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填补空洞终为何物
亲爱的祖母： 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日子了，对于不能像往常那般承欢膝下，慰藉您的苦闷，孙女感到万分的抱歉。经历了林林总总的事，孙女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当初自己的不告而别是多么的任性，而您肩头所背负着的担子又是多么沉重。如果可以的话，孙女真的很想和基库一起立刻飞翔着回到您的身边。只是……现在的我，仍旧不能肯定那是否会成为新的一次逃离的开始。因此，还请再一次原谅孙女的任性与懦弱，我还想要继续在此刻的栖身之所停留下去。直到真正地确认，我的意志足够坚定，我所选择的道路并无谬误。 对了，总是在信件里向您诉说这些哀怨的话语也不好。虽然或许您早已知晓，但孙女还是想在这里自豪地告诉您，您的孙女，和曾经的您一样，获得了杰尼丝王立学园剑术大会的过程（稍稍有些侥幸，但孙女终究是赢了）。 永远爱着您的科洛蒂娅 1201年10月11日 端坐在桌案之前的科洛丝，第十五次检查完毕手中信件的内容。在她左手的一侧，废弃的稿纸已然堆叠得和少女的手肘一般高。毕竟，这是科洛丝离开王都之后第一次主动向着家中传递消息，不好好斟酌一番可不行。 “基库！”科洛丝对着窗外招了招手，在那儿的树梢上和知更鸟一同，惬意地享受着梳理羽毛乐趣的白隼，立马激灵地竖直了身子，扑闪着翅膀飞到窗榻上，乖巧地提起了左脚，“代我向奶奶和尤利娅问好，请务必在就寝时间之前送到”。白隼倨傲地晃了晃脑袋，清鸣了一声应承下了任务，爆发出全速的它，倏忽间便化作天空中一道白点消失在了科洛丝的视线中。 “科洛丝，还没有准备好吗？”恰在此时，宿舍外等的不耐的乔尔也推门而入，将自己催促的行动付诸于了实践，“作为生日会的主角，你难道想磨蹭到迟到不成。” “乔尔你啊，只是能够久违地敞开肚皮吃一次里恩特制的料理才那么不耐烦吧。”科洛丝对着梳妆镜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了，在这个一年一度的特殊日子，小小地奢华上一把。少女替下了平日惯常的发夹，小心翼翼将方才提前从木盒中取出的发簪换上了发际——星星点点的碎钻点缀啊在月辉般的银色枝干之上。它是科洛丝离开王都之时唯一带上的饰品，也是母亲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中少女最喜爱的一样。据说印象之中已经模糊的父母，便是将它作为了定情信物。 “呜呜，科洛丝你受欢迎之后也变得腹黑了不少啊。谁让我天资平庸，既不像你能天赋异禀到怎么吃身材都不变形，也不像艾莉总能把脂肪堆积到她那愈发犯规的胸部上。小女子我，只不过是蹭了里恩一个月的伙食，就整整胖了……”被科洛丝的言语准确戳中痛点的乔尔好好发了一通牢sao，才注意到了科洛丝改变的发饰，随即，她捂着嘴发出了一阵嘿嘿的怪笑，“我只听说过决胜**，没想到，科洛丝你却准备了决胜发饰啊。” “乔尔，你说什么啊……里恩什么的，我才没有呢，我只是……”站起身的科洛丝在房间里羞恼地四处追打起自己的闺蜜。 “咦，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乔尔灵巧地一个转身，率先窜出了房间，“谁叫你自己晚上说梦话的时候自己不好好保密。” 自己的心底，确实因为里恩纠结着，自己，也的确因为这个结而在惴惴不安，但是，乔尔，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啊。追出宿舍的科洛丝暗暗地在心中生着闷气。 ………………………… ‘哇哦，这就是男孩子的房间。“即使是厚厚的镜片也不能遮挡住乔尔双眸中闪闪发光的好奇视线，“这可是值得纪念的初体验。恩，比想象中的要整洁得多，不过，既然是里恩的话，倒也可以理解。” “不要说得这么隆重，我会不好意思的。