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毁丹域
“小龙呢？他怎么还没回来？”能力测试的程序虽说繁琐，可毕竟整个班级也不过二十多人，很快测试就已经接近尾声，翘课三人组的名字已经被跳了过去，可眼下眼见即将结束，可还是不见那三人回来，博仁转回头向任课老师问道。 “应该快回来了吧，小龙平日里很乖巧，今日可能是有什么事情才临时离开的，任课老师满脑门冷汗地帮着敷衍道。再怎么说也是梅斯特家的专聘老师，眼下学生翘课，连人都找不到，不论如何，任课老师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已经回来了。”正在任课老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蓦然响起，替任课老师解了围，是问心。 “回来了？在哪儿呢？”博仁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问心。 “门外，我带他们进来？呵呵，看来已经不用了。”问心正要出门，却突然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道。 “博仁，他们三个测试了没有？”问心话音刚落，族主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当然了，身后还跟着三个垂头丧气的贵族子弟。门外的三人组怎么也不会想到，除了教室内的博仁和问心以外，连族主都赶了过来。 “就差他们几个了，梅斯特.腾，先从你开始吧。”博仁看了看名单表，念道。 “年龄十八岁，能力值一万三千四百四十点。还可以，没有刻意修习能有这样的水平，很不错了。”所有指标工作就绪之后，博仁看了看仪器上显示的数字夸赞道。 “梅斯特.扬。” “年龄二十二岁，能力值一万四千三百点。梅斯特.龙。”总共只有三人，等了没一会儿，便已经到了最后。 当喊道梅斯特.龙的时候，很明显众人眼中都有着很强烈的期待。想看看这个能将贵族学堂都整治地安安稳稳的小孩子到底有多少实力。同时，人们这时候也看透了一件事——族主前来恐怕也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程度。 “年龄九岁，能力值，三万封顶，已经超过三万了。”博仁抬头公布道，同时将目光定格在了族主的脸上，想看看族主到底准备怎么办，毕竟族内学堂还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族中的学堂都是采用的三万封顶的数字式测试仪，数字式的测试仪在数值的检测上更加精确，而对于一群都未成年的族中子弟来说。三万封顶的测试仪已经足够了。可任谁也想不到，此刻的能力测试仪不止被顶到了最高值，更关键的是突破它的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孩童而已。 听到博仁的公布之后，一众人齐生生地惊呼出声。一年多的相处，贵族子弟们自以为已经对小龙的实力已经了如指掌，可依然没想到这个刚刚十岁之龄的孩子已经有了能力者的实力。此时，博仁也是询问着族主的意思，如果族主不在场的话，博仁自己自然可以做主。可既然族主在场，博仁自然不能僭越，梅斯特家的规矩总是会连最细节的东西也完全兼顾到。 “换测试仪。”族主思忖了片刻，向测试的人员吩咐道。 …… “能力值。三点四万。”柱状的测试仪在数值方面虽然有着更广阔的区域，可缺点就是只能估读到千，没办法精确测试，不过尽管如此。小龙三点四万的能力值算是坐实了。 “三点四万？仪器有没有出错？”族主生怕出错似得问道。 如果没有出错，可能小龙的修炼速度已经称得上是前无古人的修炼奇才了，眼下的阵营第一天才左从文。也不过是十岁才具现了第一段武装而已，而现在，小龙的能力值已经三点四万，算起来比左从文还要强上一些。恐怕族主这么谨慎地又问了一次，就是想确认一下小龙的可能性了吧，众人心中不无羡慕地想着。 “没错，小龙的能力值确实有这么强了。”一旁的问心确认道。 “问心，我问你，二点九万的能力值，不靠修炼能到达三点四万么？”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想到族主此番问话到底有什么意义，都愣在了一旁，唯有族主紧紧盯着范问心，想要从他的回应中找到自己的答案。 “不可能，只有能力顺着回路运转才能扩充经脉，吸纳能量，不运转能力的话是不可能扩充经脉的。换言之，能力的增加，必然伴随有功法的修习。” “也就是说，你在我说过不许你修习功法之后，还在背地里在修习功法对吧？”听完问心的解释之后，族主神色冷峻，紧盯着小龙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没有。” “那问心的话你作何解释？”转瞬之间，人们认为的美好前景便化为了乌有，族主何止是没有对小龙的发展抱有希望，此时完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才对。 “修炼的定义确实是能力运转，可是能力运转也有主动和被动之分。御寒、御热、日常活动甚至连呼吸，也都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能力，虽然我自己没有主动意识去驱使它，它依然自行地运转着。能力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学在身上之后就已经注定会跟着自己一辈子了，就像生在梅斯特家就不可能会再流其他别家人的血一样，即使我不去想它，它依然存在着，发展着，成长到了现在的模样。你也是武者，能力的成长你不会不知道吧？”当着众人的面，小龙不知道搭错了那根弦，居然顶撞了梅斯特家的当家人，更顶撞了他的父亲。 “你放屁，自主运行，自主运行仅靠一年多的时间能增加五千多的能力强度么。”被自己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讽刺，族主怒骂道。 “你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事实，你总是喜欢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总是以为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来没想过事情会有超出自己想法的时候。