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最毒妇人心
少女一愣,却撅着嘴,发起了小脾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许欢颜歪着脑袋细细地笑了,打趣她道:“莫不是叫阿猫阿狗这样难听的名字,所以不愿说?” “你才叫阿猫阿狗。”她横她一眼,极不情愿地说道:“清扬。” “有美一人兮,清扬婉兮,名字不错。”许欢颜笑着解释了一句,清扬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的涨红了脸,半嗔半怒道:“附庸风雅!” 虽是这么说,眼底的笑意却止不住又亮了两分。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 琉璃软糯的声音传来,清扬眼前一亮,几步跳上前去,声音薄脆,宛若飞花碎玉,“大师姐。” 琉璃笑着同她聊了两句便打发她走了,转而看向床上继续闭眼装死的许欢颜,“很不想见到我么?” 许欢颜懒懒地挑眉,细碎流光一晃而过,“确实有点,我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你救。” 她打量着琉璃,多年不见,她忘不了那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较之从前,添了几分成熟,更为妩媚妖娆。 “我说过不必承我的情,自然有人巴巴地上门来感谢。”即便是微讽嘲弄的话由她说来也别有一番风情,许欢颜别过脸,知道她说的人是谁,竟有些羞赧和愧疚,是不是以后行事真的应该收敛些? “你先在这住着养伤,虽不知你究竟被何人所伤,没死那大可以安心了,碎雨阁虽比不上云雾海紫霄山那等大派,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 琉璃也不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匆匆交待了一些事项便离开,她一走,清扬就气势汹汹地前来问罪。 对于她的质问,许欢颜无言以对,只好沉默着听她啰嗦,一炷香之后,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 “说完了没?再吵就把你从这丢出去。” 并没有多少怒气,甚是平淡的一句话,清扬听罢,怔怔地愣在原地,忽又恼羞成怒,恨恨地盯着许欢颜,对上那双干净的眸子,分明看到忽闪的血光,她低喃着几个字,往后退了两步,眼里多有戒备和不安。 许欢颜垂眸,有些不以为意,清扬说的什么,她听得真切,心头仍是失落怅然,质问自己,真的入魔了么? 在床上躺了几天,许欢颜才终于有力气爬起来,伤痕其实老早就好了,但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害,一动就疼得直哆嗦,清扬骂了她好几次才放弃了下床的冲动,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乐得轻松。 这间竹屋地处碎雨阁最幽深的角落,平日里极少有人来,因着她这个不速之客,竟多了不少人气,但绝大多数都没有安好心思,没给她饭里投毒、放个暗箭什么的,都是琉璃大师姐的余威仍在,毕竟曾经的她可是折损了碎雨阁不少面子,多得是人视她为眼中钉。 自她能下床活动之后,这种平静便被打破了。 她敏锐地发现饭菜里多了些东西,比如泻药。 她知道也不点破,照常吃下去,但倒霉的人永远不是她,负责她饮食起居的清扬当了炮灰,再第N次跑厕所跑得腿软之后,一怒之下,提剑将包存祸心的人都教训了一遍,这才能放心吃饭。 “许欢颜,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我害成这样。”清扬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控诉某个jian计得逞正笑得欢的狐狸,听到她的怪责,许欢颜一笑置之,并不当回事,虽然很想像以前欺负半夏那样欺负她,可惜,连人家的衣角都抓不到,谈何欺负? 平静了没两天,状况再起。 清扬回来时,竹屋完全变了样。 站在屋内,哪怕门窗紧闭,也是亮堂如白昼,屋顶、竹墙都是袖箭射出来的洞,明亮的日光透进来,晃得她眼睛晕眩。 秀眉一蹙,她怒道:“许欢颜,你丫给老娘起来。” 许欢颜躺在床上睡得正好,双手抱着一柄朴素无华的古剑,听到她震怒的声音犹自揉着惺忪睡眼慢悠悠地爬起来,迷糊道:“清扬,你回来了呀?” 清扬冲到她跟前,一手叉腰,一手环着房间指了一圈,最终落在她脸上,咬牙切齿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一定把你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你别这么大火气嘛,浪费了一个温婉大方的名字就算了,要吓到我这幼小心灵怎么办?”许欢颜拨开她的手指,笑嘻嘻地说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被人暗算了自然要作出反击,你也知道我修为尽废,只能勉强用剑,我人没事,不就是最大的幸运了么?” “明显不是!”清扬被她气得差点一口老血都喷出来了,强迫自己恢复镇定,但一看到狼藉满地的房间,火气又上来了,怒道:“去竹林给我砍竹子,今天要修不好这房间,我看你也别睡觉了。” “别呀,我还是伤患,可经不起折腾。”许欢颜耍起了无赖,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清扬眸子微眯,危险的气息弥漫,“有你这么能闹腾的伤患么?” 许欢颜一缩脖子,做好她河东狮吼的准备了,却没迎来想象中口水的洗礼,反倒听到她温柔至极的声音,“山里头天气千变万化,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你可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悠然转身出去了,那温柔的声音落在许欢颜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嘛,她瞥了一眼朗朗晴空,忽觉身后一阵冷风。 正应了清扬的话,当夜便下起了暴雨。 天地间轰隆一声响,顷刻间,外面便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湿润的凉气混杂着泥土的腥味扑面而来,草木清香萦绕,可房间却惨不忍睹,雨水从破烂的屋顶灌进来,冷风从墙体的小洞中呼啸而过,不多时,地上就积了一层谁哇子,桌上粗瓷碗中平白多了一碗水,就连入睡的棉被床榻也不能幸免。 许欢颜被冻醒了,看着湿漉漉的棉被,再看看已成雨中世界的竹屋,忽然想起了清扬的话,欲哭无泪。 说好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呢?什么音讯都不给,就来了一场血淋淋的教训。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明白了为何清扬今夜不同她睡一间屋子了,分明就是料到她会是这种惨状。 果然,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