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云谡,你在看什么
这拄着拐杖的老者,一看就是个讲不通道理的倔老头,顾六公子也懒得搭理他,拦腰抱起苏谨心,越过他,就走了进去,只气得满头银发的老者吹胡子瞪眼,“若你敢带她进去,你就不是我们苏家的子孙。【】”这个臭小子,究竟是苏家哪一房的,居然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太无法无天了。 可惜,顾六公子本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无法无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顾六公子玩心一起,朝白发老者玩世不恭地一笑,“叔爷爷,我姓顾。” “混账东西,祖宗的姓岂能这么随便就改了!”这白发老者以为顾六公子是苏家的子孙,自然也没有想到别处,这会儿听到他以为的苏家子孙随便改了姓,气得几乎要跳起来,怒骂道,“谁准你改姓了,你姓苏,姓苏!” “三叔公,他喜欢姓顾就让他姓好了,强求的瓜不甜。”仿佛嫌这个老者活得太命长,窝在顾六公子怀里的苏谨心又浅笑盈盈,狠狠地补了一刀,若她没记错的话,此人就是那位被苏老太爷打发到偏僻小镇上看守苏家祖坟的三叔公,而打理那家棺材铺的管事就是这位三叔公的儿子。 这三叔公,又倔又愚忠,她的那位已故的老太爷都打发他到这穷乡僻壤了,他还一心对苏家,甚至守着她那位已故老太爷的坟,苏谨心不禁感概,真不愧是她那个狡猾多端的祖父啊,即使做了排除异己的事,也能让那个人死心塌地地向着他,厉害。 但偏偏,越是愚忠的人,苏谨心就越不喜欢,或者说是厌恶,故而对于这个老迈的三叔公,苏谨心也没有多少的同情心,脸上神色不冷不淡,只把这位旁支的三叔公气个半死,拿着拐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啊……” “三叔公,我爹苏守正已把家主之位交给了我,您若不信,”苏谨心拿出那枚雕刻着西湖龙井茶叶的玉佩,来回地在苏家这位三叔公面前摇晃,“您看此物,是不是祖父当年要您守住的秘密。” 完了,苏家都完了,三叔公年老的身子几乎站立不稳,不敢置信道,“你才是苏家新任的家主!那这个臭小子……” “叔爷爷,您年纪真是大了,我刚说过,我姓顾。”顾六公子笑得无辜。 “姓顾,姓顾……”苏家传到现在,何曾见过女子接任苏家的家主,苏家这位白发苍苍的三叔公大受打击,一怒之下,扔了拐杖,悲怆地笑道,“堂兄,你看看,当年你拼死拼活打下的苏家家业,现在全落入了外姓人手里,哈哈哈,你活该啊,活该!” 苏谨心听三叔公的话中之意,好像是知道苏家这笔银子到底藏到了哪里,她和顾六公子对望了一眼,便道,“三叔公,您可能也知道了吧,我们苏家已被官府查封,现在虽洗清了冤屈,但苏家元气大伤,根本无法在临安城立足,如今我们苏家很需要一大笔银子来解燃眉之急,您也是苏家的人,您应该不忍心看着我们苏家就此没落,一蹶不振吧。” 苏谨心若拿别的事威胁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可能无济于事,但拿苏家的生死存亡来威胁,这位一心对苏家尽忠的三叔公哪能不动摇,他叹气道,“罢了,罢了,要这银子,你们拿去吧。”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 “三叔公,银子藏在哪?”苏谨心面上一喜,忙问道,她要赶在云澈、庶姐苏谨妍之前找到这笔银子,然后才有把握能再与他们周全。 “在……”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刚要开口,忽然一群持剑的蒙面人闯了进来,将苏谨心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苏家的这位三叔公颤抖道。 那为首的蒙面人一把拎起老迈的三叔公,凶神恶煞道,“老不死的,说,苏家的那笔银子藏哪里了。” “老朽不知道。”苏家的这位三叔公,并非是个贪心怕死之辈,他肯告诉苏谨心,那是因为苏谨心拿了那枚玉佩过来,但这银子事关重大,一旦别人取走,对苏家却是灭顶之灾。
“说不说!”为首的蒙面人双眼凶狠,带着nongnong地杀气,“你再不说,我就杀光你们苏家所有的人!” 形势危急,苏谨心是不喜欢这位三叔公,但也不忍心看他这么一大把年纪受折磨,到底是她的三叔公,总不能见死不救,苏谨心心中慌乱,但因有顾六公子在场,她又静下了几分心,她回想到今日出府,也就苏家的人知道,而那几个下人,都是她的心腹,绝不会出卖她,除非是……苏谨心想到了一个人,随后,她听到顾六公子在她耳边,也小声地吐了三个字‘苏谨怡’。是的,如今的苏家,也只有苏谨怡会通风报信,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如若是苏谨怡,那么这些蒙面人的背后指使之人也就昭然若揭。 “大姐,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吧。”突然,苏谨心喊了起来,“我们自家姐妹,何必躲躲藏藏的,你要银子,我告诉你就是,何必为难一个老人家。” “苏谨心,你果然聪明。”一声娇俏的女音慢慢地传来,之后,一身华贵衣裙的苏谨怡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的容貌依然秀丽,明眸皓齿,面若芙蓉,有着说不出的风韵,而和她一起并肩来的年轻公子,相貌虽然清俊却带着纵欲过后的病弱。 他一手搂着苏谨妍,但在看到那被围在中间的一袭紫色锦衣的顾六公子时,他的双眼一下子发亮,仿佛看到了天人,都说三弟远之白衣如仙,但这个眼前的俊美公子,却是色如春华,竟妖娆得不似凡尘中人。 “云谡,你在看什么!”见云大公子那双眼贪婪地盯着顾六公子那边,苏谨妍脸上不悦,当然,她以为云谡是看上了苏谨心,却没有想过,这个好色的云谡,垂涎地会是一个男子,一个美得天怒人怨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