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霸道少爷

    磬馨坊内还未开戏，人群嘈嘈杂杂地各种议论，带着吃食的声音，好不热闹！

    吴石虎把装有耳坠子的盒子放入袖中，挺直身板，大摇大摆地走进里面。他站在门内扫视了一圈，高朋满座，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有没有什么位置他倒是不在乎，因为他是进来找人的。

    小二在人群中穿梭来去，他又是忙着端茶递水，又是忙着招呼客人。看到门口站着一位气派的公子，一路小跑赶紧上前去伺候。

    吴石虎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秋瑾。她正坐在那里掰着花生，看着戏台，似乎在等待着开戏。

    他微微一笑，大步朝着秋瑾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小二看他要找位置，所以只是跟在后面，没吭声。

    “哎，秋瑾！”吴石虎装作一副碰巧遇到的样子，站在秋瑾对面，爽朗地笑着。

    “大少爷！”秋瑾没想到还能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看到吴石虎，所以脸上既带着惊讶之色，又稍稍流露出些惊喜。

    “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位置呢！”吴石虎边说边在秋瑾最面坐下，又看着秋瑾礼貌地问道，“我可以坐下吧！”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秋瑾迫不及待地说道，还站起来，拿起茶壶准备给吴石虎倒茶。

    吴石虎按住秋瑾的手，贴心地说道：“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干嘛那么拘束，坐下！”他略带些霸气的口吻，秋瑾脸微微一红，抽出自己的手，急忙坐下。

    “小二，倒茶！”吴石虎转头瞅了小二一眼，小二赶紧上前去，一一为他们三个倒了一杯热茶。

    “客官，您还要点儿什么？”小二弯着腰，微微上前附上耳朵，这样听得比较清。

    吴石虎看了桌子上已经有些什么，就不再重复点了，又随便增加了几样。

    “这位是？”吴石虎这时才转头看了一眼马戴，略带抱歉地语气说着，“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马戴看人家大少爷脾气这么好，还带笑，虽说是真的打扰到自己和秋瑾了，但自然是不会也不能生气的，只得急忙说：“当然没有，大少爷。”

    吴石虎一听他居然也称呼自己为大少爷，可是也是府里的哪个仆人吧！

    “没有没有……”秋瑾好像是在撇清自己与马戴的关系，直怕马戴误会一样，“这是府中的厨子，名叫马戴。我俩也是闲来无事，出来热闹热闹。没曾想还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大少爷……”

    “没有就好。”吴石虎微微一笑，心中有数了。这原不是秋瑾的情郎，是府中的厨子罢了！

    趁着好戏还未开始前，吴石虎当着马戴的面，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锦盒，递到秋瑾的面前。

    “这是？”秋瑾不知吴石虎手中为何物，只见吴石虎一直示意她接下打开看看，她就从他手心中拿过。

    马戴也好奇地盯着秋瑾手中接过的锦盒，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待秋瑾打开盒子，眼中立刻现出惊讶欣喜的神色，这不是，这不是她刚才看上十分喜爱的耳坠子嘛！

    “这……”秋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抬头看着吴石虎。

    马戴看到的那一刹那，眼神中也满是压抑之色，可很快就黯淡下去了。他本想偷偷买来，回头送给秋瑾，给她一个惊喜。不想，却被别的男人抢占上风。

    “送给你的，喜欢吗？”吴石虎眼神中满是温柔，他笑着说道，“我刚才路过一个小摊子，看到这个耳坠甚是别致，立刻想着如果是你戴上肯定特别好看，就特意买来送给你。”

    “这么贵重，我怎么好意思手下，您还是拿回去吧！”秋瑾慌忙放在桌上，又要给吴石虎推回去。

    吴石虎伸手按住盒子，眼神坚定地摇摇头：“你要我拿回去，也没处送人，再说了，我是专门给你买的，怎么会送给别人。”

    “这……”秋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不好意思收，又不好意思不收。

    “收下。”吴石虎干脆地说出这两个字，就把锦盒推到秋瑾面前了。

    马戴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那里，吴石虎是什么意思，同样身为男人的马戴难道就不知道吗？可是他怎么跟人家比，拿什么跟人家比？于是落寞地低下头，只是一味地喝茶吃东西。

