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恩怨分明
连夜下山，然后一路赶回了凉都。 现在的杨凡已经不需要睡眠，而且也不需要吃饭，虽然闻到食物的香气也会嘴馋，但这项活动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所以杨凡并没有打算在凉都逗留，只是顺道去了一趟百货商场买了一件外套，出来之后直奔停车场，眼看要到自己车前的时候，前方忽然有人挡住了去路。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黄小龙手里提着一根棒球棍，杀气腾腾地走到面前，“叫你滚，你居然当耳旁风！装模作样去外面绕了一圈儿又跑了回来，你以为这就能躲过我的眼睛？” 杨凡目光一扫，只见黄小龙身后还跟着三个人，每人手里都提着棒球棍，看来这回真的是来打断他的腿的。 “我这回是真的走了，你要相信我。”杨凡诚恳地说道。 “我特么再也不相信了！”黄小龙怒吼一声：“今天不把你腿打断，老子以后就跟你姓！” 呼！ 两手抡棍，照准杨凡的膝盖打来，但是棍子还在半道上，黄小龙的头就被杨凡摁住了，然后顺势往边上的一辆越野车上一撞，咣！车皮凹陷，黄小龙反弹出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呃……”他身后的人全都一愣，其中一人反应最快，举棍朝杨凡打来，但是和黄小龙一样，棍子还在半路上走，自己的后脑勺就被杨凡摁住了，然后也结结实实地撞在那辆越野车的车盖上，咣！脑袋重重弹起，整个人也飞了起来，仰面朝天摔了出去。 呀！ 另外两人大喊一声，分头扑向杨凡，就见眼前人影一晃，杨凡已经不见了，等到回头再找，脸上分别吃了一拳，都是打在鼻梁上，顿时眼泪横流，把棍子一扔，全都捂脸蹲在了地上。 “我去……”杨凡揉了揉手背，心想现在自己动作是快了不少，可是筋骨方面却没什么大的变化，空手打架闹不好会自伤，以后得问问唐一祖，这个问题该怎么解决。 “你……”黄小龙脑袋还是晕的，这时候眼冒金星地看着杨凡，结巴道：“你怎么……这么能打了？” “以前是看在谦谦的份上，所以让着你。现在，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那还要客气什么？”说着话，杨凡弯腰捡起一根棒球棍，走到黄小龙面前：“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对我好，我会加倍对你好。你对我恶，同样的，我会更恶！” “你，你想干什么？”黄小龙两手撑地往后躲。 “打断你的腿而已，当然，是两条腿！”杨凡将棒球棍在手里挥了挥，发出呼呼的风响，把黄小龙吓得脸都歪了，摆手道：“别，别，姐夫千万别……” “我去……”杨凡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你现在知道叫我姐夫了？你之前都在干什么？” “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都是我妈让我这么干的，你说，换了你，你会不听吗？” “你妈？”杨凡皱了皱眉，有心想问下蛊也是你妈的主意，但是一转念，觉得不能这样问，不然就让黄家人有提防了，万一再给黄谦谦来个什么升级版的绝情蛊，那自己一年后还是白搭。 “是啊，我妈吩咐的事情我敢不办么。姐夫，看在以前你和我姐的情分上，今天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麻烦！” “那你告诉我，谦谦现在在哪里。”杨凡还是想见黄谦谦一面，哪怕她已经不认识了自己。 “姐夫，不是我不想说啊，是说了也没用。现在你去见她，她是根本不会认你的。而且我妈在派出所里都通好路子了，一旦发现你去找她，就把你给抓起来，可以说见一次就抓一次，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我……”杨凡犹豫了。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现在就为了见黄谦谦一面，然后闹得自己被抓，黄家人再把黄谦谦藏到更加隐秘的地方，那么不管从哪方面来讲吃亏的都是自己。 咣当！ 将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杨凡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与此同时，他打开了天眼。 嗡！ 命环扩散出去，将四周的景物统统投射到杨凡面前，于是他清楚地看到身后四个人的动作，只见他们正相互交换眼神，显然想搞一次偷袭，不过黄小龙的表情却有些犹豫。 哼！ 杨凡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下面少个蛋的，是不是还想让我把你另外一个蛋也打飞？” “呃……”后面一人吓得一蹦，两手捂住裆部，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凡的背影。他天生有一只蛋缺失，这个秘密没几个人知道，怎么会被杨凡识破了呢。 哈哈！ 黄小龙和另外两人全都笑了起来，他们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但随即三人也笑不出来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见了鬼的表情…… …… 回到江海市，刚好是长假的最后一天，才进门，就看见房东在屋里坐着，见杨凡回来了，便站起身，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小杨啊，你这门是怎么回事啊。” 门是被黄小龙踹坏的，杨凡那天走得急，来不及叫人来换锁。 “哦，那天我忘记带钥匙了，所以……不好意思啊，我明天就找人修好它。”杨凡只能这么说。 房东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我来是问你一句，下个月你还租不租这个房子了，如果租的话呢，房租又要涨了。我呢也不黑心，就涨你五百，怎么样？” “五百还不叫黑心？”杨凡真是无力吐槽。 这房东平时事儿特别多，而且对黄谦谦还有非分之想，曾经暗示过她是不是愿意当女房东，所以杨凡要不是因为租个房子不容易，早就和他拜拜了。 “那你说，愿意加多少？”房东虎起了脸。 “我不租了，这个月到期就还给你。”杨凡想了想，说道。 “呃……”这下轮到房东惊讶了，“你怎么说不租就不租了？这让我一时半刻去哪里找租户，你做事可不能这样的啊，总得先跟我商量一下吧。” “那你说加房租就加房租，你有跟我商量过吗？” “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 “那我也是在和你商量啊。” “好，你耍无赖是吧，你们外地人就是这样的德性，我早就知道，我……”话没说完，衣领已经被杨凡揪住了，然后一把推出了门外：“本来不想说粗口，可你这种人，我就艹你妈了，滚！” “这是我的房子，你没权让我滚！”房东在门外蹦。 “房租到期前，这就是我的房子，你个法盲！”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把这门给我修好，不然……” “不然你要怎样？”杨凡看着他。 房东缩了缩脖子，“反正你知道就好，哼！”说完，一溜烟地走了。 回到屋里，看着角角落落，似乎哪里都有黄谦谦的影子，杨凡不禁黯然神伤，在沙发上坐了，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烟。 从决定不再租房子那刻起，杨凡已经决定自己买房子。 一来再在这里住，难免睹物思人，平添伤感。二来在当前的大环境下，任何时候买房都是明智的选择。所以就算自己暂时不结婚了，买房总是没错的。 掐了烟，杨凡打算去洗个澡，却看见手机上来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原来是部门经理张泰顺发的，只有一句话：“英迪斯酒店的装修设计图你修改好了吗？” 杨凡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把一件大事给忘了。 英迪斯是一家新开的五星级酒店，杨凡所在的装潢公司参加了竞标，但是对方要求非常高，第一套设计方案并没有通过，必须修改。 作为公司设计骨干，杨凡几乎承担了全部的修改任务，节前差不多完成了一大半，原本想趁长假的机会把剩下的也做完，却没想到给耽误了，而要命的是，明天就要向客户提交修改方案了。 杨凡知道如果自己不回信息，张泰顺会接连不停地发，闹不好还会直接冲上门来，所以回了一句：“放心吧。” “什么叫放心，你到底做好了没有？”张泰顺太了解杨凡了，这四年来是他一手将杨凡带出来的，对于这个徒弟的一举一动有着直觉上的敏感。 “还有一点就收尾了，今天就算熬夜也给你完成。”杨凡只好这么回答。 “你妹！”张泰顺骂了一句之后就没声了。 放下手机，杨凡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设计方案，目光接触到图纸的一刹那，忽然发现原本非常复杂的设计方案以及很多靠记忆根本背不下来的数字，居然一目了然，仿佛扫描仪一样，瞬间就全部输入脑海里，然后哪里还有不足，哪里需要重新修改，哪里可以做得更好就一清二楚了。 哈哈哈——！ 杨凡大笑三声，“我，杨凡，装璜界的设计天才，就要横空出世了！” 十指如飞，在键盘上一通敲打，短短一个小时之后，原本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才能完成的修改任务，已经在杨凡手里大功告成。 而且他还做了全方位的优化，将整个设计思路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相信客户见了之后一定会爱不释手。 ……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城市夜景，杨凡陷入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状态。 此刻，他的耳边可以听见各种声响，鼻息里能闻到各种气味，而眼睛则可以看见以前所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只要他将五感收拢，立刻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普通人，一切都在一念之间，而这个体验深切地告诉他，从今往后，他做任何事情都可能因为一念之差而产生截然不同的后果。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杨凡了。但，我依然还是以前的那个杨凡……”仿佛绕口令一般，杨凡的心里一直在默念着这句话。 良久，他再次放开视线，将目光投向江海市的地标建筑，将近五百米高的世纪大楼，望着那个犹如开瓶器一般的楼顶，嘴里喃喃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高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这个梦想，从我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就开始了，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过。我，杨凡，一定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