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余烬之下
PS：看《苍焰轨迹》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 无穷无尽的流焰宛若陨星般自天穹坠落，抽打在摇摇欲坠的土黄色防护罩之上，一条条崩裂开来的细缝，仿佛正在昭示着，下一刻，最终的制裁即将降临。 “哇哦，哎哎哎……呃！”也不顾忌地面的脏乱，艾利欧特死死地抱住怀里的提琴匣，蜷缩着身子匍匐在巨兽庇佑的怀抱之下。面对灭世一般的绝景，他很没有志气地用大喊大叫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如此的作态，毫无意外地受到了预料之中的惩戒，“马奇亚斯，你打我干什么。” “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思考。”依旧一丝不苟地挺直着腰板，面无表情地作沉思状，可微颤的唇角与口袋里不安揉动着双手，也暴露了马奇亚斯强自镇定下焦躁的心思与深重的无力感。 反倒是盘坐在地面上，安然地抚慰着怀里瑟瑟发抖熊猫幼崽的托娃，颇有一番泰山崩于面前色不变的大将风范。甚至，在哄得小家伙勉强入睡后，托娃还拍了拍遮掩着三人的巨兽的小臂，安抚道：“大个子，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托娃，你难得不害怕么？”艾利欧特吞咽了口唾液，嗫喏着问道。 马奇亚斯同样也投来了探询的目光：“赫歇尔小姐，你难道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请说出来，也好让艾利欧特安心一些。” “没有！”断然地回答，坦然地摊手，托娃用清澈的双眸展示着自己的无辜，继而，少女的话语坚毅了起来，“不过，既然是以我们的渺小无法干涉的事态，不如尽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然后，安安静静地最终的结果。” “这么想倒是也没有错。”掌控欲颇强的马奇亚斯，多多少少对于托娃“消极”的态度有些抵触。 “恩。”反倒是艾利欧特，仿佛因为这一两句重新振起了信心，从琴匣中取出小提琴倚在肩头，迟疑着问道：“大家，应该会喜欢我的音乐吧？” “当然，只要是艾利欧特用心演奏出来的音乐，想必大家都会感受到的。”少女踮起脚尖，手指拂过少年的刘海，逝去其上垂落的汗珠，浅笑着点在眉心。娇小的身影渐渐和温柔的jiejie重合在一起，赋予他欠缺着的最后一点勇气。 闭上双眸搜遍空荡荡的脑海，往常熟稔的乐曲一一远去，最终余下的，只是曾经在思维上跳跃而过的几个零散的音符。绷紧的神经压榨着艾利欧特的潜力，紧紧地攥住转瞬即逝的灵感，少年开始了演奏——初时，如同侵权流水一般灵动，继而，又汇入了些许生涩的温柔缱绻。一道道焦躁的视线聚焦在艾利欧特的身体上，魔兽们狰狞的面庞也因为此刻的倾心而变得柔和了不少。 但是，这样不对，这样不对，这首乐曲，如果仅仅是做到这里，绝对是不完整。 拔高，拔高，再一次地拔高，烈烈秋风下的萧瑟？金戈铁马的隆隆之音？不对，不对，都是错的，到底应该是什么……焦躁的的情绪如同涌动在平静湖水之下的暗流，仿佛下一刻便要轰然爆发。 “孩子，让我来吧。”微风过耳，温和的老人接过颤动的琴弓。 这是一曲颂歌，亦是一首史诗。 微不足道的一点灵性，平平无奇的一棵小石子，两者的结合，造就了一个不甘于平庸的灵魂。 继承自前身的痛苦牢牢地扎根于其中——对强者肆意妄为的愤怒，对自身无能为力弱小的愤怒，对名为人类生物背叛的愤怒。渺小的“火种”里，燃烧着的是无尽的愤怒。 暗暗地隐藏在无人注目的角落里积蓄着力量，一天一天地成长起来，当足够强大的它，再一次在世人面前展示自身的强大之时，却憾然地发现，被岁月打磨地淡薄的愤怒，已然失去了宣泄的对象——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巨人，消失在了传说的时代，而眼前惊愕于自己强大的人类，也早已和当年的背叛者再无关系。 但是，无论如何，它的赐福不会再一次轻易赐予曾经背叛者的后裔。悄然的离开，隐身于古老的丛林最深处，用自己的荣光笼罩着这片土地，直到，衰弱，不可避免的到来的那一天……………… “好像有人来了？”当所有魔兽和动物俱都沉浸在音乐叙说的故事中时，唯独托娃和马奇亚斯两人，因为那一层淡淡的隔阂，并完全没有迷蒙心智。 就如托娃所说的，光罩之外，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 隔着纷飞的烟尘，本就看不真切他隐藏在兜帽阴影之中的面容，环绕在四周若有若无的水雾，更是连身形也遮掩得模糊不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来人熟视无睹地越过地面上一条条开裂的沟壑，直直地撞上守卫着这方小天地的光罩。 马奇亚斯目瞪口呆地看到，在流火冲击下支撑了如此之久的光罩，根本没有对来人的侵入做出任何抵抗，轻易地放任他通过屏障，步入了这方天地。 