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白隼羽翼下的初逢
到头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前往杰尼丝王立学院，孤零零的里恩，略显唏嘘地感叹着。 昨天晚上还说好了要带着自己好好逛一逛在新学期时终于正式开放的学院的雷克特，今天一早，却匆匆地丢下一两句话独自先行了。“突然想起来，我可是学生会的会长，一开学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所以，里恩学弟，只好对你说句抱歉了。”这样的说辞，若是放在初次见面之时，里恩或许还会相信上几分。可经过了这段日子的相处，便只能付之一笑了。 谨慎，低调，强烈责任感——优秀的情报人员所应该具有的品质，似乎和总是挂着一脸玩味微笑流连于酒馆赌坊中的雷克特全然无关。 偏偏，他看似率性而为一般的举动总是能出其不意地取得奇妙的效果。就好比上次，里恩所得罪的混混头目，在被雷克特浇了一头拉面汤汁后，原本是下了死命令要小弟们好好整治两人的。可就在两天之后，这个新兴的帮派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了。没有一名死伤者，原本的帮众不是做回了良好市民，就是被剩余的帮派所吸收。大致能推断出，想必是当时海澜之家屋子里，另一侧中的某一位替两人收拾了残局。而雷克特，在表明了自己立场的同时，又将挑衅的行为恰到好处地卡在了对方的底线之上。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斡旋于三教九流之间而而游刃有余雷克特，在里恩的眼中，也悄悄地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向比自己优秀的人虚心求教，这是里恩一贯遵循的准则之一。只是，这一次，有点不太顺利。倒不是排斥雷克特对自己总是带着几分调笑意味的亲近行为，而是，他在教授自己之时总是爱添加自己的私料，意图将一些诸如赌博是人生最大的乐趣、逃跑比之面对更加重要之类奇怪的想法塞进自己的脑子里的行为，里恩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敬而远之，刻意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说起来，艾莉怎么还没有到。几天前在雷克特的指导下，‘偶然’在卢安的街头的两人，约定了八点整在距离学院不远的广场中汇合，一同去办理入学的手续。现在，表盘上的时针已经向十点移动了将近一半，少女却依旧还未出现。即便女孩子有着迟到的特权，未免也稍稍过分了一些。 是去她入住的酒店查看一下情况，还是继续耐心地等待？ 里恩犹豫着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趋急的海风吹拂下，空中的乌云愈发低沉。想必，不久后就会落下雨滴了吧。或许寻常的雨水的确无法突破少年身周的防护，但不撑着伞独自一人淋雨，未免也太特立独行了些。 一团黑乎乎的不明飞行物，划着一条诡异的弧线，在四顾寻找着躲雨之处的里恩的视线中越来越大。凌驾于少年的头顶之上时，它在哀鸣中猛地一顿，直愣愣地坠落了下来。 滑溜溜的手感，尖利的爪牙和嘴喙，如同火焰一般鲜艳的尾羽，在里恩托住它的双手间奋力挣扎着的小家伙，是如此的眼熟。可是，这未免也太肥了点，大半年不见，仅仅从外表上来看，都成了一只不知不扣的小肥鸡，哪里还看得出原来身为知更鸟的纤细体型。要不是右爪上艾丽泽亲手系上的金色脚环，即便是自己，恐怕也看不出来这便是自己家一直被充作信使的关关。 而且，更糟糕的是，从久别重逢中的欣喜中清醒过来，里恩郁闷地发现，关关这家伙，似乎完全不认识自己了。初时还只是不安地扑腾着翅膀挣扎，几十秒之后，发现无法逃离的它已然挥舞起了脚爪，甚至还时不时地从小嘴里吐出一两团并不显眼的火花。 给我安分一点。照着从前的方式，里恩从心底里向着这只小家伙恶狠狠地下达了命令。条件反射般缩作一团，歪了歪脑袋的关关传回来了一声模糊的疑惑回应。还好，看样子对于自己，小家伙多少还有点印象，里恩努力着加强起了两者之间的联系。 一声直欲穿云裂石的清冽啼鸣，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刺穿层层叠叠的雨云，俯冲着直袭向里恩笼住关关的右臂。眸子里闪过一丝金色的火焰，里恩站在原地的身体瞬间化出两道如同羽翼的白色残影，才堪堪躲过了它双爪和尖喙的二重攻击。 皎洁的纯白身姿，高傲的锐利目光，如同刀锋一般的双翼，盘旋于半空之中伺机发起下一次攻击的它，正是利贝尔王国的象征——一只白隼。 “啾！”饱含怒气的叫声，似乎，是相当担心自己手中受困的关关的模样。 “唔咕。”关关的叫声中透露着迟疑。 “啾！啾啾啾！”白隼的叫声急切中带着不解。 要是自己能够像缇欧一样明确知晓动物的叫声就好了，里恩的感知能力虽然也随着年龄在不断增强，但也仍旧保持在辨别情绪的程度。 “基库，回来！”白隼发起的第二次俯冲半途而废，听到了主人呼唤的它，游弋了片刻，不甘地收拢双翼，落在了奔来的少女的肩头。连原本安稳了不少的关关，也再一次躁动了起来。 “抱歉，我家的基库给您添麻烦了。”清丽脱俗的少女毕恭毕敬地弯下了腰肢，一阵馥郁的馨香拂过里恩的面容，脑海中微微刺痛，似乎打开了一处奇特的关窍。 朦胧得如同云雾中的场景，同样是淡雅的紫色秀发，却从仅仅及肩的长度蔓生到了腰际。