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外国友人（2）
三十二、外国友人（2） 对方开始说起正事，阿宅也就姑且听着。 说话的人不是宫本茂，事实上他此次前来中国就是起一个引荐的作用，真正和阿宅交谈是一位来自任天堂本部的主管。 因为对方说了很多艰难的词汇，而阿宅的日语就只能应付一下日常对话，对方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从一开始就带上了中文翻译。 对方提出的合约显得很专业，阿宅突然发现，越是专业的合同就会显得越长越难懂，反而是和凡那样的口头协议会简单易懂得多。难道所谓的专业就是指专门使用晦涩难明的词汇让对方毫无所觉的落入坑中的一种业务么？看来专业从事合同订制的果然都是一帮人才，这样的人才就应该每天拉一个出来到电视上枪毙5分钟，以此来取悦全国各地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节目的无产阶级劳动人民。能够让人民会心一笑，这才是他们存在于世界上最大的价值。 言归正传，总而言之，合约的大意如下： 1、任天堂希望阿宅将他的中国方块移植到FC平台上。 最初提出的要求没什么好说明的，接下来才是重点。 2、在前一条的基础上，任天堂愿意授权幻乐园公司制作FC游戏的权利，但阿宅必须接受任天堂刚刚推出的权利金制度。当然幻乐园享受不到御六家（HUDSON、NAMCO、TAITO、CAPCOM、JALECO、KONAMI）的优厚待遇，在任天堂给出的条款当中，其中的那几条霸王条款着实令人无法接受。 何所谓权利金呢？说白了就是任天堂捞钱搞垄断的一种模式。最初任天堂刚刚推出FC的时候，山爷野心勃勃，企图依靠任天堂自己的力量来制霸业界，但时间推进到1984年，任天堂发现光靠自己的力量来开发游戏软件根本就无法满足市场的需求，连带令FC游戏机陷入了滞销状态，因此开始允许第三方软件商为FC制作游戏。权利金制度也在此刻孕育而生。根据规定，每一个加入FC平台的第三方软件商都必须首先支付一笔押金给任天堂，并且将卡带的制造和销售工作完全交给任天堂来进行，第三方每制造一盘卡带就必须支付给任天堂2000日元的版权费，当然，制造费另外计算。并且最初制造的卡带数量由任天堂说了算，如果卖不掉，损失由第三方自己承担。 其次，第三方在加入FC平台之后，必须保证不在其他任何家用游戏机平台上制作游戏。 任天堂宣称为了保证游戏质量，每家公司年只允许发售3款游戏，对于玩家来说这或许是好事，但站在公司的立场上就太恶心人了，这样一来就等于限制了第三方的规模，完全掐死了公司发展的势头。 第三方制作出来的游戏必须先交给任天堂审核，审核不通过不允许发售，审核标准当然由任天堂说了算，在这种制度之下，任天堂完全可以毫无理由的卡死一款游戏。 以上就是臭名昭著的权利金法案。像这样层层盘剥之后，第三方基本上就赚不到什么钱了，因此，到了10年后的次世代大战，众多第三方会燃起叛逆的狼烟，毫不犹豫的抛弃任天堂，投入PS和SS的怀抱也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 3、在前一条的基础上，如果阿宅无力支付授权金，那么任天堂希望能够入股幻乐园公司，使其成为任天堂麾下的第二方公司，以独立子公司的身份为任天堂制作游戏。 当然，针对子公司的话题，对方说的很有技巧，每一句话都显得温情脉脉，诸如独立自主，自由发展，中日友好，东亚共荣之类的词汇不要钱的往外冒出来，但剥开那一层漂亮话的外衣，在最核心的地方暴露出来的意思就是要将幻乐园和阿宅变成任天堂的所有物。 4、在前一条的基础上，任天堂希望能够派遣本社成员进驻阿宅的幻乐园公司，进行必要的技术指导。 日本人将这话也说的很有好听，他们绝口不提诸如监督，控制，干涉之类的词汇，而是宣称将会派遣本部资深人士来帮助幻乐园公司更好的掌握FC游戏机的硬件性能，提高技术，传授经验等等，总之一句话，任天堂怀着大公无私的国际主义精神前来帮助阿宅，简直比共产国际还共产国际，这一切对于幻乐园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阿宅你就从了吧。 “贵公司看起来缺乏足够的资金。”先前仔细观察阿宅办公室的主管喝了一口白开水，脸上挂着日本人特有的看似谦逊的笑容：“想必也没有什么销售渠道吧，若是没有资金和渠道，就算拥有再好的游戏也无法销售出去，更何况若是没有获得我们任天堂公司的授权，贵公司就无权发售任何一款FC游戏，这样一来，想必张君也会感到困扰吧。” 其实这种话对于身处中国的阿宅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卵用，会在私底下偷偷制造盗版卡带的并非只有几年后被FC疏远的NAMCO而已，区区日本人根本就无法理解我大山寨帝国日后的惊人成就，但若是任天堂下定决心在全球范围内抵制幻乐园的游戏，那倒也是挺恶心人的。 “但是！”对方接着说道：“只要成为任天堂的第二方，这一切都将不再困扰贵公司。无论是授权费或是制造费都可以获得最高的优待，所有的问题都将由我们任天堂代为解决，贵公司只要安心制作游戏即可。这是一个双赢的计划，任天堂怀着诚意来到中国，希望张君您一定要慎重考虑我们开出的条件。” “关于这个嘛……”经过了德国事件的历练之后，阿宅总觉得自己的脾气现在已经收敛了很多，像过去那种一点就爆的情况现在已经不多见了，他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让镜片闪过一道光芒，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是一名技术人员，老实说我不太懂这些商业方面的问题，接下来就请我们家经理来和你谈吧。” 那样说着，阿宅挂了个电话，将陈婷找了过来。 “姑且忽悠一下，拖几天再说。” 在阿宅的指示下，陈婷慢悠悠的和日本人展开了谈判，她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节奏，钓着日本人的胃口，既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又不至于令谈判破裂，今天后退2小步，明天就追进1大步，充分发扬了我兔在外交领域上的一贯作风，将任天堂的这位主管忽悠的苦不堪言。 而阿宅则直接拉走了同为技术人员的宫本茂，福州路的隔壁就是魔都最热闹的外滩和南京路。在阿宅的邀请下，两人没事在这边兜兜马路，吃吃饭，逛逛中百一店，看看外滩风景什么的，几天之后，看着【囊中羞涩】的阿宅如此好客，每天花钱如流水一般的招待他，宫本茂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了，于是当阿宅拉着他去为公司里的那些小学徒讲讲课，解解惑，说说任天堂内部的游戏制作流程的时候，宫本茂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宫本茂当然知道任天堂此行的目的，权利金是假的，子公司也不过是个幌子，任天堂真正想要的是中国方块的版权，在另一个世界就是方块控的任天堂到了这个世界依旧贼心不死，按照山爷的想法，若是能够将阿宅此人收入麾下，那么一切都将变得唾手可得。 正是因为深知任天堂打的如意算盘，宫本茂在面对阿宅的时候着实尴尬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发现阿宅并没有因此而疏远他，这个乐观开朗，没心没肺的家伙索性也就放开了，以一名资深游戏制作者的身份，和阿宅的那帮子小学徒们愉快的混在一起，并积极传授了大量的游戏制作经验，这些经验连阿宅都没有，毕竟他是靠系统硬上的。 10多天后。 就在任天堂的那位主管对于毫无止境的扯皮彻底感到厌烦的时候，阿宅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