    敲锣打鼓，好戏上演。可这时三个人心怀各异，只有吴石虎一人有心看。

    马戴尴尬地坐在那里，想起身离开，可是又不好意思。

    秋瑾坐在吴石虎对面，手放在腿上，紧紧地攥着锦盒，面带笑容，虽说眼睛一直盯着戏台子，可是余光却在时不时看一下自己对面的那个人，台上演的什么她都不知道，但她可以从对面人的神情上观察出是否精彩。

    一场戏结束了，吴石虎看得津津有味，决定以后常来看。他召唤来小二结账，马戴缩在一边儿，什么话也插不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吴石虎一摆阔气。

    “你要回府了吗？”吴石虎站起来，低头看着秋瑾问道。

    秋瑾羞怯地点点头，吴石虎说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也要回府。”

    “不用了不用了，我同马戴一起回去就行了。”秋瑾这才想起马戴，站起来看着一旁的马戴。

    吴石虎也转头看向马戴，脸上带着笑意，却是意味深长。

    马戴一抬头，正好遇上吴石虎的目光，他怎不知其中的意思！

    到头来看着他们俩郎有情、妾有意，他怎么好夹在中间打扰。于是他咬着嘴唇站起来，勉强地咧着嘴角看着秋瑾说道：“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马戴丢下秋瑾就迅速离开了，眼眶中似乎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走吧，我送你回去。”吴石虎不容拒绝的口气，让秋瑾只能乖乖地点头。

    她像只小猫一样，站在高大俊朗的吴石虎旁边，她脸颊发烫，微微低下头，还挂着不自觉的笑容，手中还在攥着那个锦盒。

    漆黑的夜晚被太阳余光清洗地渐渐发白，冬日的清晨总是携带着雾蒙蒙的湿气，一切都即将要苏醒过来。

    而吴石虎却早早地起床了，他细细地洗漱完毕之后，把那些还未曾穿过的新衣一件一件摆放在床上，站在那里，不知该挑选哪件。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吴石虎的眼珠在众多衣服之中转来转去，最后竟眼花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出神儿……

    酸甜坐在铜镜前，青丝随意地散落在腰间。

    秋瑾拿着木梳，站在酸甜后面，一下一下地梳到底。经过她的巧手绕来绕去，一个垂鬟分肖髻就呈现出来了。

    秋瑾盘好头发之后，冲着铜镜中看着自己的酸甜微微一笑，问道：“大当家还满意吗？”

    “秋瑾的手，越来越巧了。”酸甜虽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是听到她难得肯调侃一句，秋瑾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是大当家好看，不管什么发型，只要配上大当家，都特别漂亮！”秋瑾甜甜地笑着，耳垂上的花型翡翠耳坠子也跟着晃动。

    秋瑾的一举一动映衬在铜镜中，尽收酸甜的眼底。她心里不禁起了一丝八卦之心，秋瑾一个丫鬟一个月才有多少钱，况且她还有一家子的人要养活，是断不会买这个成色上好的耳坠子，莫不是情郎送的？

    再瞅瞅这泛红的面颊，如沐春风的神色，看来秋瑾的春天，来了呢！

    可是很快就压制下去了，毕竟现在她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李易呢？”酸甜挑了一件海绿色的衣服穿上，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一切都抽刀斩断。

    “总管已经先到账房去安排事物了。”秋瑾蹲下身子，为酸甜舒展裙边的褶皱。

    酸甜想了一下，看着秋瑾说道：“你去通知大少爷，让他早些到账房去，李易会在那边等他。”

    “是！”秋瑾迟疑了一下，才咬着嘴唇，赶紧回答道。

    秋瑾平时办事从无差错，长期在酸甜身边也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酸甜看着她最近总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不禁瞅着她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秋瑾一路迈着小步紧蹙地向吴石虎的房间走来，眼看着就要走到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低头看着四下无人，便赶紧伸出手把耳坠子从耳朵上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腰间。这才抬脚，伸手敲着门框。

    “进。”清脆的敲门声把吴石虎的目光从衣服堆中给抓出来，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秋瑾推开门，迈进屋子中，就站在门口，略带羞怯地看着吴石虎说道：“大当家说今日让你早些到账房去，李易总管会在那里等着您。”

    “嗯，知道了。”吴石虎本来还不知道该什么时间去，是应该早些去显得自己勤俭一些，还是稍微晚那么一点点显得自己身份比较尊贵些。

    “那奴婢告退了。”秋瑾转身就要走，跟吴石虎单独处在一起，她总感觉心脏跳动得很快，还不敢大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