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月总管
身处茫茫大海，每一个首次出海远行之人，内心中多少总会生出些许孤寂与悲凉。 船上有船员、厨子、鼓乐者、舞者……共计四十余人，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将段玉等五人安然接引到‘青龙岛’上。 海上的这几天，段玉发现了一个让他惊悚，旋即又无比愤怒的真相！ 除了船七，船十一，整艘船能说话的只有段玉等五人！ 剩余的船员、厨子、乐手、舞女……统统都是哑巴！ 他们当然不是天生的哑巴，而是被人剪掉了舌头！ 段玉不知道这些人算不算真正的青龙会成员，可他还是很愤怒——为了避免他们泄露青龙会的秘密与青龙岛所在，竟残忍地将他们的舌头割去，当真是人神共愤。 青龙老大果然是个变态的家伙，等小爷我去了青龙岛，非罢了你的皮不可！ 青龙？ 小爷我还是哪吒三太子呢！ 看我怎么扒了你这条恶龙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的龙鞭切下来泡酒喝！ “到底还有多远？还需多久才能到达青龙岛？” 金东来第一个熬不住，第三天傍晚时分，刚吃过新鲜的海鱼、螃蟹和野味腊rou，嘴上的油还没来得及抹干净，便瞪着守在一旁伺候的船十一说道。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段玉基本可以确定，船十一就是这艘巨型海船的‘船长’。 “还请蓬莱使者稍安勿躁，再过七日，便可到达青龙岛！”船十一道。 “还要七天？天啊……想不到青龙总坛距离我蓬莱国这么远！”金东来感慨道。 经过这几日的短暂相处，段玉逐渐和金东来相熟起来，后者似乎也很愿意和段玉交谈相处。 只从那天之后，武藤小兰对段玉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罗睺则有意无意地试图靠近她，似对她很有好感。 罗睺是个骄傲的家伙，比卢小云更傲娇！对于金东来似有不屑，而面对段玉时，却总是流露出些许敌意。 “这狗货，怎么老是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欠他银子了，还是睡他老母了？卧槽！” 段玉指着从自己身前经过，用‘杀人’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罗睺，苦笑不得地对金东来说道。 “嘘……轻点，莫要被他听见了！”金东来低声说道：“他是楼兰国第一高手，为人高傲，武功深不可测。你已得罪了武藤小兰，别再得罪他了，树敌太多可没什么好处。再说，大家都是替青龙会办事，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引起不快呢！” “楼兰第一高手，武功深不可测？”段玉努了努嘴，说道：“有他高吗？” 顺着段玉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黑影悄无声息地飘过，犹如黑色云团，更像是无根的游魂…… “好厉害的轻功！”金东来极为忌惮地说道：“哪怕得罪这里的所有人，也千万别得罪他！” “为什么？” “你知道他此番前往青龙会总坛意欲何为？”金东来道。 段玉道：“去青龙岛，自然是拜见青龙老大了，难不成是去找妹纸，喝花酒，泡洋妞吗？” “你我自然是去拜见青龙老大的，而他……”金东来指了指如幽魂般拿了食物飘走的老方，寒声说道：“他是去杀青龙老大的！” “什么？！” 段玉跳了起来——尼玛，寻寻觅觅，总算找到志同道合的同志了！ “他是去杀青龙老大的！”金东来重复道。 “你怎么知道？”段玉警惕地看着金东来，问道：“武藤小兰的事，罗睺的事，老方的事……你怎么会知道的？青龙会行事一向隐秘，连父母、夫妻、子女之间都不可泄露身份，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金东来淡然一笑：“不止是他们，连你的事我也知道。” “噢？！” “你叫段玉，出身名门，乃中土武林中‘中原大豪’段飞熊夫妇的独子！”金东来道：“你有一个情人叫花夜来，她本是中土青龙会分舵的舵主，之后背叛了青龙会。还有……你手中的青龙令，得自一个叫卢小云的青龙会堂主之手！” 金东来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段玉的脸上，想要看到段玉神色的变化。 然而，段玉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脸上无惊亦无惧，淡然而笑，仿佛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趣事。 “段兄果然好心性，竟如此沉得住气，佩服！”金东来真诚地说道。 段玉淡然一笑，心想：这算个毛毛，你要是能说出我是从真实的世界穿越到这里，而且还是被一口老干妈给呛死的，那才真格算你牛逼！ “我是青龙会的三月总管！”金东来突然说道。 “总管？！”段玉扫了一眼金东来的两腿之间，惋惜道：“想不到金兄这么惨……不过你也别气馁，说不定因祸得福，练成绝世神功《葵花宝典》，一统江湖呢！” “段兄误会了，我不是皇宫里的太监！而是青龙会负责打探消息的总管！”金东来道：“中土、蓬莱、楼兰、扶桑……但凡有青龙会的地方，就有打探消息的三月堂，各处的消息最终汇总到我这里，最后由我选择重要的消息，通过秘密渠道送往青龙岛，呈报给青龙老大！” “原来如此！”段玉道：“那你真是可怜！” 金东来一怔，不解地问道：“段兄此言何意？” “你一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比这世上所有人知道的都多！可惜，这些秘密却一个都不能泄露，否则就将受到青龙会无情的裁决！” 段玉拍了拍金东来的肩膀，同情地说道：“保守秘密是很痛苦的事，尤其是当一个人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就像是获得了无尽的宝藏，可偏偏这些财富不可露白，更不能大肆挥霍，这种滋味，犹如万蚁噬心，恐怕比死更难受吧！” 金东来的眼眶湿润了，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感慨地说道：“能在此遇上段兄，真乃幸事！” 一个人若知道了太多秘密，又不能告诉别人……长此以往，早晚是要奔溃的！ “你见过青龙老大？”段玉问道。 “没有。”金东来道：“我只见过从青龙岛来到蓬莱的使者！” “你也是第一次去往青龙会总坛？”段玉问道。 金东来点了点头。 段玉又问道：“老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黑纱蒙面，难道他长得很丑，没脸见人吗？他为何要杀青龙老大？明知道他要对青龙老大不利，为何要让他上船，去往青龙岛？” “因为青龙令！”金东来道：“青龙会的规矩，只要手持青铜以上级别的青龙令牌，就可以上青龙岛，哪怕是青龙会的敌人！这是青龙老大定下的规矩，谁都不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