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又来了
“林萧,你说不过什么?”许欢颜回头想问一直跪在地上的男子,却发现早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竟是被林渊一同带走了。 泥煤!不带这么玩人的! 许欢颜气得直跺脚,喋喋不休的谩骂一直在夜风中飘旋。 “什么破掌门,分明就是个不靠谱的,说话说半句,等着烂舌头吧!” 可无论她怎么咬牙切齿,藏在夜色深处的林渊就是不出现,顺便解了林萧身上的禁制,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下无声叹气。 “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哥一样呢?” 林萧一怔,清亮的瞳仁像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却盛满了疑惑,“我为什么要像他一样呢?” 这是他第一次抬起头和林渊说话,却是那样理直气壮,毫无怯懦。 “我哥说了,每个人出生时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没有谁是谁的复制品,只要按着自己意愿的轨迹活下去,不用去管谁谁谁的安排,总会成长为最特别的自己!” 林渊被这一番长篇大论震住了,虽然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却也符合林墨宸的风格,外表温润的他,内心可是非常桀骜霸道并且腹黑,这一点许欢颜可是深有体会。 看着夜色下,红衣女子执剑而立,墨发飞舞,长裙烈烈,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霸气侧漏,竟是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特别,不免轻笑,“你哥总算做了一件让我满意的事,这禁闭关得值。” 林萧见他又夸奖许欢颜,却是不满地撇嘴,触及林渊微冷的眸光,他心中一凛,立即垂眸,心下仍是不以为意。 不过就是个毛丫头,莽撞粗鲁,有什么好的? 林渊温热的手掌忽然按在他肩头,眼神溢出点点温柔,语调也是前所未有的轻软,“林萧啊林萧,你可记住了,此女乃人中龙凤,配你哥那是绰绰有余,怕是不知道多少人追着她呢!” 喜欢许欢颜的大有人在是事实,林萧却疑惑为何林渊只看一眼就能知道,他愣愣地看着走入房间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三日清晨,云雾海一片喧嚣,众说纷纭,议论的都是同一件事——戒律堂堂主林清暮的房间上悬着件衣服,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衣服上却画着一只大乌龟,惟妙惟肖。 乌龟旁题诗一首,咬定戒律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说的便是林清暮作为戒律堂堂主确实很公平公正,严以修身,严于律己,对待他人虽不至于严加苛责,但威严摆在那,自然是敬畏有加。 可近来,他将林墨宸关进了噬牙狱两次,一次比一次惨烈,这种大义灭亲到变态地步的人,自然引来不少微词。 如今被人指出,议论者大都心存不满,毕竟林墨宸可是全派上下最受人关注的弟子,极少有人对他不满,这种本事可不容易。 许欢颜便是抓住了这点,从林雨诗那里逼来了林清暮的住处,提剑直接杀上门来,自然是被挡,二人激战,许欢颜惨败而归,却侥幸伤得林清暮肩头,惹得他大怒,竟心生杀意。 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爹,许欢颜表示毫不感冒,手上不能留情,嘴上更是如此。 “jiejie我可是林墨宸带来的贵客,他为保我受了噬心之痛、寒冰之苦,怎么,你现在是趁他不在,想对我下杀手不成?” “堂堂戒律堂堂主竟出尔反尔,这以后还如何服众?干脆下台,换届选举可好?” “想赶我走?门都没有,除非林墨宸亲自送我,不然我一定赖在云雾海,说不定还能收两个美男靓女!” “你怎么不说话了?戒律堂的人不应该最会骂人的么?” “诶,你别走啊,我还没请求你提前放出林墨宸!” 回答她的是果断利落的关门声,林清暮气急,已经不想和他多费半句唇舌,只当自己被一条疯狗追了,虽说狼狈,但耳根终是清净许多。 不能杀,不能打,不能骂,难道还不能闭门谢客不成? 林清暮犹能听见许欢颜喋喋不休的唠叨,他立即使了个清心诀,运气调息,却无法压住心头那股鬼火,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你一个人就足够唱一台大戏了! 活了四五十年,头一次遇到这么脸皮厚的女人,简直就刷新了他的三观,对他的耐心是一次极大的挑战,感情这几年修炼得心如止水都特么是假的。 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外那抹倩影,心知不能再受这人的影响,径直打开了密室,一闪进去开始闭关。 许欢颜莞尔,却是长吁了一口气,林清暮能忍得下去这口火气虽在她意料之中,可事实上这是一场赌博,林清暮脾气暴躁,在面对林墨宸时就表现出来了,不然也就不会出手重伤他,好在林清暮好面子,为了戒律堂的威严,生生忍住了,所以这一场以她生命做赌注的豪赌,她赢了,似乎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 你既然闭关,那就做好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准备吧。 入夜,她便潜入房间偷出了林清暮的衣服,画了些不该画的东西,放在不应该放的地方,舆论压力渐渐扩大之际,她去找了戒律堂另外几位长老。 议事楼中,梁上悬着琉璃灯盏,细碎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房间,两面点着几盏烛火,微光幽幽。 林清远、罗绾碧、柯平凡三位长老正议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月光从镂空的雕花窗户洒落,凄清惨白,更衬得他们脸色凝重,目光幽暗。 许欢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房间正是林语溪、林惊尘决裂的地方,故地重游,她竟有些茫然,心口的碧玉珠微微发热,灼得她心口生疼。 素手一扬,剑气激荡,烛火尽灭,琉璃灯笼晃了晃,也黯淡下来,屋内登时陷入了黑暗,月光泼了一地,三人看着幽光树影下,白衣清冷的女子,眸色有瞬息溃散。 许欢颜踩着星光走入,轻身一荡,已经坐在了他们三人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语含戏谑,“三位长老好,我又来了,怎么也不欢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