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最初的馈赠
“要好好感谢人家，不论是査师傅，还是托瓦尔，都可以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出门前，母亲大人是如此郑重叮嘱的。 “那个混蛋托瓦尔，竟敢占我乖女儿的便宜，还差点害得你一命呜呼。还有查子蒙，明明是我的老交情了，不仅推三脱四，还在乖儿子你身上做实验。不论如何，这次都要给我占点便宜回来。”出门后，父亲大人是如此偷偷嘱咐的。 唔，我到底改怎么办才好？ “哥哥，身体又不舒服了嘛，要不要去路边的长椅上线休息一会？”小心翼翼得迈着碎步跟在里恩身后的艾丽泽一脸烦恼的他，不由进言道。 “呀，没有的事呢。”温柔地抚摸着meimei的头发，看着她嘟起小嘴的可爱模样，里恩微笑着说道。 在父亲那次稍稍有些莫名其妙地试炼后，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星期了，11月末的尤米尔也正式迈入了寒冬，或许是由于10月那场罕见而异常的大雪的缘故，这一个月来尽是晴朗的天气，残留下厚实的积雪业已渐渐消融到了尽头，于是乎，气温倒是比往年稍稍低上了些许。虽然天才微微发亮，但已经有不少勤劳的领民离开了那充溢着松树香味的温暖居所，穿上厚实的衣装，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漫步在城市的主干道上，不时地向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行礼问好，对于里恩来说，和这些平民们相处，比那些往往浮华得过分的帝国传统贵族们，要舒适上许多。作为领主的儿子，他多多少少在领地中也算有些知名度，却大多有赖于父亲良好的名声。而艾丽泽，则和他不同，可爱如同小天使一般的容姿，凛然高贵却平易近人的态度，她已然渐渐有了成为领地中吉祥物的趋势，只是数百亚矩的短短路程，她的怀里乃至围裙里便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糖果。 “待会再吃，早饭后吃那么多零食的话，艾丽泽迟早会长成小胖猪的。”眼见目的地临近，里恩眼见四处无人，劈手从艾丽泽手中夺过了大部分甜点，塞进了随身带着的小口袋里，“回去就还给你，先去见査师傅和托瓦尔先生了。” “唔……哥哥大骗子，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上交给了mama。”扁了扁嘴巴，艾丽泽将手中的最后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优雅地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块丝巾，“哥哥，帮我擦擦。” “艾丽泽乖……，每次我不都悄悄地帮你藏下一半当做储备粮的么。”接过丝巾，里恩半蹲下身子，攥起丝巾的边角，细细地抹过艾丽泽嘴角的蛋糕渣，顺势捏了捏她红彤彤的小脸蛋。 “恩，哥哥最好了。”甜蜜的回忆又让艾丽泽的兴致高昂了起来。 “呀，欢迎，里恩·舒华泽少爷和艾丽泽·舒华泽小姐。”眼前的这处三层楼的蓝色小洋房，是舒华泽男爵年轻时的居所，可谓是充满他童年回忆的地方，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成婚后，他就很少回这处宅子了，就连佣人，也只留下最低限度的一名管家和两名女仆，此刻未他们打开大院的铁门的正是那位五十余岁的管家——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样子，但克劳尔理事和德班一样，是父亲最为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否则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地方全权托付给他。里恩和艾丽泽稚嫩的骑术也是他一手教授的，在男孩和女孩眼中，他更多是一名值得尊敬的慈爱长辈。而面容略显陌生的女仆则是在深深鞠了一躬后，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不知査师傅和托瓦尔先生这些日子过得如何，我和艾丽泽这次是代表父亲和母亲大人来探访他们，并亲自递上诚挚的谢意。”里恩微微回了一礼，这些日子来，母亲也加重了对他礼仪的训练，似乎有把他推上社交圈的打算，虽然多多少少还显得有些生涩，但也算是不小的进步。 似乎对里恩的行为颇为满意的样子，含笑看了看他，老人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查子蒙师傅除了晨练之外，这十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连一日三餐都是由女仆送到门口。