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准太子妃
倾漠寒道:“陛下都跟我滚到一处了,何必再端着帝王的架子呢?你不觉得累,我都觉得你累!”其实他对这位皇帝的印象还不是很糟糕,倘若他不是想给他留一线余地,就不会摒除他人,而是当众揭穿他的身份,到了那时,皇帝要不治他的罪也不可能了!若是放过他,岂不是说以后人人都可以欺君罔上,戏弄皇权了吗? 他上前拍着皇帝身上的灰尘道:“若是让你的那些奴才们看见,的确有点失威仪啊!话说我先前本想拜皇后娘娘为义母的,那你岂不就成了我的义父,幸亏娘娘她没有同意,你若不嫌弃我是个江湖草莽,我们就做个朋友吧?” 皇帝用鼻子哼了声,瞧着倾漠寒,也是很闹心。太子府上养了多少个娈童,都被皇帝流放的流放,关押的关押,总之,他最担心就是他儿子的品行,品行对于一国之君来讲也是很重要的,都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觉得自己这上梁挺正的,怎么养个儿子就这么的不走正道呢? 倾漠寒一眼便看穿了皇帝的心思,道:“我和桓天行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你那个儿子其实就是喜欢胡闹,没你想像的那么不堪,否则我也不会气不过来京城为他讨个公道。” 淑婉也是这么说,今夜皇帝就听了两次这样的话,难道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如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更了解自己的儿子? “你要为他讨个公道?”皇帝琢磨着倾漠寒的话道:“你可知左丞相的小公子就因为和天行走得太近,被他父亲打折了腿,至今还卧床在家爬不起来吗?” 倾漠寒道:“真是奇了,有人高攀太子还来不及,这个左丞相难道脑子有问题?” 皇帝冷哼道:“那要看是怎么个近法,近得过了尺度,会连累很多的人去死!” “皇家和朝廷大臣之间的事我没想要掺和,您跟我说没用的。”倾漠寒的语气放得很低,道:“您若对桓天行还有父子之情,我只希望您能尽量为他保留太子之位。我不想有朝一日他死里逃生后再被新的太子追杀。” 皇帝闻言锁紧了眉宇,冷冷道:“你对他真是有情有义,当年淑婉说,天行,你若是看上哪家女子,就拿这九龙玉佩做聘礼。我当时断然制止,九龙玉佩乃是西韩太子的象征,也是西韩天下归属的象征,怎能拿去许人?没想到,他竟真的许了人,还是个男人!这样的德行怎么可以做太子,难道说让他回来娶你不成?” 倾漠寒倒退了一步,他终于明白皇帝的心结在哪里?感受到对方的杀气,他说得越多,越会引起皇帝的误会,将桓天行推向了万劫不复!这与他来此的目的背道而驰,貌似还等于帮助了那幕后的真凶推波助澜了! 真特么的晦气,碰上这么一根筋的皇帝?倾漠寒陪着笑道:“那玉佩是我管他要的,我只是觉得好玩就拿来玩几天,他做太子一点架子都没有,经常抻量一下我的武功,总是让着我被我打,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当时拿到玉佩时答应他要来京城,我一向言出必行,尽管他中途遭遇不测,我还是来了,如果不这么打扮能这么快见到您和皇后娘娘吗?” “没有料到瞒得过皇后瞒不过陛下,既然如此,倾漠寒明日换回男装就是了,我其实扮成这样也很麻烦,上上下下做了不少的手脚,真的和您的儿子没什么?要知道玉佩还有这层意思,我怎么能随便拿来玩呢?”事实上他的确是有意拿这信物来作文章的,但此时若坦白了岂非是火上浇油? 皇帝在思考,他在犹豫,杀了倾漠寒,免得皇家日后出了什么丑闻!虽然天行凶多吉少,但做为父亲,他还是希望他能活着回来见他。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本就是维护皇权的必要手段。 可淑婉若是知道他杀了他会很伤心,他怎么对她说,说倾漠寒是个男的?那就会暴露出很多的事,天行为什么没回来?他需要倾漠寒来稳住皇后,让他慢慢的想办法,看能不能救出天行。——绝命渊!已经派人去了,再寻找入口。 “从今日起,你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用恢复男儿身了,要是露出马脚,我灭了你!”皇帝不无威胁的说道。 倾漠寒一愣!这皇帝的变化怎么比那三月的天来得还快? “陛下,我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现在想到,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给我好好表现,表现得好是朕让你假扮来查案子的,表现得不好就还是欺君之罪!” “陛下,你又耍无赖了,你不会在桓天行回来之后杀人灭口吧!” “哼!”皇帝不再说话,径自走出了禁室。 倾漠寒这位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也被西韩皇帝的阴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无论如何,这位皇帝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未来的太子妃?