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斗墨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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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meimei,好久不见! 一声“绯meimei”让所有的人都惊疑不定,特别是古家一众,诧异地看向古绯,脸上的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然而古绯面色不变,她指腹缓缓摩挲扶手而过,扶手那一点,被磨蹭的光滑异常,她眼眸微闪,不带特别表情的道,“承蒙墨大哥记挂,我还没死,好得很的活着。” 墨戈弋低笑一声,他理了下长袖,脚步一抬,就沿着避让出的甬道缓缓走到古绯面前,视线从她腿上一扫而过,唇边笑意越发盎然如春,“能见绯meimei活蹦乱跳的,大哥甚是安慰,不想你也在易州,大典之后,meimei定要同大哥好生唠嗑一顿才是。” 古绯杏眼微眯,利芒宛若碎雪簌簌下落,一夕之间,冰冻如山,“义不容辞。” 她知晓退让没用,也知道隐忍换不来安稳,索性迎难而上,她倒要看看墨戈弋这个强龙在她这算半个的地头蛇地盘上还如何的肆意妄为,她也早打了主意,大典之后,墨戈弋若还想安稳地回大京,便要让他留下点东西才行。 他算计她,她何尝又没反算计的心思。 时隔数月之后,两人的再见,看似并未激起多大的波澜,可唯有居中人才清楚这气氛有多诡异。 至少墨宴便是如此,他盯着古绯打量了许久,加之墨戈弋喊的那声“绯meimei”,那“绯”字根本就是他这十年来的心魔。 他仔仔细细地看,从古绯眉眼到唇鼻,最后在眉目之间依稀看出熟悉的感觉,他心头犹豫波涛巨浪轰隆扑过来,当头打在他头上,叫他眼冒金星,好半天一口气都缓不上来。 他听见自己问,“大公子,您认识这位?” 这句话。也是在场很多人想问的。 墨戈弋意味深长地看了墨宴一眼,眼梢的笑意明显而讥诮,仿佛再嘲笑墨宴的不自知,“墨叔不认识么?她可是……” “阿绯啊……” 墨宴如被雷击。他站在那,炎炎烈日之下,居然感觉到寒冬腊月才有的冷,还是那种冻彻骨髓的冷,他唇张了张,那条可怜的搁浅的游鱼,缺少水,故而无能为力。 古绯可没心思现在应付墨宴,事实上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急速转动,不动声色的将今日来参加大典的势力扫了遍。默默在心里估算着哪些是可能会在大典上当场和她翻脸的,哪些是要着重注意的,而哪些小作坊的铺子事后是可以以玄朱坊为基石吞了的。 当然,这其中最需注意的自然是墨戈弋。 她清楚的明白今日来商会大典,定然会碰上墨戈弋。也知晓墨戈弋最可能用来打击她的手段,便是她真正的身份,而这点,她早做好了准备,事实上,如今即便暴露身份,古家也不可能敢她离家。故而她最多担心墨宴事后的反应,其他的倒不必太过在意。 而墨戈弋在这时候没选择一见面就揭露她的身份,自然是等着一会落井下石之用。她倒要看看,这井到底有多深,若不能淹死她,她定玉石俱焚也要拖着墨戈弋一块。 她心思转念之间。墨宴突然一下冲到她面前,身子有颤地轻声道,“你是阿绯?” 言语之中的不确定,瞬间就让他苍老了十岁,古绯目光冷然地看着他。全然像是在瞧个死人一般。 “爹,大典要开始了,还是先就位吧。”这当,墨玉华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搀扶着点墨宴,手指用力,隐晦地在提醒墨宴。 墨宴刹那回神,他飞快地敛起异色,细长的眼又肃穆非常,“就位,先就位。” 他顺台阶而下,转身之际,深深地看了古绯一眼。 墨戈弋勾了勾嘴角,他一撩袍子,同样望了望古绯,眸底兴味厚重,他甚至张唇,只让古绯一人看见地动了动嘴皮。 古绯摩挲扶手的手一顿,她眸光锐利如电,恍若刀光剑影纷飞,她却是看懂了墨戈弋那嘴型的意思,无非就是在跟她说—— 你死定了! 她冷笑一声,不甘示弱地回视,深邃嘴角挂起薄刃冰刀,冷凛得让周围的人都感受到寒意。 古旻和古仲对视一眼,父子两眼神交汇的刹那,很多心思不言而喻。 紧接着,古旻带着古家人跟在小墨家的身后落坐,古绯正要去往后面,准备中途好走人单独行动之际,不想在最前面的墨戈弋高声喊道,“绯meimei,这里坐。” 再次成功的将众人视线引到古绯身上,墨戈弋笑的一脸矜持贵气,古绯抿了抿,唇线成直线,她的眸色陡然加深,恍如墨海深渊,不辨光亮。 苦妈推着古绯上前,与墨戈弋一拳头的距离。 位置是好位置,能一眼将场地空处看的清清楚楚,待会每个来参加了大典的人都会带上自个最为满意的墨丸上去挨个展示,并说出墨丸的独特之处,这是第一个环节。
而第二个环节,则是精彩绝伦的斗墨,只要是在第一个环节中胜出的前五十名,皆可随意制定对手斗墨一场,输赢的,可能是配方,可能是捶法,也可能是其他的秘技。 至第三场,便是大典之中有底蕴的家族,对相中的墨丸进行开价,可竞拍,如若两者皆有意,便是连配方都可买卖。 最后到晚上,便是制墨师之间的心得交流,这便不受墨商会的限制,根据自个的圈子自行凑堆。 古绯虽没参加过,可多亏了封礼之,她对其中规则也明白的很。 这期间,墨戈弋一直盯着她看,她当那股视线为无线,这当瞧着封礼之跟在封溥羽大家的身后到来。 封溥羽是行会墨使,且还德高望重,故而位置挨着墨商会其他的墨使在,在这种场合,封礼之不敢擅自行动,所以他也见着古绯后,朝古绯点了点头,便乖乖地跟着封溥羽。 哪想,这一幕被墨戈弋看的清清楚楚,他低头凑到古绯耳边道,“看来,那人便是易州盛传的封大家孙子封礼之了,原来绯meimei与此人相识来着。” 听闻这话,古绯心里一凛,她侧头声若冰渣地道,“一个不入流的毛头小子而已,也值当墨大哥在意?墨大哥这是离了大京,便连品味都给坏了不成?” 言语中的讽刺和奚落明晃如刀,可到了墨戈弋那,却被他云淡风轻地拂开,半点都没上古绯的当,“绯meimei越是这样说,我便越是对这人好奇的紧,绯meimei你说,我若是向其提出斗墨,以他封家捶法为筹码,你以为如何?” 古绯胸腔之中的戾气滔天,可她面上越见笑容明媚若春,带着初初的柳叶嫩芽的娇嫩,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教人移不开眼,“好主意,不过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小妹也一直打着封家捶法的主意,这会与大哥不谋而合,大哥是要让小妹一遭了么?” 墨戈弋只是笑,他摇摇头,在古绯心里划过巨大的不安之时,只见他腾地起身,一拱手,朝着封溥羽的方向高声道,“小子乃大京墨家墨戈弋,今日来易州,特地为封老而来,还请诸位允许,小子斗墨相邀封家公子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