知道昨天下午，査师傅在收到一封黑鹰带来的信件后，匆匆忙忙地从房间跑了出去，一直到两个小时前，才在一位来自东方的美丽女士陪同下，回到了房间，一直到现在，两人也没有出来。至于托瓦尔先生，倒是勤劳的很，似乎是一直在接受领民们的委托四处帮忙呢。少爷您看，他这不是回来了么。”说着，老人抬起右手指了指。 里恩抬起头，果然在大门那儿看见了那个有些浪荡的金发青年，以及——围着他的一群大爷大妈。 “呀，真是谢谢托瓦尔先生啊，那么大的雪，差点把我家田里的庄稼都给压坏了，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我家贝奇也是的，这么冷的天，一个人跑到外面去玩，多亏了托瓦尔先生，才能把她顺利找回来呢！” “还有我家，被雪压坏的楼顶也是多亏了您。要是自己维修，又不知道要花上多少米拉，耗费多少时间呢，导力魔法可真是神奇啊！” ………… “托瓦尔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不愧是游击士！” “谬赞，谬赞了！我现在不过才是个准游击士而已，能够帮上大家，我也很是高兴呢。”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金发青年在如此多的赞誉之中，志得意满之余，微微扬起的嘴角也暴露了他此刻不免有些飘飘然的心情。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热情而絮叨的崇拜者们，走进庄园的托瓦尔挠了挠凌乱的碎发，耷拉着脸感叹道：“能受欢迎是很好啦，但为什么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乡亲呢，要是妙龄女郎那该多好，或者，像是艾丽泽那样可爱的小孩子甜甜地叫我哥哥也很好呢，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呢！” “才不会呢，艾丽泽的哥哥只有里恩哥哥一个，才不会叫你这个大叔哥哥呢，绝对绝对，一次也不可能呢。”气鼓鼓的艾丽泽义正言辞地如此职责道。 “怎么会这样……只有19岁的我就已经步入了大叔的阶段了么。”似乎遭受到了惨痛的打击，托瓦尔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跪倒在地又有进一步向着死灰色发展的趋势。 “咳咳——呃，我说，托瓦尔先生，托瓦尔先生。”虽然对于把折腾得伤势进一步恶化的托瓦尔多少还有些怨言，但看得他现在深受打击的惨样，里恩心底小小的怨念也随之消散了，从刚刚开始就被忽视的他努力学着父亲的模样假咳了几下，却悲惨地被呛着了，幸好，善解人意的克劳尔老先生立马递上了一杯清水，化解了他小小的尴尬。 “啊，里恩。”似乎这才注意到了男孩，托瓦尔抬起头，牵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呢，有什么事情么。” “是为了来向托瓦尔先生表示我的谢意呢。”朝着艾丽泽使了个眼色，男孩和女孩将手附在胸前，微微扯了半步，欠着身子，一齐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舒华泽家族友谊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接着，里恩又从袋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兽皮本子，郑重地递了过去，“听父亲说，您是一位很有天赋的导力术士，而且在流派上倾向于复古，这是家中珍藏的一些关于古代魔法的记载，希望能对您的修炼有所帮助。” “呀，其实不用这么正式的说，毕竟，不算任务的因素，对于遇难的人伸出援助之手，本来也是我们游击士的本分，况且，查前辈也是领取了委托的报酬的说。”小心地将本子仔细收好，托瓦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又是眼神一亮，“如果艾丽泽以后能不叫我大叔就好了，哈哈……” “才不要呢，明明就是大叔。”朝着托瓦尔做了个鬼脸，艾丽泽顺势躲在里恩身后，扭过了头去。明明平常都很乖巧的说，难道是相性相冲的缘故么，里恩暗暗腹诽着。 “哄！”整幢房子，不，应当说连带着院子都在巨响中晃动了一下，随即，洋房的大门敞开，一个身影从中缓步走了出来。 好漂亮的女性！虽然由于年岁尚小的缘故，里恩对于异性的认知与成年人还稍稍有些不同。但这都无碍他对眼前这位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女性所拥有的美丽的认知。 一头乌黑靓丽的及腰长发飘扬在身后，稍显斜长的褐色眸子，坚挺小巧的琼鼻，微微敛着一抹红唇，组成了她英气和妩媚完美杂糅在一起的矛盾面容，而红紫色的武斗服与束腰更是恰到好处的衬出了她姣好的玲珑身姿，而最吸引人，却是那轻盈的步调，充分地体现了力与美的结合。 