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日渐崩坏的恒常性
际叶皓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念头，在苏源没开口前，这些念头都是未来可能发生的备选方案！ 没有人说得清未来会发生什么，当然，跳跃了世界线的苏源不同，她经历了“未来”，因而也对这个世界线下的未来有着大致轮廓。 “那是三天之后的事……” 苏源接过际叶皓手里的湿毛巾，擦了把脸，等情绪稍稍恢复，她终于开口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今天是一月十五日，三天之后，也就是十八日。 “十八号的中午十一点钟，整个世界将陷入支离破碎的末日！！” 提到这个时间点，苏源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亲身经历过的天崩地裂的场景，她没有经历过地震，但却知道那时的场景绝对要比地震更加震撼。地震只是发生在地面，而末日却不再局限于地面！天空突然裂开，大地忽然崩塌，无数大山、绿树就像倒垃圾一样倾倒进未知的幽紫色领域当中。 前一刻还是一望无垠的碧蓝天空，眨眼就被恐怖裂缝撕成了两半；抑或者平坦的湖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漩涡，等湖水倾泻完毕，在湖中央出现的是一条深邃阴沉的裂缝……还有高耸的摩天大楼，拦腰截断后上层完完全全堕入深渊当中…… 这一幕幕末日般的景象在电视中出现得太多了，而且给人的印象极其深刻，苏源回想当时的画面，身子不禁瑟瑟颤抖起来。 “整个世界陷入支离破碎的末日？”际叶皓、高峻、夏琳扉三人面面相觑，这个话题有些大了，可是从苏源苍白的脸上，他们隐约能够想到那时的恐怖。 “是的，末日！不仅我们所在的八角菁寨，全国各地都陷入了末日当中！就连国外也没有幸免，所有的国家都陷入恐慌和动荡之中……” “那具体是什么状况，跟山上的裂缝有关？”高峻疾声问。 苏源点了点头：“山上的裂缝只是小裂缝。造成末日的裂缝都是大裂缝，大到能够一下子吞没整个城镇，而且是无数道大裂缝一起作用的结果。” “也就是说，目前我们这里的裂缝就好比一块玻璃撞击硬物时出现的最开始的小纹路。当撞击力达到或者超过玻璃能够承受的极限，整块玻璃也就彻底碎裂了……” 际叶皓皱着眉头，作出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苏源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走进房间，没过一会儿拿着“世界线嗅觉器”走了出来，这东西自苏源上一次跳跃后数值就一直没有变过，一直维持在a=0.800030的状态。 世界线嗅觉器的唯一作用就是表征一个世界的状态，平时的时候也没什么用途，因此一直被苏源搁在自己房间的柜头上当装饰品。 “你们看，现在数值上显示着a=0.7999920！” 指了指世界线嗅觉器上面的数值。苏源语气着重地道。 “这个有问题吗？”高峻露出一脸不解。 “当然有问题！”苏源肯定地点头，“在你们的记忆当中，我们成功从美国特战队员手底下逃脱然后来到八角菁寨躲藏，这些事情是发生在a=0.7999920这条世界线上，但实际上不是！” “对我来说。这件事应该是发生在a=0.800030！” 在际叶皓、高峻、夏琳扉三人惊异的目光下，苏源娓娓道来：“一年前我们还在滨河的时候，我一共用了三次，分别从一开始的a=0.800120到了后来的a=0.800110，再到了a=0.800090、a=0.800030，也是在a=0.800030这条世界线，我们才逃到了八角菁寨！” “而你们的记忆中。逃到八角菁寨应该是嗅觉器上现在显示的数值a=0.7999920，对吧。” “没错，在我们的记忆里，世界线一直是a=0.7999920，但当时也听你说起过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跳跃了世界线，世界被重置后。你们的记忆也有了相应的改变！” 世界线的跳跃是一个重置的过程，这点际叶皓等人是清楚的，除了苏源这个跳跃者会保留跳跃之前的记忆外，其他人都跟随世界一起被重置，一些反映所在世界的局部记忆。比如他们记忆中嗅觉器的数值，也就被更改了。 明白了这些，际叶皓等人产生了一丝明悟。高峻开口道：“这些道理我们明白，既然你是回来的，时间一定很紧迫，事不宜迟，说一下你经历的事情吧。” 上一回苏源都只有十几分钟，因此高峻认为这次苏源的时间也比较紧。就算世界末日是三天后，也不能奢侈的虚度掉。 “好的。” 苏源点了下头，将脑海中的经历组织了下，道：“那是a=0.800030，今天下午以前的一切都跟现在这条世界线发生的事情一样。都是在今天早晨，我们在山上发现了空间裂缝，然后回来讨论原因……当然，我们没有讨论出结果来，只是推测它可能是高维度的空间。