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真情假面
除非他们能够将身形隐藏了去,方能不被人报以目光上的注视。我心中设想着,继而便瞧见他们已然依次迎来,将马儿围了一圈。 “陛下,马儿我们已经备好了,不知接下来我们的去处为何地?”五皇子首问道,显然又是自讨没趣的一种说法。 若这要去的地点真的是可以明说的事情话,那么倒不防由着他们自行找寻探路,岂不是也省了些许麻烦吗? “诶,五哥你真傻,七哥既然都答应让我们去见父王了,定然会坚守诺言,那么,你还问那么多作甚?”十一解释着,这才阻绝了其余众人心中的好奇之心。 “既然都到了,那么且随着朕的身后,一并行去罢。可这行去之前,有些准备还是不可或缺的。”萧生夏说完,意味深长的对向了我的目光。这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劳什子的事需要我帮衬? 我不解他的意图,行动上也没有任何举措,知道他的传音话语句句袭来,方唤回了我的思绪。原来,他是觉着几位皇子的衣衫过于引人注目,所以想着我以“旁门左道”来为其变更,天,这些小事,又为何非要经我之手? 我心中泛起不满的情怀,行动上倒是没有耽搁进程,这种初系的术法,我早走涉猎,只不过今日可以算是首日的付诸实践罢。 手落之时,此事已然办理妥当,几位皇子见着自己身上的华服渐晰褪去,一个个的都显露了惊诧了目光。“诶?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衣衫?怎么?”几位皇子目光交汇,最后一并停留在了萧生夏的身上。 “陛下,是您……吗?”皇子们确认道,而萧生夏仅仅用一个眼神,便否决了他们的肆意猜测。哎,好一个转嫁于人的眼神啊,这下子,他成功的将目光的聚焦点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七嫂,是你?”他们向着我问询道,无可申辩之下,我也只好点首认同了一番。“诶?只知七弟媳琴棋书画样样妙哉,却不曾想过对于这些奇特的招式也是用的得心应手,今日一见,真的是长了眼界见识。” “是啊是啊,看来七嫂也是一深藏不露之人啊。”几位皇子倏地赞耀起了我,我却并没有感受到心情的愉悦,这些皮毛的术法,看来也只能为这些人的口中啧啧称道了。 “好了,不必多说了,既然一切妥当,行路就是。”萧锐的开口话语,倒是着实解了我的处境尴尬,这个时候我没想到首先帮我化解尴尬的人,竟然会是他? 氛围的闷气消散了些,我也前往一旁的马厩取了匹马儿。顺势的,便“贴心”的为萧生夏也挑选了一匹,尽管招来的是他一句“多管闲事“的问责。”呵,你挑的这匹马,身形简直还不若我府上的马儿一半之多。这等眼力,真是”萧生夏鸡蛋里挑骨头的说着,显然是哪儿哪儿都看我不顺眼。 我递过了马绳,腾空一跃便登上了马背,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是管好脚下的事为好。我心中想着,目光也投向远方静待着萧生夏的领路。”诶,这次上马时的姿势较之以往要进步许多,可是趁机下了功夫?“我没说话,淡漠的点头认同着。 “好,大家一并上路,且都随在朕的身后。”话语方落,萧生夏便迅捷的登上了马儿的背脊之上。他举手投足见满是自信的恢宏,而那扬袖甩缏的动作更是显示着俊逸非凡的身姿。马儿一匹接着一匹的浩荡离去,我也随在其后紧贴着。忽然十一经过了我的身旁,倒是道了一句让我说不出心中滋味的话语。 “诶,七嫂,你怎么不和七哥共同乘驾一匹马匹,这样子多疏离啊。你们是夫君于娘子的关系,七哥登基后,你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后,都这样了,你们还别扭什么?”我面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却瞅见了萧生夏的颈项处也木然僵直了一下。诶,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借口般的说道:“哎,你七哥正如你所说即将登位为帝王,那么既然是帝王,身边就定然会有佳丽三千。