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夜难安
贺如墨忧愁满布的抬起了头,他的脸色很是惨白,就连深眸中也好似聚集了清波点点。看来,他的确是吐了,而且貌似还吐得听凶残的。 ”你,你方才为何要将手放在我的唇上。“贺如墨艰难的起身,手指微颤的指着我说道。我听了他这番话,凝了凝地上的狼藉,顿时明白了这事情的原委始末。 “我的手也没什么不干净的啊,天知道你会深感不适。”我理直气壮,并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贺如墨取了帕子,将嘴角的残存,轻轻的一并拭去。他见我答之有理的模样,也只得止住了关于此事的说辞。 “你这吐的,等下我来处理,现在我们还是重归旧题。”我一边道着,一边引着他暂离了那片狼籍之地。 贺如墨干咳了一声,随后极为平静的同我相论着。在经过方才的一番“喉间折磨”后,他显然已经安抚了紊乱的心绪。 “娘若是对你用以毒谋,那么暂且算是预料之中的事,可生夏位临皇子之位,娘她怎么敢……下此毒手。” 贺如墨话中有理,他所言说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令我诧异难解的。我思量了片刻,随后若有所思的答道:”估摸着,她是怕此事败露,便备着搏上一把了。“ 贺如墨听罢此话,容色更为难堪了些。也是,谁能愿意自己的双亲行此大逆之举?见着氛围有些许凝重,我连连开口转换了话题。 “这,今晚怎么安排住所?你俩一间,还是我和他一间?”我指了指榻上静卧的那人,同着贺如墨问询道。 贺如墨坐到了桌旁,只独独赠了我”一起“二字。得此二字,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之所以多问了一句,目的却只在于将气氛少许调节罢了。 疲乏的一日,总是悦动的更为匆促了些。随意的用了餐,之后便是各自的入眠沉梦。三人共处的一屋。此刻却是双双无言之兆。 我的耳边起伏着的,是他们二位平缓且悠长的呼吸。起先听闻时,还有些许的不习惯,待到渐渐入夜时。便能随着他们的呼吸声入梦深眠了。 常言总论,梦扰人心人自忧。如今的我,便是又因着梦魇的相扰,自寻了忧愁。 梦中的画面,依旧是模糊难辨的。这种不清晰且又深刻的梦,方是一骇人的因素。 ”你可知我是何许人也?“梦中的那人,此刻倒是以着先闻其声的方式登了场。他的声音方落,那抹背影便幽然而下。 只见着他周身轻轻的搭覆了一月白色的长衣,那微微摆缀的身摆倾覆而下,直接的倚靠在了一块青石旁。 我走近了些,想要将之看个清楚。那人不负所望,竟将身体微微转罢,倒是方便了我的观视之举。 他的颜容依旧是隐隐约约,唯一可以明见的便是他的衣衫形态。那微微敞开的衣襟处。好似别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罂粟。危险的相诱,说了便应是此等祸水蓝颜罢。 他的颜容似梦似幻,总是难以辨析。伴随着淡雅如雾的星光,迎合着凌空飘洒的樱花,他的“朦胧之色”简直予人一种想着沉迷于内的神绪。 “你到底可还认识我了?”那人又相问了一句,我却依旧是持着一副神色恍惚的模样。这所谓的“见色失礼”,我当真很少触犯。 ”你是谁?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以袖口轻拭了口水,故作蛮横的道了一句。 “至于我究竟是何人,蓝伊,你不妨猜猜?”那人虽是对答了我的话语。却仍是没有直面的解了我的困惑之意。 “等等,我不猜!你还是自报家门吧!“我扭过了头,很是不快的同他言明着。都是梦中了,这身份什么的。居然还巴望着他人猜测? “蓝伊啊,怎么不过两世,你便这般失了耐心了?”那人再次开口,说的话却又多了几分难测。 “什么两世啊,你这人没事乱说些什么?”我心中的不快又多生了几分,这人到底有什么后台。竟能随意的闯入了我的梦境? “哎,今日便说道这里,待过些时日,我在同你相会吧。”那人的声音幽远了些,身影也渐渐的推移了些,按照这个架势,他是打算跑路了? 不行,依照我的脾性,必须要拦阻着他。我的梦境我做主!何许人也名报来! 我快步的追了上去,就在快要触及他的衣摆时,却瞧着脚下的地界,顿生了空洞与缝隙!
“卧槽,为什么做个梦也这么悲催,这是要亡命一线的节奏啊!”趁着身体下坠时,我连连呐喊了一声,正是这一声,使得我暂逃了“梦之危境”。 梦境方离,睁眼之瞬。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贺如墨打量的神色......他也真是古怪,这天还未明,怎么便得了空闲,窥探于我? “你这妖女,刚才又在密谋着什么?”还未等着我质问于他,贺如墨便先发制人的问询着我。 他这无时无刻犹存的优越感,到底是由着何人予他的? ”我做梦了,然后醒了,就这样,你还要问什么?“我颇为无奈,只得如实的回答了他的质疑。 我回答的态度颇为恳切,也总算得了他一句“哦”的认同。算他识趣,若是这个时刻,他再来胡搅蛮差,且勿要怪我掌下不留情面可言! “你呢?大晚上不睡觉,学着偷窥于我这妖女?”一问换一答,我方才既然答了他的问题,那么讨要一些同等的代价,应当也不为过吧。 贺如墨没有说话,站起身重新躺回了萧生夏的身旁。说来今日的景况也是挺委屈的,这只备了一塌的窄房,却要勉强的塞下了三人的份量。 见着他心虚的躺回了原处,我也心宽的没在纠缠此事。毕竟已是夜深之时,若是扰了他人的安眠,也总归是不厚道的事。 我的困意,已经被方才那个“奇怪梦魇”所搅扰了。若是勉强着自己合眼而眠,估计也是不切实际的事。 我尽量不作声息的从地面上伏起了身,迈步坐到了一旁的桌椅上。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刻,便允着我一人独自享受着夜章赐予的孤独盛宴吧...... 我睁着双眸,独自的想了许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层层叠叠的,其实已经相扰了我许久的时刻。 在无人相论的寂静的夜色中,心怀也更为开阔了些。 许多以往未曾琢磨透的题难,此刻都好似有了别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