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疑光乍现
书迷正在阅读:盛爱前妻、帝君,快到碗里来、重生之改写传奇人生、神级倒爷、狐色芳菲、神探新人类、重生日记之毒后不好惹、无上战王、梦入斗破、[战国无双]木花开耶传
也不知是那股力量的驱使,沈月华一把扯开帘子,动静之迅速简直像是练过几年功夫的人。【】她明眸微睁,一眼就锁定了顾呈瑜 还好,他还好。 难道是天赐 沈月华的心又揪了起来,在看到顾呈瑜身后站着的沈天赐时,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只要这两人无事,她的方寸就不会被打乱。 但顾呈瑜虽然身上无伤,脸色却阴沉得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沈月华走进来,循着血腥味儿看到架子床。床上的人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之处,不仅指尖像是绑上了血疙瘩,连脸上也是烫伤割伤都有,惨不忍睹。但她是医者,强行让自己用心观察。 再细细打量下去,沈月华心中一惊:这看似面目全非的人竟然是竟然是萧天 “他居然被酷刑至斯”她的声音微颤。 顾呈瑜看向她,风华绝代的眼眸微微眯起:“你不知道” 什么意思沈月华的心渐渐下沉,愣了片刻,轻轻合上眼复又睁开,那双明眸里的惊惧和担忧都已不见,反而带上一丝嘲弄:“你在怀疑我” “姐,他是刚刚被一个女子送到灝远轩的,那女子说” 沈月华冷声道:“说下去。” 沈天赐深吸了一口气:“她说,受月华小姐所托,人已送到。” “所以,你们怀疑我”沈月华的声音里仿佛裹着寒霜冰刃。 顾呈瑜下颌紧绷似铁,没有说话。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他早就一掌杀了了事,但这个人是他唯一动心的沈月华,他怎么忍心但能让许鸣放人,还把萧天精准地送到灝远轩,他真的不知道沈月华究竟做过些什么 是不是,他先前的决定是错的大齐的探子网会不会因为他的错误而全军覆没 他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沈月华,努力将不理智的情绪撇开,极力思忖损失最小的解决方案。而这些方案的前提就是:她不再有他的信任。 沈月华的心底沁凉一片,nongnong的失望笼罩,那刚结了的花骨朵仿佛遭遇到了暴风雪的倾袭摇摇欲坠。 她走到架子床前,想把手指放在萧天的腕子上,沈天赐却伸手挡住了她。 她抬头,看到沈天赐纠结的眼神,她笑了笑:“我懂了。” 往书房门口走了几步,沈月华驻了足:“大齐在这里有医者吗再不用药,我怕萧天撑不了多久。” 沈天赐下意识地看向顾呈瑜。 顾呈瑜还是背对着她,点头道:“让她治。” 沈月华心口有种钝钝的痛楚,但重生一世,再绝望再痛苦的境地都经历过了,这点小女儿心思哪值一提喉头仿佛堵了一团棉花,真是许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呢。她又笑了笑,走过去给萧天诊了脉,道:“过会儿我会让绿衣将药都送过来。” “姐,我”沈天赐眉头皱成“川”字。 沈月华没那么好的心性,朱唇轻启:“滚。” 就在这时,绿衣在门外敲了敲,低声道:“小姐,有个和尚指名要见您,夫人说他是天籁寺的高僧,让您快点儿过去呢。” 天籁寺的高僧难不成是那个陷害了徐依柔的和尚 她这边还没有动作,和尚怎么就先来了绝对不会是巧合。 “这和尚不是好人。”顾呈瑜终于开了尊口。 沈月华冷声道:“这世上哪儿还有好人”说罢,她绕过屏风。顾呈瑜忍不住再次叮嘱她:“温阁老虽然权重,但沾惹上这种污秽的人绝非好事。” “嗬。”沈月华回头,唇角含着冷笑,“谁说我就得求外祖父如你所想,正是许鸣帮我找来的,可以吗” 顾呈瑜攥紧拳头。 等沈月华走了好久,沈天赐才敢开口说话。他斟酌着字句,拱手道:“殿下,大姐她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说不定是被人陷害。” 顾呈瑜还是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绿衣再次敲门道:“少爷,小姐让奴婢送药过来。” 沈天赐绕过屏风打开门,把绿衣手上的药箱接过,问道:“她怎么样” “您问的是小姐吗”绿衣想了想,“刚才出了院子,小姐就吩咐奴婢去拿药了,倒没说些什么。不过”绿衣纠结了片刻道,“少爷,小姐的脸色好吓人,奴婢还从未见过那般吓人的小姐呢。” 沈天赐点头,让她下去了。 “叫葛老头来擦药,你跟我出去一趟。”顾呈瑜命令。沈天赐安排好事情,随着他几个纵跃,出了原本就不算大的沈府。 而此时在明堂,那所谓高僧正在高谈阔论。 不得不说,他的口才极好,不然也不会成功忽悠了那么多人。沈月华心里本就烦躁不堪,实在不想听他唾沫横飞的腔调,直接道:“娘,女儿想单独和大师谈谈。” 沈夫人笑道:“好,华儿喜欢佛经,大师更是精深,娘就不打扰了。” 