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逢
“工程确实不小，不过如果分摊到十年的时间上，工程量就没有多大了。·另外，我不是和你说了，别惊讶地太早，等等到了城墙上，有的是让你惊讶的地方。”左从文神秘地笑了笑，告诫道。 “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地方？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有没有你说得这么玄乎了。”被特地几次三番的提醒，左从戎不服气地反驳道。 “嗯，你亲自上去看看。”经过一番行进，两人谈话间已然来到了城墙脚下，左从文示意性地使了个眼色，在城墙脚下说道。 “真有你说的这么玄乎？”见左从文一副你随便的样子，左从戎将信将疑地抬头看了看只有十余米好的城墙，一边跃上城墙，一边自语道。 “怎么样？”随左从戎之后登上城墙，左从文揶揄道。 “……” “呵呵，看来已经被惊傻了。”见左从戎没有什么反应，左从文自语道。 “这，这到底……” “别担心，其实绝大多数人来了，都和你差不多，不丢人。”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个规模……” “另外，剩下的一小部分都激动得晕过去了。”左从文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左从戎歇斯底里地抗议道。 “呵呵，开个玩笑。怎么样？这里就是三百多年前修建的防线，壮观么？”左从文指了指下方足有百米高的坚石城墙，问道。 就如左从文所言。城墙内是人类居住的地方，而城外，就是抗击魔兽入侵的战场，而在城墙外，一望无际的平川黄沙飞舞，与更远处的森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十年的时间都不能让这块战场生出草木，足以证明这里的血腥与野蛮。·而在这片寸草不生的战场前方，一座由坚石构筑而成的城墙傲然而立，坚挺地横亘在了魔兽入侵的道路上。 足有百米余高的城墙平整而又光滑，竟是全由最坚硬的昆南石所筑，炼金术的练成的痕迹随处可见，平整的墙面上，一道道花纹有规律地排布开来，很显然是经过了防御阵图的加持。这一幅旷世巨著一般的建筑就这般安静地被左从戎踩在脚下，诉说历史一般地呈现在了左从戎面前。 “这道防线有多长……”左从戎试图向两边望去。因为管道直通的地方是东防线，所以左从戎只能看到防线的尽头，往西方却只能看到漫天的黄沙，无法看透到底有多远的距离。 “八公里左右吧，都和这里一模一样。” “八公里？乖乖！”左从戎不禁咂舌。“对了，防线设在这里，魔兽不会从两旁绕过去么？” “放心好了，这个状况创世十高手早想到了。在通过人类阵营最南方城市之前，魔兽入侵的道路只可能有一条。这方面龙族做的还是十分到位的。三百多年了，从来没有绕到的先例，想必他们也清楚这条防线对它们的意义。南半球已经完全沦为的魔兽的天堂，没有人类的猎杀。南半球很难承受住那么多魔兽的消耗，只有趁十年一次的魔兽入侵来减少它们的数量。龙族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情，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左从文解释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好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大哥还有事，我还是先带你去找你的紫苑姐好了。”谈论了没两句，左从文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用得着这么急么。我们在来的时候已经节约了很多时间了，这时候还用加速，是不是太没情调了。好歹也算是来了阵营第一雄关了，就不能散布过去么。再说你这么胡乱用加速，不怕引起恐慌么？”见左从文又要使用加速，左从戎不满地抗议道。 “……，好吧，等把你送到主防线区再赶时间吧。另外大哥事先声明，‘仙尘曲’的功法在这里不受能力禁止的约束。”说话间，左从文已经当先走了出去，即便不用加速，左从文的速度恐怕也比普通人的慢跑要快上不少了。 “喂，那你刚刚用加速是什么意思……”左从戎一愣，急追上去，问道。“仙尘曲”不受能力禁止的约束，可别忘了左从戎可不会什么“仙尘曲”，如果跟着左从文用加速，恐怕没等见到紫苑，自己先被关禁闭了都。 “就你这小身板，大哥一只手就能拎着走了。”左从文斜睨了左从戎一眼，解释道。 “可没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五个月前我放着紫苑姐没去找，陪你到极南森林探查情况，怎么这时候就开始嫌弃了。有你这么做大哥的么……” “开玩笑。你忘了大哥是什么人了么，连你名字的身份证都能办出来，你觉得只是违反了能力禁止这种小事，大哥摆不平么。