你说我的能力修习不正常，那你觉得我在七岁的时候能力值过一万正常么？我八岁的时候能力值过两万正常么，我九岁的时候有具现武装的能力正常么？现在才觉得我不正常，你是不是有些太迟钝了？” “小龙。你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快道歉！”博仁见小龙和族主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急忙训斥一声，希望能够劝诫小龙认个错，不要将事情闹僵。 “道歉？道歉如果有用的话，又何必出现那么多的家法和规矩。放心吧，二叔，就算我道歉，他也不可能放过我，就算我这么顶撞他。他也不可能杀了我，毕竟我已经和左相魏府家的千金有婚约在身，而且是帝君钦点的。在我的能力值被检测到这么高之后，道歉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不是么？”小龙最后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问道。 “小龙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二，你闭嘴，让他说。”博彦此刻虽然青筋暴突，却依旧忍着内心的怒气。说道。 “三年前，你阻止我修习功法，甚至把我送到私立学院，我都没有想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直到一年前我和大哥见面的时候我才想通。大哥的能力值是三万一，那时候我是二点九万，以我的资质，如果继续修炼下去。恐怕不出三个月就会超越大哥，你就是怕我的能力超过大哥，才不准我继续修习功法。把我送到族中学堂的吧？可是你没想到，以我的资质，即使没有修炼，进度也已经超过了大哥，所以你害怕了，害怕第三子的能力优于第一子，使得本应继承梅斯特家族的大哥威望不足，对么？也不用不承认，梅斯特家族从来不都是靠着这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规矩生存下来的么。” “问心！”在小龙讲完之后，族主没有理会小龙，反倒是向一旁的问心招呼了一声。 “在。” “给我废了他。”族主命令道。 “族主大人，小龙他还年幼，能不能……”一听族主的决定，问心心中顿时一惊。 “问心师父，你别为我求情了，他要废我不是因为我顶撞他，这个结局在我的能力值被检测出三点四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明明只是个十岁的孩童，此刻却像是一个看穿了生死的老人一般。 “还不动手！” “族主大人，你也别难为我师父了，既然要断送自己儿子的前程，还是您自己亲自出手吧，如何？”小龙进一步挑衅道。 “你以为我废不了你？死亡之手！”能够成为族主，可不仅仅因为他是上任族主的长子，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有着能够肩负起梅斯特家族兴衰的器量与能力。可尽管他的城府极深，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众连番顶撞，即使是再怎么有城府，此刻也已经气极，当下竟是具现了武装，准备自己动手。 族主虽然平日里不会动手，可并不代表他不是武者，相反，他的能力已经达到强化者级别，即使放眼阵营之中，仅靠着这一身能力也足以给自己谋求个不错的职位了。只见真名唤出之后，族主背在身后的两只手迅速变黑，一股股浓重的黑雾顺着双手向双臂缠绕而去，转瞬之间便已经蔓延到了身上，将这位儒雅潇洒的中年男子笼罩地如九幽阴灵一般。 “我的命是你给的，所以毁在你手上也没有什么课怨恨的。只是有点遗憾，如果当初没有听你的话，顺势修习的话，可能今日还能给你还点礼。”小龙也清楚，虽然自己的能力值已经三点四万，距离自己的父亲不过六千的差距，可奈何小龙到现在连第一段武装都没有具现，而自己的父亲更是货真价实的强化者，就算自己的武学天赋再怎么过人，也不可能违逆武者真理。 “轰！” 父子二人的能力相差并不大，差距大的是武装，一位已经是强化过两段武装的强化者，一位是控油能力者能力却没有一段武装的武者，两者之间的差距高下立见。所以清楚结局的小龙连动都没动一下，任由自己的父亲将“死亡之手”印在了自己的丹域外。 伴随着全力击出的掌力，“死亡之手”上缠绕的黑雾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源源不断地从小龙的身上注入进入。而在族主手掌下方的，正是小龙的丹域，黑雾辅一进入小龙体内，便毫不留情地开始冲击起小龙的丹域，仅仅片刻功夫，小龙的丹域便被强烈的“唤魔录”劲气击得粉碎。随后小龙一口黑血喷涌而出，幼小的身体在强烈的冲击下飞出数米，直撞到教室内的墙壁之上才被迫停了下来。而丹域破损的小龙，因为失去了能力护体，撞击到墙壁之上受到了撞击不说，还同时兼受了强力的一掌，幼小的身体哪里能承受的住，甚至可以说能保住命就已经是烧高香了，登时昏厥过去。 “把他送到医院去，等他伤养好了，送去私立学院，等什么时候需要入赘左相府了，再接回梅斯特家。”把自己的儿子击伤之后，族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迅速恢复了原本应有的神色，不带感情地将所有事情交给了博仁，转身便离开了族内学堂。 “怎么会这样……”问心看着已经只剩半口气的小龙，失神地念叨道。 别说晶城，恐怕就是整个帝都来说，资质能够与小龙比肩的人恐怕也不存在。而这个前无古人的武学天才，是自己的徒弟，可偏偏在他被断送前程的时候，自己连阻止的能力都没有。明明有着让亚洲所有人羡慕的资质，却偏偏生在了让人惋惜的梅斯特家。 如果不是生在梅斯特家，哪怕仅仅是生在普通人家的子弟，以小龙的资质，有朝一日也定能成为万众瞩目的武学强者。可是，命运往往就是喜欢拿这些东西开玩笑，即使有着让世界上所有人羡慕的东西，可只要有一个人不喜欢，这可以让世人羡慕的东西边毫无意义。 “唉，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讨厌梅斯特家的家规，为什么活着的人要被‘死’的东西束缚着活着呢。”博仁幽幽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