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21901，到底是什么意思？既不是存折密码，也不是什么网站的登录密码，更不像是什么暗语编码！刻在那个位置，难道只是个巧合，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自己多疑？

    沈洁伏着桌子，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沉思着。【】

    钱程究竟是不是被蒋世通杀人灭口的？秦亮呢？没有理由，这么久还不露面，是不是同样遭了毒手？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呢！她心里焦灼，好像前方就已经柳暗花明，可是，眼前仍旧有一重拨不开的迷雾。

    坐在她隔壁的冯莎莎悄悄扶到隔断上，放低了音量说：“沈姐，刚刚在楼梯撞见蒋组长，他问我，你的业务怎么样？把我吓死了？他干嘛问你这个啊？”她的睫毛眨啊眨的，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来，“沈姐，蒋组长是不是看上你了？”

    “你怎么说的？”沈洁问。

    冯莎莎抿了抿嘴唇，“我说，沈静不知有多专业呢！全客服部的人也没她敬业专心的。”

    蒋世通果然是看出她来了，就不知他的怀疑有几分把握？沈洁有些坐不住了，冯莎莎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们私底下的关系要好，如果这是问到了别人身上，对方未必会这么说。

    员工们三三两两的回来了，冯莎莎将她桌上的袋子拿到沈洁那边，打开袋子，先是递给沈洁一个汉堡。“沈姐，没胃口也要吃饭，别喝咖啡了？”

    沈洁接过汉堡，这两天，她睡眠少，白天没精神，咖啡倒是起了不少作用。她扫了眼方便袋子，除了汉堡，袋子里面还有两条巧克力，薯片，辣条，鸡翅膀，难得，竟然还有几个棒棒糖。“还吃棒棒糖呢？”她说：“你又不是小孩子？”

    “是杨钊买的。”冯莎莎悠闲地趴到桌子上，拿了一个棒棒糖，撕开包装纸，放了一根在嘴里，唆了两下，看沈洁打开汉堡的包装纸，翻了翻眼珠，忽然皱起眉头，困惑不解地低声问：“沈姐，杨钊说，男人最喜欢看女孩吃棒棒糖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沈洁拿下汉堡，“什么？”

    冯莎莎更近的靠过来，睫毛挑挑，眼珠在下面悄悄转动着，“杨钊说，男人最喜欢看女人吃棒棒糖。”

    沈洁这回听明白了，她瞪着对方，对方迎视着她，眼神天真单纯，神情坦然自若，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她把头扭过去，脸颊发热，“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也说他是胡说八道。”冯莎莎歪头想了想，忽然抿唇悄悄笑了笑，有抹娇羞的神情漾上脸颊，“我知道了。”她嘴角叽咕着，“这坏人。”走了两步，她又转身，好像又想起什么，从嘴里把糖拿出来，她说，“哦，对了，沈姐，杨钊说，你会有话和他说的。”

    “说什么？”沈洁装起了糊涂，杨钊这小子到底憋不住了，她一个电话，杨钊二话没问将蒋世通拦住，使得她得以脱身，她答应事后给对方一个解释，但是，到现在，她都没和杨钊说一个字，以她对杨钊的了解，对方一定会守口如瓶，可是，当晚，实验室发生大火，她那个电话蹊跷，杨钊绝不可能想明白这里的曲直，以他对魏军的那份忠心，这事如果不给他一个圆满的解释，他一定会对她有所怀疑。“过两天，”她说。“过两天，我一定跟他说。”

    冯莎莎向四周看看，放低了音量，神情一头雾水地，“他还让我和你说这事的时候背着别人点儿。他让你和他说什么啊？沈姐。”

    没等沈洁说话，王主任在那边喊她，“小沈，抓点紧，广州那几分资料我要用。”她冲着冯莎莎嘘了一声，给她递了一个眼色。

    看着冯莎莎撅着小嘴，迷迷糊糊地走了，她无暇理会她，拿起桌上的东西，反正杨钊不会泄露这事，可以让人放心。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再说，王主任的声音已经流露出不悦了，她不能那边未平，这边又事起。

    有张纸片揉皱了在桌面上，她看了眼，顺手扔到垃圾桶里，打开电脑，她预备工作了，可是，忽然间，她的身子停在那儿了有两秒钟，她脚蹬地面，椅子向后滑过去，弯下腰，她从垃圾桶里拣出那个小纸条。

    这是超市储物箱的那种储物凭条，应该是从方便袋子里带出来的。上面是黑色的油印字体，刻着几个阿拉伯数字0119。她捏着那纸条，看了那几个数字有几秒钟，思想迅速转动起来，那条堵塞的通道开始一点点欠开缝隙。21901——，有没有可能钱程藏东西的地方也是个储物箱？