好歹也是极南防线的最高负责人之一，咱连这点特权都没有还成？”左从文笑道。 “倒也是……” 相互调笑间，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越过了东防线，到达了主防线区域。因为帝都援军前天才到这边的关系，很多人对这座城墙还是有不少新鲜感。所以与东防线的冷清相比，这里就要热闹很多了。 因为援军都是由八大学院所派遣而来的，所以形形色色的着装很鲜明地将帝都的援军划分成了不同的小团体。而这群人，也是各大主城副城之中最为年轻的团体。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映衬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即便马上就要经历最为血腥的战场洗礼，可依旧呈现出了无限的活力。左从戎看着这些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心下一阵感慨，几年前，自己也和他们一般，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一天天嬉闹着，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然而，到底是什么地方搭错了弦，让自己的人生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快看，那个是左元帅！” “左元帅？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左元帅，我们爱你！” 果然是阵营中最年轻的天才元帅，人气就是不一样。当然，这高人气背后，除了左从文本身实力的出众，也少不了阵营的大力宣传。如今左从文任职元帅已经过了十二年，但是对于崇拜英雄的少男少女而言，左从文依旧是他们最好的崇拜偶像了。 “大哥的人气真高……” “别废话了，赶快走，等等被围住的话，我们谁都跑不了了。”左从文冷静地回道。 “是，是。是。听……”就在左从戎正要敷衍左从文的时候—— 几个着装熟悉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左从戎的眼前，那是专属于第二学院的着装制服。也不知道是直觉使然，还是左从戎心有预兆。就在几个熟悉的着装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从左从戎心底升腾而起。一阵阵令人心悸的跳动跃然心上，呼吸也变得沉重而又凄楚。这对于神人而言，简直是从来不可能出现的状况。 “小鬼？”感觉到左从戎的异常之后，左从文疑惑地问道。 “……”然而左从戎已然魂飞天外，在那一丝希望的光芒升腾而起的瞬间，左从戎就已经料想到了。鼻中那熟悉的清香，即便时隔六年之久依旧令人难以忘怀。在人与人之间细微的缝隙间，一道熟悉的倩影茕然无依地靠在城墙上，享受着黄昏时分的微微凉风。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优美的侧脸上，显得那么地恬静。曾经的狂气与张扬已然消失不见，颓废与那一身如男儿般的豪气也都被宁静与沉稳所取代。一头的短发也已经长及腰际，在微风与夕阳的轻抚下，轻轻飞扬，让人想忍不住要去靠近，却又生怕打扰了那淡雅的宁静。 “喂，小鬼，你怎么了？”见左从戎没有理会自己，而且突然间流下两行清泪，左从文不禁吓了一跳，急问道。 “神尾！”对于左从文的担忧，左从戎恍若未觉。只是在神情恍惚之间，一边品尝着流入口中的苦涩泪水，一边低沉，而又悠远地轻声念叨道。 “……”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左从戎的目光，还是听到了左从戎近乎呢喃的轻声呼唤。隔着数重人影的间隙，原本享受晚风的神尾，忽然间回过了头，盯着左从戎的脸庞看了半晌，没有要走近的意思，也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透过重重人影看着左从戎。嘴角带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如共鸣一般地，蓦然间两行泪水直流而下。像是在宣泄什么，像是倾诉什么，更像是等待到了什么一般，解脱般地泪流而下…… 阔别六年的相聚，就这般令人触不及防，毫无准备地蓦然而至。六年的光阴，对于强者，对于神人，不过是一弹指间的瞬间，但是对于还未成长起来的二人来说，这一个瞬间，却几乎像是走遍了人生。 曾经的“野外考察社团”早已经分崩离析，还记得曾经的祈愿与梦想，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空余两人在这人头攒动的城墙上相顾无言，感叹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