屏退了所有下人,沈月华问他:“谁让你来的” 肥头大耳的和尚终于不再高谈阔论了,变得唯唯诺诺,小眼神各种闪躲,仿佛是怕极了沈月华,颤声道:“小姐莫问了,您要贫僧说什么贫僧都说,香火一文都不会收的。” 沈月华皱眉:“你要知道,其实我很清楚那人是谁,但若你不说出来,我决计不敢用你,如此你如何向那人交待” 一滴圆滑的冷汗从和尚明亮的额头滑下,他搓了搓手道:“但,但贵人吩咐过” “这样吧。”沈月华提议,“你只需点头和摇头即可,如此就不算你说了,如何” 和尚忙不迭地点头。 沈月华问:“他是陈国人吗” 和尚想了想,颇是为难地摇摇头。 沈月华闭上眼:她果然猜对了,但许鸣究竟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平凉候府有大梁的探子,二是她身边有人不忠,前者的可行性更大一些,但后者也不能松懈。 但不管怎么样,许鸣也算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不由地想起顾呈瑜,心口那种钝钝的痛楚再一次涌现。她原本可以解释的,但他提前怀疑了她,那这种解释还有什么意义 “平凉候的徐七小姐,还记得吗” 和尚想了好长一会儿才道:“是徐依柔徐七小姐” “嗯。”沈月华平静地道,“以后她会跟你联系,只要你守口如瓶,银子多得是。” 和尚使劲点头,脸上的肥rou抖动,瞧起来颇为恶心。他心里喜滋滋地想:这事儿若是办成了,左右都可以捞一笔,真是划算的大买卖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天籁寺迎来了又一位尊贵的不速之客。 顾呈瑜去了天籁寺,他打心底里不愿相信沈月华和许鸣有纠缠,但他身负大齐重任,实在不应该意气用事。 “如果你说出今天来过哪些人找主持,这锭金子就送你。”顾呈瑜把一锭黄澄澄的金元宝放在紫檀桌上,睨着一名哆哆嗦嗦的小沙弥。 “主持,主持不让乱讲。”小沙弥看着金元宝,眼睛发亮。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人真是污了佛门清净地 顾呈瑜一笑,伸手,沈天赐递上一把锋利的匕首:“金子和刀子之间做选择,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小沙弥一个屁墩坐到地上,沮丧道:“是一个长得十分贵气的公子,我,我不认得。” 沈天赐打开一幅画问:“可是他” 是许鸣的画像。小沙弥连连点头:“是的是的,这位公子出手可阔绰呢,我从未见过那么豪爽的公子哥儿” 顾呈瑜霍地站起,踹开房门走了出去。 沈天赐留下做后续处理,小沙弥捧着金子,却眼睁睁地看着匕首隔断自己的喉咙,连一声呜咽都没有发出就陨了命。乱世中,哪个人的手不是沾满鲜血一步步攀爬,就是要够狠够绝足够万无一失 做完这一切,沈天赐站在血泊中,停顿了很久。 难道大姐真的和许鸣有关系难道不会的他相信大姐,她就像暗夜皎洁的月光,即使身处黑暗,即使沾染血腥,也不可能做出违背内心的事。 但,所有的一切又仿佛太凑巧了啊。 抹除了所有痕迹,沈天赐走出厢房,看着顾呈瑜傲然孑立的背影,他竟感觉到了一丝苦涩。一直是不赞成大姐对殿下动心的,但此刻,他的心里却闪过不忍的情愫。没想到,一向目空一切的太子殿下,居然能为一个女子如此失魂。 “殿下。” 顾呈瑜问:“你还信她吗” 沈天赐不留一点余地地道:“永远都信” “你觉得我应该信她吗” 沈天赐却迟疑了,他终究是大齐人,而大齐太子身上所担负的是大齐几百年的国运,事关重大,关乎着大齐在陈的数十条探子性命,关乎着大齐芸芸百姓的安乐,这个“信”字又岂能容易说出口 多年来第一次,沈天赐对顾呈瑜肩上的重担有了更明确的体会。 当晚的馨院内,沈月华没进屋歇着,而是让绿衣备了烈酒放到后园的石桌上。只有翡翠酒壶,碧绿酒盅,还有一轮明月当空,颇为寂寥瑟瑟。 绿衣原本是想跟着的,但红裳把她拉了回去:“小姐心里苦,她现在不需要我们。” “小姐这是怎么了”秦婉也有些担忧。 红裳摇摇头:“小姐时常会如此,你跟的时间太短,没什么稀奇的。”说实话,红裳对秦婉一直有所防备,可能是排外的情绪在作怪,但她就是不愿给秦婉说太多私密。 酒入愁肠,辛辣的滋味渐渐消退,竟化作苦涩。 真苦啊,怎么会有酒如此苦呢 沈月华皱眉,一盅一盅地不停地喝,仿佛越苦越能衬她的心境 突然,一把五指修长的手攥住她的皓腕,抬头,顾呈瑜皱眉凝视,眉目间浮现着心疼的神色。沈月华使劲挣开,酒盅没拿稳,掉落地面碎成片片。 她双眼迷蒙,就当没有顾呈瑜这个人一样,直接拿起翡翠酒壶就往嘴里灌酒。 “够了”顾呈瑜夺过酒壶。 沈月华倚在石桌上,胳膊撑着下颚,身姿优雅而醉人。但她说出口的话却不带一点感情,仿佛寒冬凛冽:“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毒死你” 说着扬了扬手指,蔻丹红的指甲泛着幽蓝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