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新仇旧怨
“我们可从未说过是紫霄山的弟子,不过是打赌赢了暂住罢了!”苏叶嘴角噙着一朵温笑,谦谦如玉,眸间却无半分笑意,冷冷道:“你常毅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说话?” “你!”常毅气得不轻,又听得苏叶继续道:“败家之犬,也敢来问罪?怕是不知道羞耻二字如何写!” 这是在他心口上戳了一刀,还毫不客气地往伤处撒盐,怎么能让他疼,就怎么说。 常毅面如死灰,被许欢颜伤得不轻,血气本就不足,魁梧的身体竟一夜消瘦,轮廓越发深邃明晰,到现出几分落拓来,如今再受了刺激,颤抖的双唇发白,看起来更为虚弱狼狈。 今日陪同常毅来的是雪见,曾经惨败于半夏之手,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睁,再看到常毅被苏叶奚落,虽不喜常毅,却见不得紫霄山被人如此羞辱,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拇指一挑,长剑弹出吞口,一道冷光闪没,苏叶只觉心口一寒,却端坐如植,仿佛压根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不闪不避,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雪见。 比雪还冷的剑光却在离苏叶心口一寸处停住,雪见这才看到苏叶心口竟有一朵青莲盛开,不偏不倚接住这一剑,剑气激荡,青花溃散,化成星星点点的幽光。 半夏指尖微动,又一朵青莲绽放,裹住剑尖,顺延而上,便听得‘咔嚓——’几声脆响,雪见视若珍宝的随身佩剑寸寸碎裂,哗啦啦掉了一地,他手中就只剩着光秃秃的剑柄。 这一手木叶飞花流竟比之前要厉害了数十倍,同样是四年的时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被拉得更大! 雪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剑的残骸,躺在地上,折射着日光,刺得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忽的恶狠狠地瞪着半夏,迸射出让人不敢直视的怨毒光芒,浑身颤抖得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叶自认修为最低,平日里极少与人起冲突,但常毅的话,他着实无法忍,任何诋毁许欢颜的话,他们都无法忍。 脾性最好的人也动了真怒,更不用管其他人了! 一旦开打,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白术看了一眼才吃了一半的菜肴,有些遗憾地说道:“哎,可惜了我精心烹制的菜肴。” “别叹气了,打完再说!”茯苓撂下一句话,同连翘最先掠出,一上来就将那些小喽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怀香和风岚是符师,精神力强大,都不用祭出本命符,便击溃了这些人的精神防线,抱着头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叫嚣着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的狠话,却抵不过一波一波袭来的噬心痛楚,终是瘫软在地,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白术看起来最不起眼,打法也最为保守,但与之交手的人却不这么想,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白术每一招都暗含逼人杀气,三个人联手也只能堪堪挡下,手臂很快就发麻了。 庞峰遇上常毅,二人都是力量型的修士,庞峰实力弱了一截,却不落下风,反倒将其压制得死死的。 半夏对付池傲天还是有些吃力,池傲天也是自幼成名,风头一直被池长风之流的天才压过,但确实是极有天赋,再加上被林墨宸狠狠打击,这几年韬光养晦,便是负伤上阵,依然不显败势。 其余的人见到苏叶还一脸淡然地坐在那,一窝蜂地涌了上去,还没冲近他身周三尺,一道凌厉冰刃就贯穿了冲在最前面那人的胸膛,流出的血很快凝结成冰,刺破了皮肤衣物,从四肢开出一簇簇漂亮的血冰花,他张张嘴想要说话,一道血柱却挑破了喉骨。。 几个人干干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神色不善地盯着苏叶,却没了初时的底气。 “小白,干得漂亮!”苏叶神色不变,依旧笑的温润如玉,仿佛压根没看见倒在脚边的死尸,抬手轻轻抚着怀中一团白毛,众人这才发现他胜雪白衣上躺着一只额生红莲的小白狐狸,狭长的眼睛缓缓闭上,一脸惬意,很满意苏叶给它顺毛。 “这是城斗上大出风头的灵兽!” 说话的是一个修为刚刚明玄末期巅峰的小修士,他曾参加过天火城城斗,自然没有错过许欢颜扮猪吃老虎的个人挑战赛,也记得那时已经相当于人类知命境界的灵兽小白,不知有多少修士折损于它手,如今再见,顿觉冷汗淋漓,双腿发软。 听他这么一语道破,诸人的底气又弱了几分。 “灵兽的修炼本就比人类容易,四年前,它才到知命,如今已是通幽可能更高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们纷纷后退,怯怯地看着苏叶,那温凉如水的笑容此时看着,恐怖程度比修罗不遑多让。 恶魔,绝对是恶魔! 场面已到白热化,只听得兵器交接的声音,巨大的波动蔓延开来,整间食楼都在颤抖,楹柱早已经千疮百孔,不堪重负。 燕流光靛青长袍肆意飞舞,三尺剑围将一桌人护住,生生撑出一片安宁天地。 苏叶见状,眸色又深了一分,探究的眼风若无其事地打量着燕流光,那种疑惑越发强烈。 半夏一掌劈出,按上池傲天的肩膀,已经震碎了他的肩胛骨,池傲天的长剑也送入他另一只手臂,嫣红鲜血顺着剑槽滴滴落下,染红了地面。 池傲天蓦地吐出一口血,身形急退,眼见着绊到门槛就要摔下,一只指节修长手伸了过来,将他接下。 半夏看着突然出现的翩翩公子,忽觉浑身发冷。 即便他是笑着的,眼神平静,并无丝毫恶意,但浑身散佚出来的气势却叫人无端端生出怯意,就像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兵。 半夏挑眉,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这世间用剑者何其多,但这人绝对是佼佼者。 “二弟!”池傲天看清了扶着自己的人,那迫人气势忽的就一泄而空,对这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弟弟竟无半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