而且，因为是宿舍的缘故，和我在家乡的房间，还是有不少差别的。”里恩侧过身子将乔尔和科洛丝让进了房间，同时感激地向一楼大厅内的宿管行了一礼，若非是他的默许，自己也不能破例将科洛丝小小的生日会在这样的公用建筑中举办。 事实上，按照大家原本的意愿，是准备在卢安城区内好好地选上一家适宜的饭店，然后由里恩借用厨房亲自掌勺，好好地庆祝上一番的。只是，身为主角的科洛丝却嫌这样做过于铺张。最终，大家商量了一番，就将庆祝的地点订在了里恩的宿舍中。这间被雷克特利用特权搞定的房间，本就比一般的男生宿舍要大上了一倍。再加上，里恩继雷克特之后的室友，又碰巧是一天到晚宅在自己部室中的格雷。几人合力打扮了一番，倒也算是像模像样。 不同于走进房间后就安静地坐到一角和艾莉克洛伊相伴的科洛丝，乔尔的目光扫过挂满彩带的屋顶，悬着刀剑贴着彩画的墙壁，整整齐齐的被褥，最终投向了床榻的底端：“里恩的私家珍藏，以及其中隐藏着的取向，就让我趁这个机会好好探查上一番吧。”在展开行动之前，乔尔的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扫过了克洛伊、科洛丝、艾莉三人依次饱满起来的胸前。 只可惜，乔尔努力的结局在一开始就早已注定，她徒劳地探下身子搜寻了几番，最终还是没能在里恩一尘不染的床榻下发现任何的可疑物品。 于是，就如同往常一般，乔尔只好恶声恶气地将怒气发泄在了呆呆站在一旁的汉斯身上，“汉斯同学你为什么也在这里，我记得科洛丝一开始似乎是没有邀请你的吧。” “汉斯同学也是学生会的一员，以及大家的朋友。”艾莉微笑着为汉斯解去了尴尬，“而且，今天下午采购食材时，汉斯同学也出了不少力。” 紧接着，向来不太看得惯汉斯在乔尔面前扭捏捏捏的克洛伊，不屑地完成了一次补刀，“只可惜，拎的分量还没有我这个柔弱的学妹多。” “好了好了，乔尔你就别再为难汉斯了。”最终还是房间的主人里恩出来打了圆场，“时间也差不多了，生日宴会也该开始了。第一次的话，大家就一起来吧” “HappyBirthday，科洛丝·琳希！”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科洛丝的生日宴会拉开了帷幕。 ……………………………… 日渐西沉，科洛丝的生日宴会也接近了尾声。 乔尔满足地挺着小肚子，半睡半醒地在格雷的空床上打着滚，最终却是一头枕在了汉斯的膝盖上，让满脸通红的少年紧张地一丝也不敢动弹。 艾莉和克洛伊，明明喝的是男爵从尤米尔寄来的无酒精果汁，此刻却具是满脸酡红地栽倒在了桌子上，喃喃地低语着一些不明意味的语句。 科洛丝也终于找到了机会，向里恩提出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疑问。当然，再此之前，少女还是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满头大汗的汉斯虽然状态奇异，但终究还是清醒着，“里恩，能不能带我去一个不会被其他人打扰的地方，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乐意之至，今天只要是科洛丝的要求，我都会一并满足。”草草地收拾了一番狼藉地场面，里恩抱起科洛丝跃出了宿舍敞开着的窗扉。 …………………… 旧校舍顶部被弃置许久的天台，这就是里恩所作出的选择。除了雷克特和里恩以外，通常的时候，绝少有人会选择在夜晚靠近此处。而此刻，也是如此，“在我的感知范围内，应该是没有任何人。”里恩闭上双眸静静地感受了一番周遭的气息，确认了结果。 “里恩，那个，我想要问的是……”即便准备了许久，直面此刻的科洛丝还是有些异常的局促不安，“那天剑术大赛决赛的最后，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说到那天的比赛，我还要向科洛丝你致歉。”靠着断折的柱子，里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科洛丝多多少少也感受到了吧，从头到尾，我都一直在引导着比赛。