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此一去江山有主
芹木卿依然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微笑着走来,道:“小蝶姑娘一个人很寂寞吧?” 秦小蝶道:“你不是去做饭了吗?” “是啊!该下锅的都下锅了,不该下锅的还得等一会儿,我这不抽空来陪陪你吗?”芹木卿腼腆的微笑道。 “我不用你陪。” 芹木卿很是哀怨地道:“难道我救你师父还救错了?” 秦小蝶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师父。” “还是蝶儿最明白我!”芹木卿做作地感慨道:“我这颗心啊都被夜前辈给伤透了。”他这称呼换得可够频的,从秦女侠到小蝶姑娘到蝶儿,愈换愈亲近。 秦小蝶颦眉道:“你能不叫的这么rou麻吗?” “有吗?”芹木卿很是无辜地道:“我听着夜前辈就这样叫你啊!” 秦小蝶语塞,道:“我师父从小叫到大的,你当然不可以。” “哦,那就算了!”芹木卿又道:“夜前辈大概是不会再让我给他治病了?” “为什么?” “因为我调戏你呀!” 秦小蝶满面羞红,道:“你真的没有正经的,就去做饭。” “我是说正经的,你还是好好劝劝他吧!”芹木卿走了,他是得去将锅下填点火。 秦小蝶想了想,这家伙才给师父行一遍针,师父就能站起来同云潇然去散步了,若是离开此处,上哪儿找这样的神医去? 不行,绝不能让师父离开。 …… ……………… 夜落雨吃完了饭,芹木卿的菜才上齐。秦小蝶更是大夸芹先生的手艺好医术高,夸得最后芹木卿苍白的脸色也有点发红了。 云潇然甚是好笑,哎呀!认识秦小蝶一回,才知道她还有这本事。 到了晚上,四个人一张床,怎么住啊! 云潇然道:“我和木卿打地铺。” 芹木卿瞅了他一眼,心道;你小子是怕我跟谁抢床啊?!也不用说得这么暧昧吧? 他却是羞涩的笑笑道:“潇然,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你要睡到洞外去我也奉陪。” 云潇然满脸的黑线,那叫一个尴尬。 “我也睡地铺。”夜落雨很平静地说道,丝毫也不觉得芹木卿的话有问题。 秦小蝶怪异地看着云潇然和芹木卿,他不要她们,不会是喜欢这个男的吧? 云潇然对秦小蝶的眼神还真有些受不了,他忙道:“小蝶,要不你睡床上吧!我和夜前辈、木卿三个人打地铺。” 夜落雨就要从床上下来,芹木卿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干草先在地上铺了一层,闻言故作嗔怪地道:“潇然,不是说好了就我们俩人吗?” “你能不能闭嘴!”云潇然愠怒道。 芹木卿更是委屈,道:“你说过不命令人家了,怎么说话不算数?” 云潇然是真的拜服了,丫是存心要整治他是吧?存心让妹子看笑话?存心……哎!他说话都累。 就听秦小蝶道:“师父你伤的这么重怎么能睡地铺呢?这床这么大,我们一起住吧!” 夜落雨拗不过秦小蝶,秦小蝶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撂倒在枕上,又为他盖了被。 芹木卿传音道:“喂!那不是你的女人吗?怎么和别的男人躺一个床上你都不管?” 云潇然抽搐了下,道:“那是她师父。” “师父就更不应该了?”芹木卿愤然道:“夜落雨是个禽兽啊!” “你和我才是禽兽。”云潇然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哎!我可是为你抱不平,你怎么还帮他说话?”芹木卿很不理解,他不断的传音给云潇然,弄得云潇然真想掐死他。 秦小蝶当然不觉得怎样,床的确够大,她躺在外侧很快就睡着了。这一点倒真是江湖儿女的习性,随遇而安。 夜落雨知道地上的两人在传音,只是不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秦小蝶硬是把他堵在了床里,他也不便与她争辩,一直以来他都是由着她的性子,以至于她步入江湖后吃了很大的亏,为此他反思了许久,总觉得是自己的错。 但,错已铸成,无法改变。与云潇然聊过后他更是为秦小蝶忧虑,夜落雨不是一个有始无终的人,这样他死了怎能放得下她? …… 翌日,芹木卿对云潇然抱怨,他从没睡得这么糟,要么他再弄两张床,要么跟他回家。 云潇然二话不说,让他去找辆马车,饭后就启程。 芹木卿有些意外,云潇然笑道:“我说过不会在此久住,难道你忘了?” 芹木卿恍然道:“哦,你是想甩了妃心语和宁玉儿,带着眼前这位跑路啊?!” 云潇然又是一脸的黑线。随他怎么想吧! “貌似这位和她师父关系很不正常啊!”芹木卿话语中不无挑拨的意味。 云潇然道:“你以后千万不能收徒弟,尤其不能收女徒弟。” “为何呀?” 云潇然瞅着他,冷笑了两声就走了,弄得芹木卿很是郁闷。这丫的是什么意思?