在里恩一众人等身前微微停了停，女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她容色所震慑的男孩，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随即，再一次加快了脚步，转眼就走出院门，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直到这时，查子蒙才捂着胸口，急匆匆地赶到了门口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师妹……其实我……师父他……” 要不是那标志性的青色风衣，里恩几乎完全无法把眼前的查子蒙和城堡里的那个邋遢男人联系在一起。即使左眼上被重击留下的黑眼圈还未消逝，但他超乎想象的俊秀面容在打理得干干净净之后，已然带上几分中性的魅惑色彩。风衣下，包裹着修长身姿也并非原本那不搭调的奇异服饰，而是一件数百的武斗服，只在腰间简简单单的束上了一条淡黄色的腰带作为修饰。这样的容姿，配上他此刻的表情，活脱脱的一个忧郁的俊秀文艺青年。 查子蒙并没有选择追寻那远去的身影，一旦拒绝，便早已没有了再一次站起来的勇气了么？颓然地靠在门扉上歇息了稍许时间，他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了一盒白色的药膏，不紧不慢地涂抹了起来，随即，黑眼圈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下去。 “各位见笑了，刚刚离去那位，是我原本的同门师妹楼兰雾香，自小性子就有些骄纵。里恩你是来找我的吧，舒华泽男爵那时候就和我说过了，你先进来吧。”对着里恩招了招手，查子蒙有些萧瑟的疲惫背影缓缓消失在屋子的阴影里，这个男人，究竟是背负过怎样的过去…… “恩，艾丽泽就现在这里歇息一会吧，我先进去了。”里恩朝着老管家招了招手，跟着查子蒙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里，意外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反而燃着淡淡的麝香。自己现在所处的昏暗房间，由于原本被当做会客室的缘故，是底楼最大的一间，即使举办一个小小的贵族舞会也是绰绰有余。只是此刻，却被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仪器塞得满满当当。里恩需要努力侧着身子，才能够挤到查子蒙所处的地方——房间里唯一一张矮桌，以及两张淡金色的软垫。 跪坐在一张软垫上的查子蒙缓缓地将桌上还残留着热气的茶具移到一边，示意里恩随意坐下，随即，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青铜盒子。 “这是？”里恩疑惑地问道，不同于托瓦尔，父亲并没有给他需要转交的礼物，而是简单的告诉他，到了那儿，自然会明白。 “你应该知道，每个人天生对于不同的魔力元素有不同的亲和度。各个国家虽然都掌握了测试这一资质的的手段，但往往只有在一些大型城市才拥有笨重的测试终端，这是我自己发明导力测试器，只有那些大财团的最新一代产品的五十分之一大小，可谓是开辟未来时代的伟大发明。”谈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发明，查子蒙的兴致稍稍高昂了起来，“只可惜，一般只能使用二到三次而已，所以还需要进一步改善,打开盒子，把手放上正中的凹槽，测试一下你的资质吧，这对于你进一步的剑道修业与导力魔法学习，都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将信将疑地打开盒子，盒内的精铁上，镶嵌着分别代表地火风水四种基本要素和时空幻三种高级元素的七色耀石珠子一击正中一个小小的空白凹槽。在手指触上凹槽的那一刻，象征着火元素的红色珠子首先散发出了夺目的光芒，随即，时耀珠和幻耀珠也接连被点亮稍逊一筹的光亮，至于其他耀珠的光芒，则要逊色了许多。“果然，和预料的一样，有强大的火元素适性，时属性和幻属性这两种上级属性的适性也那么高倒是另我有些诧异呢。” “唔，是这样么。“没有和父亲相同的高风属性适性，略微让里恩有些遗憾。 “这是和前辈说好的礼物，我还是个新人的时候，也受了舒华泽前辈不少的照顾呢。”在身后的一推看起来毫无差别的盒子里翻找了片刻，查子蒙掏出了一个看起来稍微新一些的黄铜盒子,“这个盒子，算是我新的发明吧，稳定性也通过了托瓦尔那小子的测验，不过在注重强化效果的同时限定性实在是太强了一些，作为你的第一个战术导力器，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呢。” 里恩翻开盒盖——孤零零地，只有一条链子，三个回路，分别对应了火·时·幻这三个自己天赋较高的属性。 （没有存稿的我可能周末要出去后没时间码字了，所以，如果我今晚不能码出一章的话，那就要下周一在更新了，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