似是朝着三人的方向瞥了一眼，略过马奇亚斯和托娃，透过水雾，来人闪烁着琥珀色光辉的眸子，在犹自沉浸在音乐中的艾利欧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走向被数只巨蜥拱卫着的方位——这一方小天地的中心，掌控一切的巨石所处的位置。 黯哑的低嘶，挥舞狰狞的爪牙，吞吐分叉的细舌，耀武扬威着显示自己的敌意，可却不敢做出一丝一毫切实的攻击，甚至还身不由己地让出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身为魔兽的敏锐本能，让巨蜥感知到了，来人与之前几次三番打扰的魔女不同，身上拥有着和它们一直供奉着的“神祗”同源同质的力量。 “连你也要阻止我？”巨石之中的意志驱散了毫无作为的守卫，直接动用力量侵入了来人的思维，“不对，是你？哈哈……原来是你？” “是我？”举起的右手停留在半空之中，兜帽下，里恩的面容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即便理解其中的缘由，我也必须结束这一切。”风之精灵力编织而成的锋锐刀锋，集结在手掌边缘，毫不迟疑地斩向了巨石的中心，明灭不定的一点昏黄光芒。 “你……”仅仅是象征意味地抵抗了一瞬，就放弃着溃散了开去，“就当是我因为傲慢所付出的代价吧。或许，命中注定，我就应当终结在你的手中，人类，敞开胸膛，好好接受我的一切吧。”铺张开去的土黄色光辉化作洪流，吞噬了里恩渺小的身躯。 “至少答应，在这次危机之中，请务必代替我，守护好这片土地。”黯灭之前，它留下了最后的遗言。 “一定会的。”少年做出了承诺。 ………………………………………………………… 魔剑昂巴尔剑锋所指之处，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能够阻挡，无论是七曜之理编织而成的盾牌，还是千锤百炼的气劲，便是卡西乌斯从未在战斗中损毁的长棍，此刻也支撑到了极限。不到一里矩的粘连，成为了剑圣最后倚仗的屏障，从身体里陡然撤去的澎湃力量，更是即将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艾斯蒂尔……莱娜……”面临死亡之际，拥有世界顶层实力的剑圣，也如同普通人一样“软弱”，缭绕在卡西乌斯心头的，是逝去的妻子，以及，总是无法让自己放心的“顽劣”爱女，不过，至少，趁着僵持的时间，自己已经…… “结束了，利贝尔的剑圣，衷心感谢，你最后带给我的愉快时光。”昂巴尔终于迈进了最后一小段距离，即将夺去卡西乌斯的性命，以及，为这片土地施以制裁。 金黄色的线条从地平线的尽头展开，横亘过整座森林，高高得扬起，宛若一把数百赛尔矩的巨剑，崩碎了火焰，劈散了剑势，将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魔剑昂巴尔，连同胜券在握的马克邦，一同重重地斩飞了出去。 “哼，好一个里恩·舒华泽。”重重地冷哼一声，稳住身形的马克邦，不得不捂着胸前的伤口退出了魔人形态，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卡西乌斯，强自按捺下尚未宣泄干净的战意，选择了离开——里恩耗尽全力挡住的，也仅仅是那一剑大半的力量，救下卡西乌斯的同时，四散飞溅的火焰，也在完全失去压制之后，肆意地蔓延开来。 ……………………………………………… “快啊快啊，大家再加把劲，一二三，加油！”响亮整齐的号子声中，随着最后一根压在山猫号上的圆木被众人齐心协力的推到一旁，山猫号终于在引擎的轰鸣声中飞上了空中。，劈开了即将奔涌而来的林火。 “亚丽莎，怎么了，里恩的位置已经确认，劳拉也发来了信息表示无碍，你怎么还是苦着一张脸。”脱离险境的乔丝特，心有余悸地拍了怕亚丽莎的后背，不解地问道。 “不，我只是……”环顾着周围寂静被火海吞没的树木，亚丽莎憋着嘴迟疑道：“应该是错觉吧，我好像感觉到了……” “大小姐，成长了呢。”贴附在一块枯木后的雪伦，发自内心的欣喜着：“竟然能够稍稍察觉到我的存在，果然，这无法用常识理解的直感，是因为我与大小姐之间名为爱的羁绊吧，雪伦，真的很满足呢。” “只是，好可惜。看起来，短时间内，没能完成委托的我，是不能好好地尽到专职女仆的本责了。不过，按照深渊的说法，作为替代品，也算是因祸得福。”幽光一闪，灵动的细线从山猫号飞离的坑洞里，牵引出了一块和其余两处赫然无二的黑石，“劫炎那家伙，故事朝着这个方向挥剑，不会是单纯地泄愤吧，呵呵，真是的，小孩子一样。”明明是甜美的微笑着，雪伦的身周，却是泛上了一层森寒的漆黑戾气。 ……………………………………………………………… “呼，真是一场盛大的烟花，就是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惬意地咽下一口壶中的美酒，爱因不无感慨地赞叹着。 “总长大人，可以的话，能把我放下来了吗？”被她夹在咽下的莉丝一脸的灰黑，不过，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伤。 “真是的，小莉丝，不是说过了嘛，独处的时候，叫我jiejie就好，明明小时候和我那么亲。”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一人的爱因，忙不迭地放下莉丝，顺手在少女的头上揉了揉。 “总长大人，现在还是任务时间，我必须将情况都记录在报告之中，还请你稍稍端正一些态度。”莉丝不满地梳理好被揉乱的衣衫，一本正经地做着回答。 “好啦好啦，反正报告也不是交由我审核么，又不是要备份给上面无趣的老头子。”爱因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放心，这次的实习任务我算你合格通过。第一个正式任务，会安排你和凯文小子一起执行，只有两个人一起哦。” “真的！和凯文一起？”话一出口，莉丝才感到不妥，娇美纯真的容颜上染上了一层抹不去的红晕，“我只是，因为好久没和凯文见面了，小小的有点兴奋而已。” 然而，爱因早已看清了一切……露菲娜，你的弟弟meimei，也终于一起正式走上，我们曾经迈过的道路。 红曜石璀璨的双眸之中，映照着地平线的尽头，点点乳白色的光辉，有条不紊地涌上天穹。 迷失的灵魂，终将回归女神的怀抱，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 “哇哦，克雷雅，你看，好像一张巨大的笑脸，真是有趣。”满目疮痍的丛林被火焰侵蚀而出的伤疤，在米利亚姆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场顽童随意涂鸦出的笑脸,“哎，克雷雅心情不好么？” “啊。”攀着飞艇观景平台上的栏杆，克雷雅愣愣地出着神，到达最终伟业的路径之上，难免需要作出些许牺牲，可预料之中的惨状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她的心房，尤其是，当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小点之上时——里恩横扫国家公园的一剑，巧妙地在那儿转了一个小弯，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少年曾经沉睡过的木屋。明明决定，就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将这份记忆一同舍弃，偏偏，你却…… 同时，飞艇的正厅中，卢法斯发布了他身为艾尔巴雷亚家长子与代当家，在此次行动中的最后一条命令，“告诉克鲁格，此次的事态发展与他无关，不必自责。作为一名军官，完美地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就足够了，明天，我会当众授予他少校的军心。” “咳咳，翡翠城将，专门将我叫过来，不会只是让我看这一场无趣的闹剧的吧。”房间的阴影里，瘦弱的少年在轮椅上探出了身子，“毕竟，我在利贝尔的工作可是忙得很。” “格雷·奥莱恩，这是阁下的命令。稻草人被琐事耽搁在了帝国东南。所以，他希望你能对此次的事件，从头到尾进行一次评估。尤其是卡西乌斯布莱特，这个男人，在离开了利贝尔之后，究竟还有多大的价值。”卢法斯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杯中刚刚温好的红茶。 “时代的遗老终究将被革新的火焰所吞没，这不是老头子一贯的论调么。就如同在此挣扎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精灵，终究也难免在各方势力的联合绞杀之下化作虚无。单单凭借着最后一瞬放弃防御，用残余的力量将大部分游击士送出危险地带的决断力，我个人觉得，将他从等级IV提升为最高的V，也不为过。但是，他终究是老了，同样的场景下，拥有同样力量的我，绝对能够做的更好。”轮椅上佝偻的身姿在此刻爆发出了无比璀璨的自信，随即又犹若泡沫一般破碎，“只可惜，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一瞬之间，卢法斯似乎感到，眼前少年，正在灼灼燃烧着，将他所剩无几的生命，化作养料，以期在最后的最后，散发出最为耀眼的余晖。而在下一瞬，颓然的他，又仿佛恢复了平常冷漠的理智的模样。 这样，也好，如果你真的能够突破阁下的掌控，或许，骄傲如他，也会将你作为一名同等的棋手，而非棋子对待，而我，衷心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本幕完，写得略累的一幕，把太多的人物纠葛塞在了一个相对狭小的舞台和短暂的时间段上，要显得不杂乱的确略难，不过，基本是要表达的都表达了，想挖的坑也都挖了吧。总算是完成了四月的最低更新计划。 下一幕是本卷的最后一幕，恩，相对前三卷，为了衔接好接下来的内容，我想我会写一个相对“正常“的高潮吧，莉夏和缇欧也会时隔将近两卷内容之后再次回归了。 下一更如果我假期较忙的话，应当还是在下周一吧。） （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