我收女徒弟怎么了?别说他还真提醒我了,有时间我就收几个漂亮的妞儿调剂一下心情! …… 马车是找来了,而且还很舒适,芹木卿就是回了一趟落日城。洛凌欢见到他,将索心玉还了,道:“三皇子很想结识先生,有意请先生做他的谋臣。” 芹木卿道:“算了吧!我劝你也离他远点,别再掺和了,朋友一场,我给你一句忠告:三皇子,成不了事!” 洛凌欢一怔,芹木卿已赶着马车走远了,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如此坚决,先前还让我引荐,如今怎的像是与三皇子决裂了一般? ……………… 芹木卿赶了大半天的马车,心里很是不愤:敢情我既是做饭的又是刷碗的还是赶马车的,云潇然陪着他的女人和他女人的师父在车厢里尽情的享受亲情爱情的滋润,我可真贱得愿意听他使唤了! 云潇然正坐在秦小蝶的对面,与她大眼瞪小眼,用芹木卿的话来讲,就是眉目传情。 夜落雨躺在床榻上完全无视这两人四目之间擦出的火花崩溅电闪雷鸣波涛汹涌。 “小蝶,你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看出什么了?”云潇然终是先开了口。 “忘了你的模样,再重新记一下。”秦小蝶俏脸冷冷的。 “那你还记什么?忘了不是很好。” “怎样都不是很好。”秦小蝶道。 “那你是后悔了?”云潇然笑道:“早该后悔早该觉悟早看清楚我这个人最好。” “一点都不好!”秦小蝶的眼圈红了。
“那你说应该怎样呢?” “我不知道。” 云潇然发懵,他抚额道:“我还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你到处找我,现在找到了,过去的不能重新来过,我也很抱歉,我们两个也不能在一起,这事我已经向夜前辈解释过了。你若想听,让他跟你说吧!” “我不想听。” 话说至此已无话可说。两个人还是大眼瞪小眼。一声马嘶,车停下了。 云潇然掀开车帘问:“怎么了,木卿。” 芹木卿道:“我们两个谁是看病的?” “你呀!” “那病人呢?” “在车里呀!” “病人在车里,为什么看病的人却在车外呢?” 云潇然立即如释重负地道:“你进来,我去赶马车。” 芹木卿反倒犹豫了,这丫的貌似太痛快了吧! “木卿你辛苦了,快坐里面休息。”云潇然说着钻出来接过马鞭,将他让了进去。心道:真是及时雨呀,晓得哥有多窘迫吗? 芹木卿进了车厢,一来他觉得云潇然有点反常;二来夜落雨离他那么近,他还是有点惧意;三来他真想休息,蜷在长条椅上,刚要睡会儿,冰凉的剑身就架到了脖颈。 “谁让你进来的?”秦小蝶冷冷地道。 芹木卿翻了翻眼皮,眯起眸子道:“这马车是我的,秦女侠,你要把我砍了就没人给夜前辈治病了,你有火朝外面那位发……没人阻拦。” 秦小蝶顿时软了下来,收起剑插入鞘内,一张冰冷的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道:“芹先生,我一时眼花把你当成云潇然了,你劳苦功高,要注意保养精神,用不用我给你唱支催眠曲?” 芹木卿觉得好笑,也是想逗逗秦小蝶,便半眯着眸子懒洋洋地道:“唱吧!” “凉荒荒十面埋伏,孤单单只影无助。万骑军中,来去从容,沙场灭英雄无数。问红尘谁主沉浮,此一去江山有主,……” “拜托!”芹木卿及时打断了秦小蝶的歌声,道:“你确定这是催眠曲?” “嗯!怎么了?”秦小蝶一脸的无辜,道:“下面还有呢,很好听的。” 她继续唱道:“血花里冤魂飘出,灌溉着无尽杀戮,……只把那天地倾覆……” 芹木卿像看怪物似的瞧着秦小蝶,不是说她唱得不好,而是唱得太好了,好得让他听了后顿时没了睡意。他苦笑道:“夜前辈您真是高人,教的徒弟唱的催眠曲都这么有特色!” 夜落雨平静地道:“不是我教的,小蝶除了习武外在其他方面也很有天赋。” 芹木卿刹那间有种无力感:这特么的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一个女孩子唱个曲儿也唱出了一片血腥味来,还唱得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听了这曲儿,谁敢娶她做媳妇,半夜不会做噩梦吗? 想想也是,也就像云潇然那样的能享受得了。他可是个能与处心积虑要他死的人同榻而眠的人啊!芹木卿的唇角勾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笑意。他现在的确很想让云潇然死,云潇然自然也察觉得到,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归还他的命魂的。这个游戏也挺好玩,至少那个做主子的在外卖着苦力,他这个做奴仆的却是倒在车厢里听着美人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