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生气的郝瘸子
大早上的,寒冰刺骨,北风呼呼的吹起来打在脸上就跟刀子一样,血水没多一会儿竟结成了冰,迟来的一百多兄弟全都实打实的挨了二十板子,一个个样子惨不忍睹,屁股上的血迹冻成冰碴子,打完之后连裤子都提不上了…… “哎吆……”老七这个斯文人如今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了,趴在地上痛苦的叫着:“大当家,咱是匪子,你这样无缘无故的责打众兄弟就不怕引起公愤?” “兄弟们全都是苦哈哈,上山只为活的安逸,只为混口饭吃,就因为晚来了一小会儿就如此责打我们,老七不服!不服!”煮烂身子煮不烂嘴,老七口齿都不利索了,仍然在不停的叫冤道。 “我山寨日后行大宋军法,更名为清风军,之后此为定制,军令如山倒,战鼓三声不到者,斩!没什么道理可讲,今天是我清风军的第一堂课,明日辰时,北山校场接着cao练!”瞅着一个个被打的凄惨模样,再去训练他们也没什么意义了,秦岳挥了挥手道。 “老夫子,咱山寨里粮食还有多少?”安排那些早来的弟兄将伤员一个一个扶下山,秦岳问一同下山的郝瘸子道。 “山寨存粮还足够兄弟们两三年用,山上库房里有的是粮食,谷子、粟子……”郝瘸子流水账一样的把山寨的粮食如数家珍的说道。 “大当家。”说完粮食的事儿郝瘸子有些憋不住,迫不及待的想问什么。 “那山寨里还有多少rou食?”秦岳根本不给郝瘸子开口的机会,再次问道,这个时代没有冰箱、压缩机,rou类的储存是个很大的问题,训练士兵,包括打仗都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没有rou,人如何有体力去进行那么高强度的战斗? “这个……”被大当家打断的郝瘸子心里有些不爽,不过一向好脾气的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回答秦岳的问题道:“山寨里剩的rou食不多了,从前rou食一般是去山下抢或者是使银子从山下买,前段时间金兵破了汤阴城,能抢的都抢走了,山寨现在是有银子也不好买猪羊了。”郝瘸子有些颓废的说道。 “嗯。”秦岳沉吟半晌,土匪生存完全靠抢,这就像是寄生虫,若是寄主都死了,寄生虫如何能活的舒坦了? “命人下山,不论使出任何手段,多买些猪羊回来,以后咱山寨也要搞养殖,圈养猪羊,当下世道不太平,总不能坐吃山空。”寻思了一会儿,秦岳说道。 “还有,弄些菜种上来,山上空地方很大,以后山上要自己种蔬菜,自给自足,当下兵祸四起,老百姓也是困苦不堪,再去抢,怕是关二爷也要惩罚我们了。” “嗯,记下了。”郝瘸子说道:“大当家,我有一事不明,望大当家……” “还有铁,生铁、熟铁、精铁,是铁就要,甭心疼银子,乱世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使光了山寨的银子才好,老夫子不必心疼,这几日你就命人下山多去采办些物什,跟打仗、吃饭能沾边儿的,买,要多少给多少。”闭口不答郝瘸子的问题,秦岳自顾自的说道。 “火硝、硫磺、炭、兵器、马草、马匹、桐油、白蜡杆、拓木、山桑木,全都要,半月之内,山寨的库房里甭再让我见到那么多银子,在乱世,粮食、兵器才是硬通货,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丝毫不顾身边郝瘸子有些发黑的脸色,秦岳旁若无人的说道,被搀扶着走在身前身后的匪子一个个光着腚露出被打的血糊淋擦的皮肤,秦岳也只是斜瞥一下视线,不闻不问。 “还有木料,这几日等那些饥民的身体恢复了些,王大锤和陈铁头他们就要领着他们造火绳枪了,造这东西需要很多精铁、木料,等过几日,咱还要上山,多砍些木料回来,奥,对,还有麻绳,使火绳枪的火绳得是麻绳浸在尿里或者硝石溶液里晒干撵紧所得,这些东西以后都会派上用场,找遍汤阴城也要多买些回来。”秦岳说道。 溜溜达达的下了山,身上早就有些毛毛汗了,秦岳领着郝瘸子来到清风堂,清风寨没那么多房子,秦岳昨晚是安排那些饥民睡在清风堂的,如今也差不多都醒了,躺在地上、桌上的人听到脚步声全都瞅着秦岳,眼神仍旧有些呆板。
“大老爷。”昨晚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瞅着秦岳远远的下拜,见身边的兄弟还木然的坐在那拍打着一个个的脑袋:“恩人来了,还不快跪,木头,跪啊,跪啊。” 眼神呆板的饥民被老人这么一招呼这才反应过来,晃晃脑袋,痴一样的跪下:“大老爷,大老爷。” 昨晚抱着孩子的那个妇人死去的小孩早被丢了,可如今仍然保持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动作,机械的下跪,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喊着:“大老爷。” “甭多礼,吃饭了。”秦岳说道,说完就招呼山上的匪妇熬粥:“粥要插上筷子不倒,可不许偷工减料!” 秦岳一说话匪妇们这又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在清风堂外架起大锅熬粥,远远的瞅着嬛嬛,秦岳跑到嬛嬛耳边耳语了几句,这女子就提着裙裾小跑着走了。 饥民看着秦岳不怎么欢腾,可看到熬粥那就不一样了,一个个眼神都直勾勾的盯着大锅看,连领头的那个一向彬彬有礼的老头也直着眼神直流哈喇子。 粥水熬好了,饥民贪婪的瞅着粥水,秦岳找了一把筷子插上,筷子立之不倒,笑着递给老头道:“老人家,吃吧,今天吃多少有多少。” 见了饭吃这帮饥民还用人招呼?一个个饿虎扑狼的扑到大锅旁,推开匪妇舀起米粥喝了起来,有汤汁残留在碗上还会伸出舌头舔干净,不忍心浪费分毫。 “看,饥民有了粮食,吃的多欢腾啊。”秦岳朝一边的郝瘸子说道。 “大当家对这群饥民倒是很好,可对自己过命的兄弟就有些不近人情了。”等了这么久,秦岳一直顾左右而言他,郝瘸子也有些忍不住了,生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