而我呢只想有一段”仍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情意,所以才不情愿和他共乘一匹马的。“说完这话,我便瞧见了十一脸上一脸的茫然。小孩子家家的,我同他说这些,他应该也听不明白。 可是我似乎是把这孩子想的太简单了些,只见着这家伙加快了驾驶马匹的速率,直接追到了萧生夏的右侧方。天呐,十一啊十一,这时候你可别再给我乱上添乱了,这方才的谈话若是经着他这一说,还指不定萧生夏后期会怎么埋汰与我呢。 我紧张兮兮的盯向了十一与萧生夏的那边,却见着为时已晚,萧生夏似乎已经听到了十一的话语。因为,此刻的他,正几分凛冽的向我投来目光的注视。呃,看来已经是回天无力了,我会避开了他的眼神,低着头继续驾着马匹。 ”注意些,看着点路。“身后猛地又猝不及防的响起了一声,我稍稍回首便见着原来是萧锐。他正在我的后方,眼神中也没有一丝的好眼色。着前看也不是,后看也不是,我的心简直都仿佛存在了夹缝之中。一路难熬的架乘了过去,再次抬眼之时却发现眼前所见已经生了变化。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行驶之程便已然越界到了竹林之间。 沿途中,两侧皆是翠竹嶙峋,绿得新鲜而温柔。而那萧萧瑟瑟的风儿,细腻的流过片片竹叶,倒也蕴含着别样的风味。这个地方难道说,便是萧帝身躯的安放之地?我心中存疑,却见着萧生夏已然跳下了马匹,那么这个举动,就是说,我的猜测无误? 我也照模照样的跃下了马背,开始更为细致的打探起了周围的光景。的确,风景很是淡雅,可是这在翠竹密布的林间,又哪里有能够安放遗体的地界呢?我的疑虑显然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口上不说,可那犹豫的目光有哪里能够瞒骗人心? ”陛下,父王他在这儿“五皇子领衔着众位皇子一并参差不齐的发问起来,而萧生夏却依旧卖着关子只顾着向着前方走去。他的手牵着缰绳,时不时的还晃上一晃,看来他自己打着的小心思,外人囊括着我应该都是不得尽知的了。 十一走着走着也来到了我的身旁,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却是透露了一个重要的讯息。好在他这声说得极为轻微,不然的话,在这一票皇子之间想来又会引起一阵阵喧闹的议论之声。哼,果然同我所想的相差无几,萧生夏定下的事,果真不会逆改。 “啊,七嫂,你干嘛这么古里古怪的看着我啊。你你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抑或是我的神情过于专注,十一很快便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他望向我心有余悸的道了一声,显然已经察觉了方才的话语被我听见的一回事儿。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听见啊,还是说,你说了什么我的坏话,不想让我知道啊?”我刻意以着轻松地口吻带过了这个话题。却见着另外一侧倏地伸过来的头。妈啊,萧锐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出鬼没的?我惊恐连连险些没站稳脚跟。 ”不好意思,我听到了。“萧锐忽然挤进了我和十一之间,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语。天杀的,被什么人知道也不能被他知道啊,不然纵使回府后,可能还要去他多见上几面。现在的我,哪里还有什么颜面面见这个一开始便因着我的错判,而害惨了的人啊。 “啊?二哥你!”十一的反应要比我还要夸张几许,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了萧锐,一双墨黑色的眼珠更是瞪大的如同铜铃一般大。”放心,我不会外传的,我只是想要同你一样,见上父王最后一面。“还没等着十一警告哀求几句,萧锐便主动地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嗯,他真的是倏地改变了许多,性情上,言语上,甚至是心态上。