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要杀人

    一夜睡得不太踏实，李凡早早地向学校走去，此时的天气已经慢慢转暖，也能看到路边健身跑步的人。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自己身边擦身跑过，李凡一时间望得出神，突然一种感悟油然而生。似乎全世界没有因为父亲的死而停下，依旧是那样的精彩纷呈，只是他自己静止了而已，无论是心思、脚步，似乎都定格在羚羊山脚的公路旁，他像丢了魂一般无法自拔。

    一进教室门，李凡便注意到了三三两两学生的目光，包括陈雪也在内，那目光似乎是在对自己说“节哀顺变”一般。李凡停顿了片刻，转而微微笑了笑便走向了自己的座位，他明白此时他的首要任务便是杀了贾斌报仇，更不想让陈雪再牵扯到这件事当中，因为他明白自己正走的这条路要比之前当混混凶险的多。

    “你……还好吗？”听着一声甜柔的声音，李凡看向一旁，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只见陈雪眉头微微皱起饶有心事地看着自己。

    李凡见到陈雪后本能地在嘴角咧出弧度，然而这笑容还没停留多久，就像被刻意控制住一般转为冷笑。

    “你还嫌给我带来的麻烦不够多吗？嗯？”李凡笑着看向陈雪反问一句，眼睛也毫不避讳地看向陈雪的双眸，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啊？”陈雪显然是有些没明白怎么回事，似乎被李凡这眼神盯得有些不舒服，不自然地撩拨了下头发，头发缝隙透彻着早晨刺眼的阳光，看到这里李凡也默默低下头去。

    “以后别再理我了……谢谢你给我补习功课。”李凡忍痛说下这些话便转身翻着自己的书包，其实他的书包里空空如也，甚至他根本就没打算来学校学习，只有一把带鞘的水果刀藏匿在书包角落罢了。

    李凡背过身却许久没听到陈雪说话，但是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陈雪还在自己旁边，他又咬咬牙继续假装翻找着什么。正当这时，陈雪突然开口了：“李凡，你个混蛋！”此话一出，也是把正在装模作样的李凡吓到了，然而他刚刚回过头来，却只看到陈雪那似乎哭泣着跑走的身影，一直目送着她从教室门口跑出去，李凡才感觉心中有一丝酸酸的味道。

    “我……是混蛋吗？好吧……混蛋就混蛋吧。”李凡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追出去，如果问他此时的心情如何，他肯定回答是开心的。从陈雪那副生气的样子便能看出，这个自己喜欢已久的女孩起码还有些在乎自己，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自己正要踏上险恶路途的入口处。李凡再一次攥紧拳头，心道什么也不能阻止他报仇。

    想到这里，李凡又摸了摸书包里的水果刀，眼睛不自觉地扫向教室后面贾斌的位置，心想一会等他来了便就此来个了结。

    学生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李凡却迟迟不见贾斌的到来，期间他也看到陈雪眼睛红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心疼地看了半天却无法做任何事。直到任课老师来了，李凡也没看到贾斌来教室，除此之外就连前几天刚刚见到的韩蓉儿也消失了。

    “好，咱们开始上课啦！今天咱们讲的是……哎！李凡，你去哪？”任课老师看到李凡一声没吭地站起来向教室门口走去。

    “撒尿。”李凡冷冷地回了两个字，连头也不回地便走向了门外，这一声倒是引来教室里的一片哄笑，以及老师脸上被羞辱般的红晕。

    李凡在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戴着皮手套的右手也插在口袋里，和他以前的形象截然不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脚步加快了一些向三班的教室走去。

    三班此时也正在上着课，讲台上一位上了年纪的男老师正不慌不忙地念着课本，讲台下方则是倒下一片昏昏沉沉的学生们。而李凡的突然出现就像给这些学生吃了兴奋剂一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这个表情严肃的学生。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老师放下课本向李凡这边走来，脸上也带着一丝和蔼的笑容，一看便是管不住学生的那类老师。

    李凡就像没听到有人和他说话似的，探头看向教室的后方，随即大喊了一声：“狗子、翔子，开会。”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三班教室门口，这一动作可谓是冷酷潇洒，甚至引来几个女生的尖叫。

    翔子和狗子自然是听到了李凡叫了自己的名字，他们在学生们那一副好奇的目光以及老师那想拦住却没办法的样子下慢慢走出了教室。两人走后，教室里更是议论纷纷。

    “那个就是高二老大啊……真帅！”“是啊是啊，听说以前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瘪三呢。”“别瞎说，小心挨揍！”

    好在老师用力咳了咳才镇住了屋子里的吵闹气氛，不过这三个人都没搭理他这个老师，也是让他面子上无光。

    “凡哥，你找我们？”狗子走在前面，看着双手插进口袋正看向窗外的李凡，翔子也有些疑惑不解地上前看了看李凡的侧脸，从刚才开始，他便觉得李凡像变了个人似的。

    “嗯……我有个事要麻烦你们，你们干吗？”李凡回过头来，表情依然是那副凝重，和他平日嘻嘻哈哈的性格相差甚远。

    李凡的话让两人面面相觑，甚至狗子也发现了李凡今天有些奇怪，刚才竟然还和自己说开会？这可不是他能说出来的词啊……

    而还没等两人说话，李凡便又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是我的小弟，就要为我这个老大做点事不是吗？那件事一会再谈，现在你们去把邹袁、飞子、杰子叫过来，不要太多，我去厕所等你们。”见到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李凡便转头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厕所的门便再次被推开，李凡微笑着对面带疑惑的一众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谁有烟？来一根。”

    “我……我这有！”邹袁急忙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而翔子这时也急忙走上前来说道：“凡哥，你怎么了啊？有什么心事吗？你以前可是不抽烟的啊……”

    “算了，不抽了。”李凡似乎是听进了翔子的话，用左手慢慢把邹袁手中的烟盒推了回去，而戴着手套的右手却始终在口袋里插放着。

    一时间厕所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仅狗子、飞子等人不敢说话，甚至和李凡关系处的最好的翔子也不再吱声，仿佛都在等着李凡讲话一般，这个狭窄而有异味的地方竟然摇身变成了会议室。

    李凡的表情凝重无比，话在他嘴中酝酿了许久却不知该怎么说出来，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杀人报仇可和混混打架不同，李凡也不想把这些无关的人给害了。

    “凡哥……有什么事你就跟哥几个说吧，我们能做的肯定拼了命地去做，说吧，要干谁？”飞子见到没人说话便小心翼翼地说着，结尾还不忘了表表忠心。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李凡低下头若有所思一般，还没等几人回应便突然仰起头来说了一句让众人终生难忘的话。

    “我要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