只此称谓就把他推上了绝路。 看来自己对皇帝还有利用价值,至少两个人在太子坠渊一事上达成了默契,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有一天这个名义上未来的太子妃暴病而亡或者无疾而终,没有人会追究他是男是女是真是假,皇室的尊严自可继续保留。 在皇帝的眼中,倾漠寒只是一个才武道六重的十七、八岁的后辈,很容易要挟和控制,但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的是,没有人知道倾漠寒的年龄,就连他自己也忘了!落日窟中,不知岁月,记得年龄又有何用?图增烦恼罢了!倾漠寒在被困落日窟时已经二十一岁了,但他长得年轻,没有人看得出来。 禁室的门重新上了锁,烛火却没有撤,他笑了笑,这也算是距离来此的目的更近了一步吧!皇帝以为在利用他,但他何尝不是在利用皇帝?缓缓瞑目,盘膝入定,继续周而复始的修炼过程。 …………………… 翌日,倾漠寒被放了出来,有人带他去沐浴更衣,皇家的浴池自然是气派的,两列宫女手捧玉匣,里面盛放着各色华美的服饰,他一一看过了,都没法穿。踏着白玉石阶,往里走,又有四名宫女站在浴池边等着服侍他。 倾漠寒心道:皇帝这是打的什么主意?明知道他是男的,还敢把他留在宫里,还让他在妹子面前沐浴,开什么玩笑?想想皇帝昨夜的话,好好表现,表现得不好就灭了他!
怎么表现?! 倾漠寒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这里既没有云潇然让他逞口舌之利,又没有桓天行让他随意殴打,连李少华都不在,难道让他拿眼前这些娇滴滴的妹子出气吗? 他缓缓走到池边,望着池水出神,两名宫女走上前来正要为他更衣,他皱了皱眉,不耐地挥袖,竟是无意地将二人都甩了出去,两女跌倒在石阶上,连忙爬起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今晨,皇后娘娘特别高兴,据说是皇帝陛下已经查明,这位漠寒小姐的确是太子殿下看中的正妃人选,而且皇帝也对其甚是满意,如此一来,她可就是准太子妃呀!谁敢招惹呢?讨好还来不及。 四位当值与准太子妃能有亲近机会的宫女原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的,但这位漠寒小姐貌似有些古怪,自始至终都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冰山美人,半点柔和气都没有。随便抬抬袖子就把她们给拍飞了,如此特立独行的秉性,太子殿下能吃得消吗? 宫女们心里犯着嘀咕,余下的两名宫女也跪了下来,齐声道:“奴婢们哪里侍奉不周,请小姐示下!” “你们都出去吧!我不习惯别人伺候。”倾漠寒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时冲动来到京城是个错误。其实桓天行的死活关他什么事?他无聊大可去找云潇然打上一场,何必要听他的?!也不知道这丫的死到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能到京城来找他?他要敢不来找他,就那么死了,他就去鞭他的尸,搅得他魂魄都不得安宁! 宫女们退了出去,倾漠寒俯下身子撩起撒满花瓣的池水,扬在脸上,清醒了许多,他拔下发簪,重新梳理了头发。 他在他来的那个世界,大学上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后来又做了造型师,无数岁月过去了,手有些生疏,但糊弄这个世界里的人还是措措有余,倾漠寒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就当这是一场cosplay的表演,让他好好陪着异世大陆的西韩皇朝玩一玩吧! 他当然不会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地方沐浴,收拾整齐便走了出去,宫女们见他穿得还是来时的衣裙,也不敢多问。 一名皇后身边的宫女迎了上来,款款一礼道:“奴婢琴香参见小姐。” “叫我漠寒。” “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让你叫的,没人会怪你。” 琴香颇为尴尬,感觉周围的目光火辣辣的,直到他们走出了很远。 几名宫女还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琴香那丫头真是走运啊!就连那么古怪的准太子妃也对她另眼相看。” “是啊!人家的命好,分到了凤仪宫,还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宠爱。” “哎!别羡慕人家了,总比在浣衣局干粗活的宫女们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