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还活着吗？

    等罗小玉母子俩出去，林辛澜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林煦柔，对沈一闻勾了勾手指。

    沈一闻疑惑地靠过去，小心地问：“林先生，你，想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林煦柔的眼珠突然动了一下，眉毛也略微皱了皱。但因为皱眉的时间不过刹那，她眼睛依然紧闭，眼珠又隔着眼皮，林辛澜和沈一闻都没有注意到她皱眉和眼珠的转动。

    迷糊中，林煦柔感到自己正浸泡在那鲜红的血水里，很冷。而且，她想游出去，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就像被禁锢在一座水牢里，而这里全都是血。或许，这是其他遇难者的血，染红了水，唯有她死里逃生。

    她仔细回想，感觉自己好像是从一个高高的地方摔了下来，然后落进海里。可是，为什么海水都是红的？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想动，但无论头，还是四肢，都没有一点知觉，不听大脑的使唤，一点也不能动。

    可是，为什么她却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虽然耳朵似乎蒙着一层东西，那声音依然很清晰。她听出来了，正在说话的是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林辛澜；而另一个，则是校长沈一闻。

    林煦柔使劲想起来，但不论她怎么挣扎，身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是全身瘫痪了吗？她使劲想了一会儿，只记得自己好像在路上，没走多远，身后就有一辆卡车冲过来，将她撞飞。瞬间，整个世界都倾斜颠倒，然后陷入无边的黑暗。

    她是去干什么，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出去办事，或者逛街？她已经不记得了。脑袋里只有隐隐的那么一个镜头，她被卡车撞飞，然后就一直感觉自己泡在海水里，冰冷而孤独。她是在悬崖上，还是在街上？这些，她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木木的，很沉，也很疼。

    那红色的海水仿佛巨兽的大口，像要将她吞没。这让她十分惊恐，想要逃离，却不知该怎么办。她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但除了眼珠，哪里都动不了。

    林煦柔悲哀地想，她该不会是死了吧？她试着咽了咽口水，很艰难，就像一根竹筒，里面早已长满野草，还有碎石块，上面只剩下最后一滴水。而竹筒下是干涸的田地，那滴水想要落到田里，需要的不止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此时，只听林辛澜严肃地说：“沈校长，现在小柔已经，已经没了，请你实话告诉我，今天在学校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完父亲的话，林煦柔的心猛然一抖。什么，她没了？什么意思，难道说，她已经死了吗？那为什么她还能听到他们说话？一阵惊恐让林煦柔像被当头猛击了一棒，她真想起来看个明白，可她还是不能动，不能动！

    着急，愠怒，委屈，愤恨，让林煦柔感觉自己在发抖。而眼泪，也不争气地顺颊而落。

    她心里暗道：“我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