或许若当初我不曾错害了他,一切的一切又将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境况。我心中想着这些“假设论”,却见着身旁的两位一并走在了前头,甚至连叫我一声的空隙都不存着。好一个十一啊,这“变心”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啊。我打趣的感慨一声,随后也随去了步伐。身后的几位皇子显然就是平日里的历练少了,就这几步路,都见着他们走的坎坎坷坷的。 “好了,就是这里了,若是实在想去见见父王的便去罢。”我赶了过去,首先听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语,这就能见到萧帝了?可能见到的并不是货真价实的萧帝罢。我心中思虑着,却也是紧跟其后的向着萧生夏所指的方向迈进。
那是一间简陋却又不失雅致的竹屋,其内的设备也很是简单。只是这空落落的房间,到底哪里能够瞧见萧帝呢?我不禁又泛起了糊涂。”愣着干嘛,还不将父王的身形显现,让各位皇兄皇弟见上一见?“萧生夏一声命令,直接惊醒了我的思绪。什么?!由我来?这剧本提前也没商定好有这一出啊? ”喂喂,你说的什么啊,我哪里知道怎么让萧帝的身形显露啊!“我慌张之际,只得传音向着萧生夏求起了解法。他半晌都没有音讯传来,正当我打算装愣充傻糊弄过去的时候。他的话语却又一次慢半拍的传来。 ”真笨,先前在大殿上不是做得很好吗,这依样学样的事难道有难度?“萧生夏说完,我才知道他其实是在意指我的幻体术法。且,早些明说不就好了,藏一半说一半的也不知道是在戏弄给谁看。 我面色上显现出了稍许不悦,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含糊。这萧帝的面容我真有几分陌生,定要回想的话,还是有些牵强。我响起了幻体之术可以借由他人的记忆加以幻想,便随意的拽住了身旁的人,倒也没在意他到底是谁。 “萧帝,萧帝。”我轻唤着萧帝的名字,随后边在脑海中得到了他的面容。时间之时刹那之间,很快萧帝的幻体便衍生在空气中,而除了我同萧生得以见着,其余的人现在皆是不得以明见的状况。 ”七弟,你是不是在同我们开玩笑,这里哪里得以瞧见父王啊?“等了小半会儿的皇子突然心生了不耐之意,他们催促了一声,而等同的萧生夏也向着我瞥了一眼。 好了好了,别人催你,你就知道催我。我心中抱怨一句,随后安排着那幻体安稳的躺到了竹屋内的床榻上。他很是听话,其实主要是比较听我的话,因为毕竟它的存在,乃是由着我一手造就。 我以着心语交代着他万万不要睁眼,只当自己是静止的即可。不然的话,若是在观看的途中生了什么动静,这萧帝的死讯,就即将演变成萧生夏一人的虚言了。他答应了我的要求,老老实实地躺在了竹屋内硬邦邦的床板上。 就是此时,时机恰好,我将勾在身后的手微微地动了动,这才让众人皆得以明见了萧帝的身躯。”啊,真的是父王。“惊诧的呼喊声一声声的绵延而来,而十一同着萧锐这两个正常人倒也是装作了急切的样子跑了过去。 他们也是演的一手好戏,可能不能瞒得过萧生夏的眼界,还将是一个未知之数。皇子们沿着床将萧帝围了一圈,有的是泪眼阑珊的轻声细语,有的则是夸张做作的哭号大闹。总之,几位来此的皇子中哥哥的眉目都好似在宣扬着别样的情怀。 这个时刻,孰对于萧帝乃是真情相付,谁又是虚假的虚张声势,一切一切的一切都能够用心体会得到。我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的真情假意。有时候,我总能感觉到萧生夏以及萧锐时不时的目光交汇,可当我同时望向这二人的时候,他们却又出奇一致的收回了目光。我越看越看不明白,便索性不在关注这个细节。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渐渐地流逝了大半。直到等着各位皇子的泪水倾诉加以完结后,我这才重新审查起了众人的神情。说来也是可笑,方落泪哭完的他们,如今竟能迅速的切换了神情,转而变得自在轻松,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了无情的情感表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