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妾心恋慕君如玉
“大明国钦差黄明燕见过安阳郡主。”他对我施以拱手礼,这规规矩矩的模样让我心里觉得微微失落。 “小姐,羽王爷一直唤您下去,您怎么还自个儿爬上了人家的船呢?”翠儿此时攀着楼梯,摇摇晃晃自己爬了上来,小声教育了我一番。一抬头见到黄明燕的模样,也愣在原地。 “家仆不懂规矩,黄公子见怪。”我将翠儿往身后拽,心中却盼望着,若他不是大明国的钦差,而是皇子多好,最好是我的未来夫君。到那时,这一桩联姻于我而言将不再是充满别离的痛苦之事,而是充满明媚的未来。 许是见我太久没有理会他,羽王爷在船下又一次呼唤我:“楼姑娘,你快下来啊,再耽搁下去,怕是天就要黑了。” 我皱眉,这人怎么如此煞风景,想要转身大喊叫他闭嘴,给我们二人一个独处的机会,却又怕自己性情急躁,惹得黄公子厌烦。 “翠儿,你再去岸上知会羽王爷一声,就说这艘船是大明国皇帝派来接我的,这岸上公子是钦差黄大人。所以让他坐上另一艘船,跟上这一艘就好,知道吗?”我小声叮嘱着翠儿,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黄明燕,见他唇角带笑,却也不知这笑容是什么意思。 翠儿这船下的是一步三回头,我瞪她一眼,她才老老实实的退到岸上。 “黄公子,这船可是大明国派来接我的?”我笑眯眯地望着他,总觉得他说些都是不重要的,听他说话就觉得心里舒坦。 “郡主为人真是亲和,方才您跟‘家仆’不是已经说了是接您的么,那这艘船就是接您的。”他这话说得好生圆满,可是他一笑,似是要将人的三魂七魄都勾了去,惹得我心脏“咚咚”直跳。这是什么魅惑之术,不然怎么只是这一眼,便觉得天下再无如此芳华绝代的男人。 “郡主,船要开了,不如随臣去屋内饮一杯花茶如何?”他浅笑,看向我的眼睛里似是带了勾魂摄魄的光,想来应当大明有许多女子都是恋慕他的吧,毕竟长得这样好看。 “黄公子的这个提议甚好,这上了船才发觉江风阵阵,吹得人身子骨发寒。若不是公子提醒,我倒是还险些忽略了。”说完这话,我搓了搓手,装成一副冷得要命的样子。明明这天上刮的不过是微风,拂面也不觉寒冷,可是听黄公子这么一讲,我就觉得天是降温了。 随他走进楼船的第二层,屋内陈设古朴雅致,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味,这味道熟悉至极,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郡主稍等片刻,容臣为郡主沏茶。”待我坐在软榻上,见他不慌不忙的摆弄着茶具,从烫壶到置茶,再到温杯、冲泡,这一切动作都如行云流水。那紫砂壶配上他那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倒也成了一副值得欣赏的场景。 “黄公子,这屋内燃的可是‘含桃木’?”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好似它就嵌在我的记忆深处,等待着这一时刻,我将它讲出来。 他倒茶的手微微滞住,愣了片刻,对我笑道:“郡主果然非世间凡人,这‘含桃木’生于姑灌山角,因姑灌山冬夏有雪,故而喜冷而生,离山而枯。若不是将其砍下,制成香料,它将永远无法离开姑灌山。本以为南楚境地不会有人识得此物,现在看来,倒是黄某孤陋寡闻。” 说完这话,他递过来一杯茶水。我伸双手接过,放在鼻尖前一闻,道:“洞庭碧螺春,公子果然是懂茶之人。这碧螺春最为清淡,细品还有一股子果香味,要我说比他们喝的那些个龙井味道好。” “郡主当为黄某知音人。”在这屋子内,只有我与他二人。他的自称由“臣”改为“黄某”,我却觉得更为亲切。这样一来,好似身份之间的距离,就荡然无存了。 他不仅是说话的声音好听,说话的内容也动人,明知道我欣赏他,讲的每句话都深得我心。 我手中举着茶杯,品一口碧螺春,望一眼黄明燕,正当我觉得这时光无比惬意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激烈地叩门声。
“待我去开门。”黄公子迈步上前,没有注意到我在软榻上一个劲儿点头的样子。 百无聊赖的低头摆弄他的茶壶,却听到门口有熟悉的声音在咆哮,“楼素素,本王跟你好话好说你不听,见了个模样俊俏的男人你就跟着跑,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要去做什么的?” 我伸着脖子望门口瞧,见羽王爷皱着眉头瞪向屋内,连忙跑过去对黄公子解释:“公子别见怪,这事儿是个误会,怨我没说清。” “是怨你没跟本王说清,你跟他说个什么劲儿?你认识他是谁?”羽王爷一把将我扯过去,我脚下一崴,险些摔了一跤,所幸黄明燕伸手扶住我。 “郡主小心”,简简单单四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字,让我的心都要飘起来了。 甩开羽王爷的手,站于二人之间,我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南楚二王爷楚任羽,羽王爷;这位是大明国钦差黄明燕,黄公子。” 我介绍二人的功夫,却瞧见羽王爷一直在打量着人家,从上到小,细致得恨不得将人家的骨头都看穿,我连忙伸手拽他,轻咳一声,让他注意一些。 “圣上有言,两国联姻,本是盛事。但念及此行路途遥远,为防止路上有贼人为非作歹,故此派臣前来作为钦差大使,保护二位顺利抵达大明境地。为示我国诚意,临行前圣上特意叮嘱微臣,奉南楚国主为君,一切均以君臣之礼。” 听见黄明燕的话,楚任羽忽然一改常态,双手抱拳,客客气气地回应道:“黄大人客气了,多谢大明皇帝陛下圣恩。” 我站在中间没听明白,不过是黄公子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怎么楚任羽就变得规矩起来了?照他以往的脾气,不过是一个钦差,他怎么还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