略带着几分稚嫩的俏脸褪去了羞涩，连身姿也拔高了几分，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感。含苞欲放的青涩少女，似乎在一瞬间便长开了来。唯一不曾改变的，只剩下了幽幽双眸里那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幻觉，不对，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宛若自己曾经亲眼所见。里恩的胸腔中，不知为何，溢出了一声怅然的叹息，这份感情，也不似作假。 “同学，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满脸诚挚的担忧之色的少女一手盈盈举在胸前，托住不知何时挣脱出来的关关，一手缓缓探出，附在了脸色颇为痛苦的里恩的背上。 “没……没事。”原本即将消散的画面在背部如同电流般的感觉刺激下又清晰了起来。里恩有些慌乱地退开半步，将右手伸入怀中，按了按胸口的伤疤，一股暖流随之流淌过全身。幻影般的女子阖然远去，即便恢复了平常心，可心中的亲近之感却依旧残存，“有些胸闷罢了。” “这位……同学。”斟酌了一番，里恩还是决定采取和对方同样的称呼，“冒昧地问一句，这只有点胖的知更鸟，你是怎么得到的？” “你说，柯尔宾？”缩头缩脑的关关，正撅着屁股，努力地想要将自己肥硕的小身躯藏进衣襟里。摩擦肌肤产生的痒痒感觉，让少女不得不掩着嘴遮去有些不雅的笑声，然后嗔怒着用两只手指将它提了起来，“大约半年前吧，是基库把遍体鳞伤的它叼回来的。断了一只翅膀，喙也磨损得很是厉害，我看得很可怜的样子，就擅自收留下来了。”少女有些羞恼地捏了捏关关的小肚子，“大概是一开始喂得多了点，所以长胖了不少，最近就算加强了锻炼也减不下去。” “原来如此。”里恩指了指关关右爪上的金色小环，“事实上，它应该是我和meimei在老家饲养的宠物，环上刻着的R·E，就是我和meimei名字的首字母。” “是这样么？”显然将信将疑的少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关关，过来。”虽然对于里恩的呼唤还是露出了迟疑，但当少年的指尖上跃动起一簇熟悉的淡蓝色火焰之时。关关立刻屈从与本能的呼唤，如同一道闪电般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啃噬了起来，“这样应该足够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柯尔宾能找回主人，真是再好不过了。”少女摸了摸肩上短促地鸣叫了几声的白隼，“基库也是，不要伤心。反正是一个学院的学生，以后还能继续见面的。“轻柔而舒缓的动作，明明是在安慰着宠物，少女掩盖下的愁容却是更盛，“啊，下雨了。” 早春，骤然淋漓起来的雨水，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寒意，顺着领口流淌进衣衫内，少女不禁打了个抖索。下意识地，她呼哨着示意基库和先行躲藏起来，却未曾留意到，自己的头顶，已然盖上一层遮蔽的阴影——少年毫不犹豫脱下的外套，被他支撑着盖在了少女的头顶。 “将就一下，很快就好。”还不待少女回拒，里恩的臂弯便挽过了她的腰肢，几个腾跃之后，两人成功躲避在了一处尚未开业店铺的屋檐下。 “其实，这么点距离，我自己也能很快跑过来的。”摇了摇脑袋，驱散了疾风中产生的眩晕感，少女泰然自若地挣脱了里恩的臂弯，稍稍拉开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以避免少年带着炽烈暖意的气息过分地沾染到自己身上 “春雨性寒，淋多了对于身体不好，尤其是女孩子。”一本正经地诉说着理由，里恩未曾面对少女的半边侧脸上泛起了微红，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下意识地就对连名字还未知晓的对方做出了如此逾越的举动。 “谢谢。” “我这边才是，能够找回关关，多亏了您。” 短暂的互致谢意后，两人一时无言，便是基库也默然而立，只剩下了不懂风情的关关，依旧咋咋呼呼地叫个不停。 “我朋友来了。”广场的那一头，粉红色的阳伞之下，里恩窥见了艾莉熟悉的面容。 “我也是。”相反的方向，同样有一位少女支撑着蔚蓝色的雨伞小跑着看向了这个方向。 “那么，再见。” “恩，后会有期。” 一直到最后，交错而过少年与少女，也未能留下各自的姓名。 （又填了一个小坑，第一卷湖中圣女里提到过教授奥观海白隼剑术的女子就是科洛丝了，不过是十年后成为女王的成年版，里恩也是受到了这段传承的影响。 诚然，硬要分类不论三次元还是二次元我都是长发控，不过通篇轨迹系列里还是最喜欢科洛丝了，不论短发版还是长发版，好吧，我承认我还是更喜欢长发版。就算我是公主党也不会在剧情上优待的，恩，真的不会优待，就像闪轨我算劳拉党，零碧我算猫萝党一样。 关关，就是那只呆鸟，因为有种说法说知更鸟辨别方向靠的是喙上的涂层，我就采用了下，算是半失忆状态，所以才滞留在了利贝尔。 感谢剑客08君，柴都君，OKER君，温泉蛋君，无殇之泪君，命运ぜ无处不在君，幻想的目录君，空之骑士君，深蓝♀流星君，街头☆kissyou君，轮回的kanon君，浪漫de祈祷君，汐风的幻想君， 226848君，漆黑のKnight君，绯红懒猫君，wondersky君，刃心之殇君，jasue君，嘻嘻嘻新君，longchaolo君的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