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绝对无法达成的共识

    
普拉芙妲的右手对准机械触手展开，刻画在其中的魔法发动了，不过并不是对机械有着针对性效果的，而是另一个魔法。

    “！！”

    以风和火双属性为基础构筑的第六阶位魔法，在将空气和火焰在掌心中压缩到极致，然后一次性爆发出来。

    瞬间爆发所造成的破坏力非同小可，轻易便能将建筑物吹飞，不过对于尼古拉的机械触手却只有能让其晃动的伤害。

    不过普拉芙妲使用这个魔法的理由也并非想要攻击，而是借着爆炸的推力拉开和触手之间的距离。

    因为事先做好了准备，被爆炸的热风吹飞的普拉芙妲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站了起来，因为魔法的伤害并不能区分敌我，所以普拉芙妲手上的皮肤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烧伤，加上被吹飞时在狭窄的墓xue中碰碰撞撞所造成的损伤，让普拉芙妲看上去破破烂烂。

    尼古拉分成两半的眼珠像是变色龙的双眼那样不规则地转动着，最后一并锁定到了普拉芙妲身上。

    “看看你，为了一个不被世人所知不被世人所认同的秘密战斗到让自己破破烂烂，值得吗？”

    也许是认为自己站在了绝对胜利的立场吧，尼古拉没有忙着攻击，而是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

    “还是你到现在依旧期待着你那些同伴的救助？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妄想了，她们去的并非普通的世界，而是神灵的世界，你认为她们还能从神灵手中逃出来吗？别做梦了。”

    普拉芙妲反复深呼吸，让自己不曾改变过的频率的心脏平复下来，即使是这样人造的身体不会有变化，她的心和情绪却如同人类一样有着起伏，童颜也像人类一样能靠一些主动的调整来改变。

    “当然没有期待。”

    深尝过孤独滋味的普拉芙妲比一般人更明白，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曾包邮侥幸心理。

    “我并没有隐藏的打算，就算告诉你也无所谓。”

    从一开始普拉芙妲就是这么想的。

    “那就告诉我啊！你应该能够体会的吧？我的渴望！”

    普拉芙妲当然能够体会，不过和感情因素无关，两者交涉的结果依旧注定只会失败。

    “你做不到的啊。”

    用平缓的语气感叹之后，普拉芙妲看了尼古拉身后的棺木一眼。

    “她……是在触碰到禁忌之后遭到了诅咒，被世界所排斥的灵魂无法获得安宁，身体却会在痛苦中崩溃，而当失去身体之后，没有了容器的灵魂也会开始崩溃……这就是我所保护着的秘密。”

    顿了顿，普拉芙妲想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真挚，既然话语注定冷库，那么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好，希望能由自己带给尼古拉温暖。

    可是普拉芙妲注定失败了，声音并不能按照她想象中那样改变，她发出来的依旧是平缓得感受不到感情的冷酷声音。

    “你所追寻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镜花水月的幻影，不存在之物，所以——”

    “不可能！！”

    尼古拉的怒吼打断了普拉芙妲的劝说，他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就是他和普拉芙妲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达成共识的原因。

    “一定有那样的方法！绝对有！必须有！！”

    稍显凌乱的话语让普拉芙妲知道了两人根本无法对话，因为从一开始就看着不同的景象，自己所知的‘现实’无法打破尼古拉的‘梦’。

    普拉芙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呢？自己的心情就是无法传达到，是因为这幅缺乏温度的身躯？还是因为尼古拉眼前的梦太过沉重？

    “真是让人伤感呢……为什么人总是无法相互理解呢？”

    “当然是因为‘自我’啊。”

    明明只是普拉芙妲不寻求回答的自言自语而已，却从意外的地方得到了回答。

    就像是幻象一样，可怕的怪物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

    漆黑的双爪组成了高台般的王座，遮天蔽日的双翼成了分割王座与周围的隔阂，怪物的就高坐于那异形的王座之上。

    “‘自我’便是让人成为特别的根源，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是人类最大的闪光点啊。”

    露希娅慵懒地靠在双爪之上，眼中是俯瞰众生的冷漠和公正。

    无论是普拉芙妲还是尼古拉都静默了下来，为这幅一样的一样的景象感到震惊。

    然而……。

    “别在那边耍帅了！我可是差点被吓尿了！！”

    拉麦松开抱着赫卡特爪子的手臂，战战兢兢地跳回到地上。虽然她也知道‘吓尿’这种话从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实在有点糟糕，可是她现在实在是激动过头了，根本没那心情管制写鸡毛蒜皮的事情。

    露希娅趴到爪子的边缘，笑嘻嘻地俯瞰着拉麦。

    “没事啦，没事啦，不是好好回来了吗？这不就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嘛。”

    “推理？！”

    听到露希娅厚颜无耻的话，拉麦猛地拔高了音调。

    “这才不是什么推理，只不过是超级~超级随便的得过且过啊！！”

    拉麦根本无法忘记，被破裂的空间吞噬那一瞬间的恐惧，那种无感完全失效像是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的黑暗，说真的，她真的是差一点就吓尿了。

    “话说那根本就是真正的啊！”

    真正的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露希娅歪了歪头。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是真正的？我的睿智？”

    “才不是啦！只是我的自言自语！”

    直到现在，拉麦依旧是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语气大声吼着，也就是所谓的发泄情绪。

    露希娅歪着的脑袋从一边歪到了另一边，她突然觉得这次似乎真的是严重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拉麦情绪这么不稳定。

    在脑里检索了一阵，露希娅从赫卡特的爪子上跳了下来，从半空中扑进了拉麦的怀里。

    “乖哦，不哭不哭。”

    挂在拉麦的脖子上，露希娅温柔地抚摸着拉麦的脑袋，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从记忆里翻找出来的安慰手段，就是这点小事，以露希娅那匮乏到极限的感情变化来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