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赚点外快
于梁晒然一笑,走上去刚刚掀开门帘,一股热浪就涌了过来……夹带着各种体臭和粗劣脂粉的味道。 他立刻捂住了鼻子,直接从外围的人群中穿过来到了人挤得最多的里层……这里男人只有四个,分别坐在了一张桌子的四个边上,他们每个人周围倒是跟了两三个打扮得及其露骨的女人在搔首弄姿着。 只不过,这些女人显然姿色都不咋地,脸上搓满了劣质脂粉也掩盖不了皱纹和点点暗斑。 于梁虽然憋了一肚子邪火,但还不至于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事实上,他到这里之后,甚至连看都没看这些女人一眼,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坐在桌子四周的男人身上。 地下赌场,每个城市中最肮脏的灰暗面,充斥着暴力与钱色交易……当然,也是最快捞到银子的手段地方之一,前提是,能一直赢的话。 于梁并不是个赌徒,但以他前世的交情,白道黑道朋友自然都有,对很多赌术也略懂一二……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怎么识破诈术和骗局。 他才不相信这个小县城的地下赌场会讲什么规矩,所以要在这里捞些外快的话,首先便要搞清楚这庄家宰客的手段。 以于梁的观察力,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只看了几把这些人要牌的手势,便大致弄清楚了这些人的身份……与后世隐蔽的出千手法比起来,这赌场的“诱子”简直是业余级别。 “我能加一角么?”,于梁笑着凑到桌边,弹了弹桌面说道。 这桌子上玩的是牌九,并不拘泥人数,只是每个赌客瞧见他这一身破烂衣服时,脸上都显露出了“你丫有钱么”的表情。 而于梁回答他们的,便是将身上最后五十文铜钱拿了出来。 “牌底十文一铺,加注上不封顶。”,庄家看了看于梁的筹码,眼神中露出了轻蔑的神色,略微挪动一下位置,让于梁挨着边角坐下。 赌局继续,几圈下来,每个人看于梁的神色都不同了……这哪里来的小子?不跟则已,只要跟的话,几乎都能笑到最后,难道他能看穿对手的底牌不成? 很快的,于梁面前的已经摆了五百文铜钱,短时间内将赌资翻了十倍。 “好朋友,你收手吧。”,就在下一局开始时,于梁猛然感受到了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定睛一看,却是两个穿着马褂臂上有刺青的青年泼皮,面色非常不善。 “你们开赌场的,哪有赶赢了钱的客人走的道理。”,于梁丝毫不以为意,将铜钱在手中揉捏着,笑道,“我还嫌弃这里赌的太小呢。”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想赌多大?”,身旁的庄家冷笑着问道,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赌客瞧出情况不对,纷纷的抓起自己的筹码闪到了一边去,只留下于梁一个人坐在桌子边上。 “我和你单独玩几把,就用“打青眼”的玩法。”,打青眼是这里的行话,意思是双方都可以随时弃牌,只有当两人都同意开牌时,才比较输赢。 这种玩法运气的成分很少,是老赌鬼之间比拼技术的常用较量手段,那庄家一听便知于梁是个行家,有心想拒绝,只是这么多人看着,不赌的话出口,这地下赌场的招牌也就砸了。 “好,我赌!”,这庄家不着声色的向着那两个泼皮使了眼色,于梁嘴角一笑,自然猜到他们要干什么。 当下两人开赌,于梁直接将自己的本钱全部压了上去,引得周围人啧啧称奇。 只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事,他一连十几把都不跟,让庄家大为光火,奈何规则就是如此,他只能愤愤骂道,“你到底赌不赌?来消遣大爷的?” 于梁不紧不慢的敲着桌面,无所谓的耸肩道,“有发火的力气,还是留着发牌吧。” 当老子是瞎子么?那么明显的出老千手势跟你妹啊……他心中暗自好笑,这人每把都用特殊手势让推牌的人送去好牌,所以于梁压根连自己的底牌都没看便选择了放弃。 又是连着几把弃牌,这庄家终于醒悟过来,这小子肯定是看穿了出千的手段,怕是骗不到他。 这一次,他换了个手势,小拇指在桌面上不起眼的轻轻一划,连点了三下,于梁顿时眼前一亮,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打发自己走人呢。 赌场最怕被人叫破是宰客做局,那样以后没人敢再来赌,这庄家显然是要于梁守住这个秘密。 “……我要加注,五贯钱!”,于梁突然笑着说道,却丝毫没有向外掏钱的意思。 “成交!”,那庄家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凶光,却咬牙切齿的点点头……五贯钱就是五两银子,五千文铜钱,对于这穷县城的地下赌场来说,相当于四五天的收入,他不rou痛才见鬼了。 当然,下一把双方的赌局便分出了胜负,于梁直接拿到了一把“至尊宝”,通杀的牌型,而那庄家是“双梅”,赢面也相当的高,所以双方自然都选择了开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感叹于梁的好运气,“至尊宝”杀“双梅”,几百把赌局中也碰不到一次呢。 “承让。”,于梁笑着接过了五两散碎银子,这还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摸到铜钱以外的高级货币,小心的收入到口袋中,站起身来道,“我可以走吗?” “……慢走,不送!”,这庄家心痛得都在滴血,却用力的挥手让他赶紧消失,于梁晒然笑笑,大方的走出了门来。 门外面,珊珊和李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一脸轻松的表情时,都愣了一下。 “你真的赢了?赢了多少?”,珊珊有些诧异的问道,随即便看到了于梁一脸讨好的表情。 “赢了五两银子,不过也惹了一点点麻烦,需要你帮忙……”,他不由分说的指了指身后,珊珊眼角一扫,立刻瞧见了两个泼皮尾随而来。 “以你的身手,对付这种小角色,没有半点问题吧。”,于梁赶紧缩在她身后,丝毫不觉得将这姑娘推到前头有什么不妥。 珊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冷漠的说道,“你惹的事,我凭什么要帮你?” “一两银子一个,价钱还算公道吧。”,于梁飞快的摸出二两银子塞在她手上,然后抓着李驹往反方向走,头也不回的说道,“那么,乖老婆,就拜托你了。” “……这称呼肯定有什么问题。”,珊珊望着他飞快走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道,随即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那两个越来越近的泼皮来。 一个时辰后,流民的队伍离开了独凤县城,与来的时候相比,人数约莫少了三成左右……正如于梁所说的那样,官府将其中身家清白或者有一技之长的人才留了下来。 当然,无论是珊珊还是于梁,两人都没有就地落籍的意思,继续混在流民队伍里,向北迁徙着。 只是沿途县城越发的少,很多时间流民队伍都是在荒山野岭露宿,或许是受到这北地彪悍民风的影响,连野生动物都凶猛无比,甚至有一次在营地周围出现了老虎,吓得一群人抱头鼠串。 而且最让人头痛的是,这官道开始时断时续,不再是夯实的黄土路,一路上坑坑洼洼杂草丛生,让很多穿草鞋的流民叫苦不迭。 此夜傍晚时分,当流民们翻过一座山头时,终于疲惫的停顿下来宿营,一群饿着肚子的人在叫天骂娘,于梁自然没有搭理他们,悄悄的带着李驹去约定好的地方找珊珊……那是一处绝佳的山洞,不但避风而且还异常隐蔽。 还没走进山洞时于梁便嗅到一阵烤rou的香气,顿时知道今日又可以打牙祭了。 “真有你的!居然弄到这玩意!”,进去之后,于梁立刻看到珊珊脚边上是一只未成年的麂子尸体,惊喜的笑了出来。 麂子rou在后世是野味中的上品,于梁最爱的rou食之一,没想到今日能有如此口福。 “高兴什么?为了弄这玩意,我用来护身的匕首都折断了,以后你们也别想再吃什么野味。”,珊珊显然心情不佳,瞪了他一眼道。 “呵呵,乖老婆,你这么给力,老公我哪能不送你点礼物?”,于梁听到这话时略微有些意外,不过随即又笑出了声来,解开背在背后的行囊,翻了一下,便拿出一把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柴刀来。 “你哪儿来的这玩意?!”,珊珊顿时惊讶的出声道,劈手抢了过来仔细观察着,发现刀口异常新,显然没有用过。 “……想知道么?咳咳,叫我一声老公就告诉你。”,于梁一脸坏笑着说道,珊珊顿时皱起了眉头。 她虽然不知道这“老公”是什么意思,但怎么看都不是好话,特别是自从那日输了赌约后,于梁一直就叫自己“老婆”,这两个称呼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只是她心中着实好奇,当下犹豫了片刻,微微出声道,“老……老公,好了,我喊了,你快说!” “诶,乖老婆,其实吧,这东西说来话长……”,于梁伸手摸出一件东西,珊珊顿时恍然大悟,讶然道,“原来你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