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娈宠
苏谨心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看到云公子淡淡的目光,带着责备地盯着她,她就有些心虚,虽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位风一吹就倒的郑雪莹,害得她被临安书院的那群学子围睹,险些身败名裂,但她确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她被顾小六抱到学舍,却没想过回去找远之,还让远之亲自找上门,兴师问罪。【】 可是,远之看她的眼神愠怒中带着讥讽,令她感到很不舒服,她又没有真正嫁给他,他凭什么拿那种眼神来看她,当她苏谨心是那么随意的一个女子,不守妇道吗。苏谨心狠狠地回瞪了云公子一眼,倨傲地走出了房门,而房门口,云喜抱着一个雕刻精致的鎏金小手炉在等她,一看到她出来,忙献媚地将手中的鎏金小手炉递给她,“这是公子为您准备的,您就当看在公子这么事事为您设想周全的份上,也该消消气了吧。” 苏谨心怕冷,自然就毫不客气地接过鎏金小手炉,抱在了怀中,“你们出去了?” 刚刚在学舍的附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大群学子打斗动粗,还打得头破血流、哀嚎不绝,即使远之是住在最北边的学舍,也该听到了,然而,奇怪的是,到现在他才出现,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刚刚远之根本就不在临安书院,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只是这种可能苏谨心不敢去想,倘若远之是在隔岸观火,根本就未打算来救她,那么,这里面的事情就远非她所能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是啊,公子刚刚带小的出去了,但很快就赶回来了,没在外耽搁太久。” 云喜的言辞闪烁,更加深了苏谨心的怀疑,她忽然想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一招,难道设这场局的人,除了郑雪莹,还有远之,郑雪莹是要陷害她,那么远之,是为了对付谁? 苏谨心抱着鎏金小手炉,在院中踱步,暗忖道,郑雪莹指使张原陷害她,却揪出了顾小六,她虽躲在顾小六的怀中,但郑夫子说话的态度到最后变了,她还是听得出来的,秦怀显的身份不一般,那么顾小六,除了是她堂兄之外,是不是还有另个一身份。 倘若顾小六真的有另一个身份,苏谨心越想越心惊,因为她装醉的那晚,听到云公子跟严夫子说到了苏大人,而顾小六的令一个名字就是苏天措。 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所以,那位苏大人是顾小六! 这一大胆的设想,让苏谨心心慌意乱,她不敢置信地朝屋内望去,虽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顾小六与云公子的讲话,但心里的感觉在告诉她,这个秘密一旦揭开,那就是石破天惊,位列三公,太子少师,大理寺卿,还有皇上的娈宠…… 顾小六,你不会为了报仇,就……苏谨心不知想到了什么,怀中的鎏金小手炉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而她自己脸色苍白,跌坐在了地上,希望,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以顾小六的妖娆之姿,比女子更倾城的容颜,若被皇上看上,岂不难逃娈宠的命运。 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已经位高权重,原来……苏谨心的心忽然痛到了极点,止不住的泪水,也紧跟着流了下来,若是别人告诉她,她自然不信,可是远之与严夫子的话,历历在耳,而且严夫子还骂苏大人小人误国,顾小六,你真的会是他们口中的那个苏大人吗。 “苏二小姐,您怎么了。”云喜一脸狐疑地望着她,忙要上前扶起她,但又想到男女有别,就只能站在一旁,焦急地问道,“您说话啊,您到底怎么了?”这苏二小姐刚刚气归气,但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她就神色不对了,整个人忽然恍惚起来,有些变得呆傻。 “不,他不是,一定不是!”那个苏大人。 苏谨心倏地从地上起身,发了疯似的冲入屋内,恰看到顾六公子与云公子站在桌案旁写字,苏谨心这才明白,她之所以听不到他们讲话,那是这两个男子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宣纸上写字互通。 “谨心,你怎么进来了。”看到苏谨心撞门而入,顾六公子忙将桌案上的宣纸揉成一团,投入了炭火之中,宣纸一碰到火,当即烧成了灰机,再不留任何痕迹。
云公子也百般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出去!”忽然,苏谨心眸光凌厉,纤指直向云公子,再不似之前的乖巧,声音冷得犹如千尺冰窖。 云公子怔住,她竟然吼他,还让他出去! “谨心,你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她在发什么疯。 但云公子的话未落,就被苏谨心的厉吼声又吓住了,“云澈,你出去!” 指名道姓,还语气恶劣,云公子面上挂不住,当即拂袖离去。 顾六公子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是什么了。 “苏大人。”苏谨心试探地喊了一声。 顾六公子身子一怔,没有做声。 “苏天措,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大理寺卿,太子少师!”苏谨心疾步上前,啪的猛拍桌案。 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是,谁告诉她的,顾六公子黯淡地垂了头,看来,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了。 “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是皇上的……”娈宠。最后两个字,苏谨心怎么也说不出口,当年二伯一家全都被杀,顾小六若要报仇,选这条路,自然是最快的。 “谨心,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顾六公子急了,忙上前去拽苏谨心的素手,但被苏谨心一手推开了。 “苏大人,别碰我,”苏谨心冷冷地道,“我嫌你脏!” 说完,就自己跑出了屋内。 她嫌他脏!顾六公子妖娆的俊容一下子变得惨白,噗……,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纯白的宣纸上,随后,他整个人就倒在了桌案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