边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医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 这是在不到八岁的小孩身上会显得略微别扭的大礼，但是这一躬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自己应该做什么，真理奈因为是坐在床上，所以她轻轻的颔首并说了谢谢，赤坂兄妹则是和佑作一样深鞠躬，大人们则是轻轻向医生鞠躬表示了感谢。 这样的礼数，医生感觉自己有点受不起，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拿在手上的记录板挡在了胸前。 “不不，我对患者尽力是应该的，这样的礼数我有些收受不起……” “是吗……”大人们身边的赤坂彦一歪了歪头，然后瞟了一眼大人们，然后他连忙上前拉起了过于卖力表示感谢的佑作，然后带着佑作和亚理沙重新鞠躬——这一次是轻轻的鞠躬。 “‘非常感谢！’” “嗯，不用谢。” 礼数分寸如此周全的小孩子，医生从医三十来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他带着大人们一起离开了房间，继续讨论起了什么，留下孩子们在病房当中。 被留在病房当中的孩子们，继续起了刚才未完结的话题。 “太好了呢，真理奈。” 四个人当中性格上最像普通小孩子的亚理沙真心为真理奈能够出院感到高兴，她用女生特有的亲昵行动抱了上去，被抱住的真理奈这一边也显得十分高兴。 “出院吗……” “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啊，嘛，也难怪，住了那么多年医院了嘛。” 摆好一直拿在手上的花瓶之后，彦一微笑着做出了回应。 “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真理奈能出院的话我们都很高兴的啊，对吧，佑作？” “那是当然！那个啊，真理奈，等你出院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春纱体育祭吧！？” “啊，嗯……” 佑作那有些超过的热情稍微吓到了真理奈，不过她还是好好地做出了回答。 “我确实很想看看哥哥说的那个热闹的体育祭……” “对吧？等你出院了我一定带你去！” “佑作，你今天兴奋过度啦。”在佑作大喊大叫的这会儿，彦一静静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可是医院啊。” “啊，抱歉……” 总算，他是明白过来自己过于大声了。 “另外，真理奈，大致呢就像佑作说的那样，等你出院了他会带你去体育祭玩，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毕竟医生说的出院前提是身体健康啊。” 真理奈快速的点了点头。 “还有……嗯。我和亚理沙也可以一起去吧？” 彦一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樱野兄妹。 因为虽然说彦一之前聊天的时候都没怎么插过佑作的话，但是他一直在好好地观察着，他知道，佑作在讲着春纱体育祭的时候，自己的meimei是多么期待的眼神，那副期待的神情完全不会亚于真理奈。 “那就一起去吧。” 这就是樱野兄妹的答案，毫无迟疑。 于是，在离春纱体育祭还有一个月时间的时候，赤坂、樱野兄妹们就做好了一起参加体育祭的约定。 时间回到现在，这一天就是约定的三月二十八日，真理奈在这一个月里确实好好地休养了身体，她在前一天就已经得到了从医生那里确认的出院许可，这一天，就是她出院的日子。 因为佑作过早的到来，彦一一行人早早的就已经走出了家门，和往常一样走在了前往医院的路上。 并非说彦一他们没有坐公交车的钱，而是从距离上来说，坐公交车是没有必要的，春纱町第一公立医院的位置，就在居民区的附近，实际上距离并没有多远，走路过去对于他们来说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话说，彦一，你怎么那么紧张啊？” 把便当盒寄放在了彦一家中后，佑作出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别的东西了，两手空空，只是随身携带了一些零钱准备为真理奈买东西而已，因此，此时的佑作两只手都十分自如的插在衣服口袋中，不过他的视线倒是很精确的把握到了彦一的现状。 “我有点担心亚理沙会走丢啊……” “这个……确实啊。” 佑作点了点头。 可以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亚理沙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虽然并不是路痴这样的存在，但是一旦走丢就有可能跟随着好奇心越走越远，如果不事先看住了是很难找到她的，以前彦一他们就吃过这样的亏。 其实就连在现在，亚理沙的视线也在到处扫动。不过这并不意外，毕竟，现在与平时的时候的春纱不一样，现在的春纱，到处都有着祭典的气息。 “哥哥！这个地方也有装饰耶！” “啊啊，这个地方啊……嗯，佑作，你来回答。” “这个地方应该是晚上‘百鬼夜行’活动的一个中继点吧……我指的是赛跑的那个活动，晚上的百鬼夜行活动有好几个呢，这是其中一个。” “嗯，就是这样，亚理沙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啦！” 彦一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亚理沙姑且不说，佑作是反应了过来的。 “我说彦一，你对春纱体育祭也不了解啊？” “那是自然的，我家又不像你们家是主办方啊。” “那之前你为啥不说？” “你看，这没有必要对吧，反正到了活动当天啥都清楚了……” “难道你是怕亚理沙知道？” “吵死了！” “呼呼……” 被说中了的彦一脸马上红了，而佑作因为无意间得知了这个彦一的弱点而露出了饱含深意的笑容。 “你干嘛笑的那么奇怪？” “你猜呢。” “懒得，反正无论我猜对没你都会说‘你再猜’。” “正解！” 彦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视野从佑作身上移开了。不过，随即彦一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佑作也停了下来，他发现彦一的脸色不太对，但是并不清楚原因。 “亚理沙……” “亚理沙？” “亚理沙又不见啦！” 喊完这一句，彦一马上就冲了出去，朝着最有可能吸引亚理沙注意力的方向跑去，留下佑作站在了原地。 “又不见了……” 这个又字，确实让人无可奈何。 嘟哝了一句之后，佑作也朝着彦一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 彦一他们找到亚理沙，已经是在离开居住区之后了。 要找到亚理沙，彦一他们稍微动了些脑子。 能吸引亚理沙注意力并且带着她移动的会是什么呢？ 当然，能让人想到的只有小动物或者车子，不过这些东西在祭典前夕的春纱里并不能吸引亚理沙的注意力。 那么，自然会是更能吸引人的东西了。 有什么只会出现在祭典时的春纱？ 当然有，种类不少但是彦一他们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只有一个——移动餐车。 彦一他们发现亚理沙的时候，某位移动章鱼烧店主正在自己的餐车面前犯愁，显然，被食物以及为了祭典而特地装点的餐车吸引的亚理沙，此时完全就不肯离开，虽然亚理沙不会挡路，但是一直跟在后面，再加上那副期待的眼神，店主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视。 感觉如果自己随便就拿出一份章鱼烧给她吃的话，她会把整个店面吃干净的。 不知为何店主有这种感觉。 因此左右为难。 所以不得不说，彦一和佑作的到来无比及时。 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的彦一选择了掏出零用钱购买章鱼烧，虽然说同样是准备给亚理沙食物，但是有着掏钱和不掏钱的区别，所以亚理沙也显得十分节制，吃完之后虽然一脸遗憾，但是没有做过多要求。 “和仓鼠一样。” “……差不多。” 向这名店主道歉之后，重新回到正题上的彦一一行继续赶往了医院，所幸亚理沙虽然失踪了一段时间，但是行进的方向倒是与目的地差别不大，因此很快三人就抵达了，在医院的大厅中，他们早早的就发现了将要出院的真理奈。 真理奈捧着花束，接受着医院里以自己的主治医生为首的医生护士们出院的祝福，露出着微笑。 “嘿……” “你跟着笑什么？” “我meimei出院了我能不高兴吗？” “嗯。” 没有反驳。 这就好比…… “我meimei从结果上说没有走丢我也很高兴。” 这样。 两名男生以各自的借口露出了自然的微笑，紧接在医护人员之后以这份微笑迎接了真理奈。 当然了，小孩子不喜欢医院可以说是天性，彦一他们并没有在医院多做停留，虽然说考虑到真理奈的身体状况而没有过分运动，但是总的来说，他们离开医院并前往祭典前的商店街，也是很快的事情。 走在途中，真理奈不出意外的眼中充满了对周围事物的好奇。 虽然她偶尔被允许离开医院走动，但是那样的机会很少，像这样能有充足的时间仔细观察祭典前一天的故乡，对于真理奈来说，是十分难得的经历，文静如她，也难以掩饰心中那被好奇占据的一部分。 “哥哥，人好多。” “确实……为什么祭典前一天就那么多人了啊……” 真理奈的感想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佑作却因此陷入了苦恼，没有别的原因，即使是早晨，祭典前一天说到底也已经临近了祭典，人来人往是理所当然，不过当然了，现在的人流量，比起正式开始的时候还是会少很多吧。 但是现在人就那么多了，真理奈的这一天的游玩行程又怎么办呢？ “哥哥？” “抱歉，我想想看……” 真理奈对自己哥哥抱着脑袋的样子感到好奇，这对兄妹在这个时候的表现，让就在旁边的赤坂兄妹露出了微笑。 “哥哥、哥哥，那个东西。” “你还记得啊。当然了，我早就准备好了。” 在亚理沙的提醒下，彦一伸出手拍了拍佑作的肩膀。 “百密一疏吧？” “真是惭愧……” “别难过了好吧，为了迎接真理奈你以为只有你做了准备工作吗？这个，给你。” 彦一递过去的纸上，非常详细地画着春纱的地形，以及一条弯来弯去的线。 “地图，我找爸爸他们画的，沿着这个路线走的话，应该能在人多起来之前就游完这一带吧。” “亚理沙也有帮忙哦。”一旁，亚理沙也强烈地主张着自己的存在。 “啊，这个画的真好看。”就连真理奈也凑了上来。 这种时候继续抱头苦恼未必也太让人觉得羞愧了，佑作红着脸抬起了头，一边强装镇定，一边接下了地图。 “噗……”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漏出了声音，彦一他们都笑了起来。 “不准笑！” “我(ぼく)没笑。”“我(わたし)……没笑。”“我(わたくし)没笑。” 除了亚理沙，彦一和真理奈都忍住了没走音。不过，即使没走音，这份开怀的笑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佑作的脑海中。 很羞愧，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不过，或许这样也不错。 佑作他们想要参加这个祭典，无非就是想要看到伙伴们发自内心的笑容，特别是，一直以来坐在医院病床上戴着类似于面具的笑容的真理奈。 现在虽然祭典还未开始，但是，大家都已经发出了真心的笑容。 这样或许也不错。 笑声中，佑作偷偷把羞愧藏到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