为了自己能够看到真正的白隼剑术，寻找自身剑术中的破绽，让科洛丝在我气势的压迫下，不得不使出了远超身体负荷的招式。” “关于这一点，作为补偿，里恩不是一直守在我的床榻前呆了三天三夜，不停地为我调理紊乱的气劲。能够变得更强，我其实很感激你。”科洛丝婉然地摇了摇头，脸颊上泛起了一抹羞红，对于这三天的相处，少女心中此刻依旧残留些许甜蜜的羞涩。 随即，科洛丝的脸色一正，目光变得肃然了起来，“我想说的是，虽然在昏睡之前，我的意识有些许的迷糊。但我确定我看到了，那个，和往常完全不一样，要成熟上许多里恩，不不不……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确定那个一脸决绝的沧桑青年到底是不是里恩。我所能肯定的是，有一瞬间，我确确实实地对眼前幻影一般的存在，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怎么说呢，说是杀意也不太准确，就好像，我为了守护什么重要的存在，就算是心中不情愿，残存的意志在苦苦阻碍，也不得不斩杀眼前的这个男人。里恩，你还在听吗？” “啊，没想到呢，会是因为这个微妙的原因，科洛丝你才能准确地抓住我唯一的破绽。”里恩皱了皱眉，收回了失神的目光，“实不相瞒，我也曾经见到过相似的景象，就在和科洛丝相遇的那一天。我仿佛看到了数年之后的科洛丝，长发飘飘，高洁而威严，宛若一位凛然不可侵犯的女王。” 里恩不经意的话语却正好触动了科洛丝的心弦：虽然现在的我还不是女王，但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我真的会成为利贝尔的女王，那么，我所看到的景象，就真的……科洛丝张了张双唇，却发不出一丝声响，喉咙的底部，此刻是如此得干涩。 “但是，与其去追寻飘渺的未来，努力去抓住触手可及的现在，不是更重要吗。”仰着脑袋的里恩，直抒胸臆的同时，也恰巧错过了科洛丝流露出的异常，“我想我还是相信着的，未来存在着无数的可能性，只要好好把握住现在，我们就会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科洛丝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少年的眼光中充满了希冀，显然，他迫切地希望着眼前的少女给与自己肯定的答案。 “是的……吧。”对，一定要相信未来的可能性。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和里恩之间，是绝对不会有真正拔剑相向的那一天的。而眼前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的少年，也绝对不会在未来和那道一心赴死的幻影重合。 “那么，科洛丝·琳希小姐，现在，请闭上你的眼睛。”里恩借着星光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平复着心情的科洛丝，乖巧地听从了他的请求。 向着夜空挥了挥手，一团苍焰组成的火球飞上了天际，“三、二、一，可以了，科洛丝。”随着里恩倒计时的结束，科洛丝重新张开的双眸所及之处，一朵朵五光十色形态各异的烟火依次冉冉升起。 绚烂的烟花，命运的逆流，这个夜晚，终将永远被少年少女铭刻在心底。 （这一章算是对前一章的补完，脉络自认应该写得比较透彻了，下一章悠远的回忆——夏之章，也是本卷正文的结束章节，可能比较长，时间来不及就会分成上下两个半章。 虽然一开始也曾经想要好好描绘公主的生日宴会，不过最终还是决定为剧情服务撤掉了，反正按照这个时间点是无法达到完美的，写出来也是愧对轨迹系列我最爱的公主orz 克洛伊虽然看官方图貌似不贫，这里么，就当没发育，先平着好了。 话说点娘最近抽风吧，为什么系统发布的章节更新书评总是晚点，昨天的到现在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