就这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我们一直在关注裂缝的变化。” “从今天傍晚开始，裂缝开始有了扩大的趋势，到了明天，我们提议让寨长把这边的情况通报给政府。也就是明天中午，军方的人乘坐直升机到了现场，将整个新民乡封锁了起来……” “明天早上通报，中午的时候军方就过来封锁了现场？” 际叶皓诧异地问。要知道新民乡是贫困山区，一来交通不发达，二来空间裂缝明显有悖常理，按照正常逻辑应该是先派调查组摸清楚情况，然后再出动军队，哪有直接就派军队过来的。 “是的。” “这么说军方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或者说其它地方已经出现过空间裂缝的事情！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不然以政府逐级上报的原则，反应应该没有那么快！”尤其是县政府一级。在没有确定消息属实之前，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会一股脑往上面报，下面的政府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喜事上报。坏事往往是复核了一次又一次才敢上报。 敢情军队出动那么快，是通过其它渠道的。 “接着说……” “嗯。中午军方派人封锁了新民乡，我们都被困在了乡里。军方的领导找我们谈话，后来发现裂缝有扩大的趋势，连忙调集了各个方面的专家，不过他们都拿裂缝束手无策。就这样过去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早上，也就是十八号，裂缝好像停止了扩张，就在大家松口气准备吃午饭的时候。中午十一点，我们在家里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 “一开始以为打雷了，等跑到院子里，就看到山上的裂缝一下子扩大，眨眼就吞没了大山……” 说到这里苏源的脸蛋更加苍白了几分。际叶皓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刘海，用手轻轻摩搓她的脸蛋。 “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那种情景，扩大的裂缝瞬间把八角菁寨后头的大山吞没了，感觉就像身边炸开了一枚核弹，当时我们都看傻了。等反应过来发现裂缝正朝我们这边蔓延，我们连忙开始跑，可是没想到才跑了没多远。四周就出现了稍微细小一点的裂缝。” “叶皓为了救我，掉进裂缝里不见了，夏姐也为了救高峻，掉进去了……” 说到这苏源低着头嘤嘤哭泣了起来，全然没有发现满脸震惊的际叶皓、高峻、夏琳扉他们的反应。 “我和叶皓死了？”夏琳扉惊呆了。 “嗯……” “那么然后呢？”高峻焦急地问。 “后来我凭着以前时的感觉发动了，从a=0.8000030跳到了a=0.8000020。那时是今天下午的三点钟，我把事情告诉了你们。” “我们没相信你？” “不，有了之前的经历，你们相信了。当天我们就做出了离开的决定，并且将有大灾难的‘推测’告诉八角菁寨的寨长。希望全寨的人全部撤离出新民乡。不过乡里穷，一时找不到那么多车，而且收拾东西需要很长时间。乡政府知道整个寨要搬离，还以为闹起了民变，等乡政府知道空间裂缝的事，连忙向县里请示，在县政府作出决定前劝大家先不要离开。” “不过寨民们看了空间裂缝后都认为是鬼神作祟，所以没有听，而且新民乡其它村子见八角菁寨举寨要走，也变得人心惶惶，也想跟着逃离。连派出所的民警拿枪拦路都没用，乡政府没有办法，只好遂了乡民们的意思。” 新民乡不说十万大山，好歹也有个几千座，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只能徒步沿着盘山公路行走。托儿带口的，用了快两天时间才来到县城。 “到了十八号中午，末日还是来了，本来以为远离了八角菁寨就没事，谁知道裂缝扩张居然吞没了整个盘州县。” “然后我和琳扉又死了？”际叶皓语气古怪地问。 苏源沉默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又跳跃了，分别经历了a=0.8000013和a=0.8000002两条世界线，但最终的结果都一样，叶皓和夏姐为了救我和高峻，掉进裂缝里了。” “然后就是这次a=0.7999920，你没有第一时间和我们商量，而是一个人跑到河边哭了起来？”夏琳扉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 在苏源的描述中，她和际叶皓都成了“必死”之人，如果说在特战队员的威胁下还仅是际叶皓有危险的话，那么这次的节点明显要比上次严峻。关键是，他们对危险的源头“空间裂缝”没有足够的认识！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