    但不可能是超市的储物箱，因为超市当天就会清理，实在没有太多的隐蔽性。如果真的是重要的东西，以钱程的心机应该不会放在那么随便的地方。

    那么，什么地方的储物箱安全又可靠，而且又富有**性呢？

    她脑子里的灵光一现，本能地跳出两个字，——银行。

    钱程的遗物，沈洁记得深刻，一张农业银行的信用卡。开户行是在东大桥的分行。她半刻不敢耽误，换下手机卡，给王帅发了个短信过去：

    查查农业银行东大桥分行的21901的保险箱。

    中午的时候，沈洁又去帮刘沉香的忙。

    “现在好了，”刘沉香将垃圾袋扎上口，沈洁帮着她把袋子抬上车。“终于不用看他的脸色了，要不然，他时不时突然出现在你身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吓都把你吓个半死了。”

    生产大楼，经过几天的抢工维修，已经恢复原貌，但是，地面上就遗留了不少装修垃圾，远比平时那些生产垃圾重的多。只提了两袋子，刘沉香明显就不够气力。“其实，应该找个保洁公司清理这些装修垃圾。”沈洁说。

    “花那个钱干嘛？”刘沉香喘了口气，‘’实验室这么一烧，不知又有多少钱要搭进去呢，达琳好不容易这两年才有起色，魏总不容易的。”

    沈洁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事情真的水落石出那天，达琳能不能挺过去？如果达琳真的完蛋了，这里所有的员工都将面临着失业的风险，而如果达琳真的完蛋了——，她环规四周，经过修整后的生产车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结构，原来的铁门换成了新的，墙面由原来的瓷砖换成了环保的防火材料。再过两天，这里将被永远爱彻底取代，而这个实验室最终也将成为永远爱的质检室。如果不说，世人很难想像这里曾经就是毒品的大本营，曾经就是一个战场，有过杀戮的。

    如果达琳真的不复存在了，——那他一定是最难过的。

    看着沈洁弯着腰一块块去去捡砖头，手臂被蹭的到处是污浊，刘沉香有些不安了，“你看，一有空，你就帮我来干活，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她端详着沈洁，叹息着，由衷地说：“就不知道哪个小伙子能有福气能娶到你这样的姑娘呢！”

    “别夸我，”沈洁有些不好意思了，“哪有那么好？干点活没关系，就当做锻炼身体了。”最初的时候，她接触刘沉香是有私心的，因为对方负责生产大楼的保洁，距离蒋世通最近，她想通过对方了解蒋世通的资料，一来二去，她觉得刘沉香真的不容易，反倒真的愿意帮她的忙。

    “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愿意干这活的，原本，这个月，应该是小陈负责这一层，可是，她死活不肯来，好话说尽了要和我换岗。”刘沉香把垃圾袋子向上提提，袋口处又腾出些空隙来，她又捡了几块砖头放进去，“不知道他们怕什么？这冤有头，债有主，人又不是他们害的。难道，还能找他们来——，”刘沉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冲着门口的地方，她脸色变了变，勉强而结巴地吐出几个字来，“蒋组长。”

    沈洁站直了腰，背对着门口的地方，脊背本能的僵硬了，脑子里这会儿莫名其妙想起老沈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什么人才是你真正的对手？不一定是站在你对面的，也许是后面的那位。

    稍顿一下，沈洁转过来头来，迎视着蒋世通的目光，莞尔一笑，“蒋组长。”

    蒋世通像个雕像一样径直向沈洁移动过去，他黑漆漆的眼光一瞬不瞬的停在沈洁的脸上，阴森，带着深刻的审视和研究，有片云彩过来，遮住了窗口的光线，背着光，他的眉宇间有两道阴影，眼珠由黑转成褐色，他深沉地盯着她，“你不是客服部的么？怎么上这来了？”

    “保洁部人手不够，”沈洁沉着地答他，“这里都是砖头瓦块，刘姨没那么大的力气，我就想趁着午休时间过来帮她的忙，蒋组长，我没耽误客服部的工作。”

    蒋世通目光依然定在她的脸上，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实验室的人？看她那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似乎不像，可是，这个沈静，他就是觉得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与众不同的东西来。他盯了刘沉香一眼，阴郁的目光重新看向沈洁，“想不到你们两个还能这么熟。”

    刘沉香偷偷瞄了瞄蒋世通的脸色，招呼沈洁，“快点，马上就完事了。”她用了扫帚，簸箕，动作比哪一回都麻利，只是瞬间，就有大把的灰土扬了起来，在半空中飞舞，直往人的喉咙里钻。

    蒋世通被那灰尘挤得无处可站，他不得已往外退出去，退到门口的地方，他死死盯了刘沉香一眼，眼珠上冒着仇恨的光束。

    看着蒋世通下楼了，刘沉香舒出口气来，直起腰，擦擦额头，看着沈洁，紧张地问，“你得罪他了？”沈洁摇摇头，喘口气，“没有吧，我跟他接触不上啊！”

    “看他那眼神像，”刘沉香伸脖子往外瞧瞧，“你幸好接触不上。”

    沈洁得感谢刚刚刘沉香这个举动，“刚刚，你那么做，不怕他找你报复？”

    “不怕。”刘沉香说：“实验室烧了，魏总没有怪他，已经给足他面子，你问问其他员工哪个犯了这个错不是引咎辞职的？他还好意思留在这，梅娇娜已经下了架，他留在达琳的唯一理由没了，他还能留这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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