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反了
“你个腌臜泼才,让你丢一两块石头吓唬吓唬他就是了,你竟割了两绳石头下去!”蛮牛朝李石头狠狠踢了一脚骂道。 “奥?蛮牛,是你主使李石头放下礌石袭击我?”秦岳问道。 “好汉做事好汉当,不错,是我。”蛮牛虽说无理,却也是个直肠子的汉子,刚才缩在人群里的时候冷汗如雨,而这会儿竟冷汗全消,昂头挺胸,颇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质。 “你为何……” 根本不等秦岳开口把话说完,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吴六子这会儿冲出来:“蛮牛,饭可以乱说,话不要乱吃,这事儿真是你主使的?” “六哥,这事儿就是……” “蛮牛,你喝醉了,小五子,还不赶快把蛮牛架回去,这人竟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清风堂岂是容兄弟们胡言乱语的地方?”吴六子说完就招呼叫小五子的土匪赶快把蛮牛拉走。 “六哥,俺蛮牛虽说憨傻,可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事儿就是我做的,俺不能让李石头兄弟白白送了性命。”蛮牛推开小五子说道。 “你个泼皮,昨天回来就一直呆在我房间里,哪里有出去找什么李石头?”吴六子跳脚大骂,忍不住还踹了蛮牛几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岳掐着下巴看着这两兄弟表演,这俩兄弟折腾了半天他这才笑道:“吴六子,在我清风大堂里这么光明正大的护犊子,真当本大当家不存在了不成?” “大当家,蛮牛喝多了胡言乱语,做不得真,喝花酒、逛窑子的匪子说些胡话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儿,大当家您要真是信了这个,也不该坐我清风堂的兽皮大椅。”被秦岳一语戳穿的吴六子并未退缩,伸手指着秦岳说道。 “吴六子,休要胡闹,这里是清风堂,不是草市、花楼,容不得你在这里如此放肆!”郝瘸子开口骂道。 “老夫子,蛮牛是我的生死弟兄,山下打官军的时候他救过我,我也救过他,我岂能看着我的生死弟兄点天灯?”吴六子瞪着眼睛说道。 “寨有寨规,这清风寨的寨规是老当家当年亲手所立,你还敢忤逆不成?”郝瘸子气的脸色发青。 吴六子拔出三尺宝剑:“我不管我蛮牛兄弟是不是这事儿的主谋,今儿要是谁敢拉蛮牛去点这天灯,我就一剑劈了谁,决不食言!”吴六子紧握宝剑,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很有一股过五关斩六将的气势。 “大当家,你上山不过几日有余,只是出于老当家传子不传贤的私心才坐了咱清风寨的大当家的位置,问在座的兄弟们有谁心服?咱落草为寇的匪子哪个不是历尽艰难,身上五七十条疤痕?”吴六子说着撕开自己的衣衫,前胸上竟然几十条长疤层峦叠嶂,像是蜘蛛网一样渗人。 “我吴六子为山寨鞍前马后的打了十几年仗,就蛮牛一个生死弟兄,今儿难道凭大当家一句话就让你砍了他不成?兄弟们看我身上这百十条长疤有哪条是在后背上?都是寨子里勇往直前的硬汉子,难不成就因为大当家你一个白面书生的一句话就把这一百几十斤撂在这儿了?”吴六子说道。 吴六子不愧是清风寨的大将,此话一出,兄弟们全都议论纷纷,不少刚才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兄弟这会儿也都窃窃私语:对啊,虽说寨子的规矩规定不可忤逆大当家,可这是德高望重的老当家立的,大当家仅仅凭着投对了娘胎就坐上了寨主的位置,难不成就这样杀了为寨子里立下这么多功劳的蛮牛和李石头? “吴六子,你的命是老当家收留的,当年昏死在山门之下是老当家救了你,咱这山门当年艰难,一天只能吃上一顿干饭,可老当家见你吃不下饭食,愣是顶着官军箭雨从山下抢了一只奶羊和一篮子鸡蛋这才救下你的性命,老当家临死时要你忠心拥立大当家,况且这事儿目前为止已经水落石出,难不成你要造反不成?”郝瘸子说道。
“老夫子!”吴六子摁着蛮牛下跪,自己也拄着宝剑单膝跪道:“寨子里的兄弟都敬佩老当家的紧,俺吴六子刚才也是一时冲动这才说了些狠话,忤逆了老当家,郝瘸子你要是砍了我吴六子自然无话可说,可是蛮牛也救过老当家的性命,我蛮牛兄弟的身上不也是伤痕累累,脸上这两条蜈蚣一样的长疤还是第一次跟着老当家下山打秋风的时候留下的,这样的汉子骨头敲起来都会铮铮的响,难不成我清风寨还能一把火烧了不成?我愿以我自己一命换我蛮牛兄弟的命。” 吴六子说着一丢宝剑,那宝剑不偏不倚,落在了郝瘸子的脚下。 “犯事儿的是俺,要杀就杀俺,不管俺六哥事儿,有事儿冲着我来。”蛮牛说道,看得出来,这俩兄弟的感情真的很深。 “大当家初来寨子,未立尺寸之功,难不成今天还要杀了咱清风寨的两条汉子不成?杀了吴六子,今天老子就反了!”一个破青衫对襟大袄的男人说道。 “老七,你可知道蛊惑兄弟们造反的下场?”郝瘸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郝老头,你甭说这个,吓不着俺,当年这山寨的规矩还是我、你还有老当家三个寨子里仅有的识字的汉子立的,我老七岂能不知道规矩?我今儿不过是路见不平,说几句公道话,大当家今儿要是敢杀了吴六子,老七必反!”青衫大袄的男子穿的破破烂烂,可是说的话却是沉兜的要命。 “不错,不能杀吴六子,吴六子是山上武艺最好的汉子,要是杀了吴六子,咱也反了!”经老七一蛊惑,无数兄弟们这都提起了手中大刀,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 现在秦岳面前是个烂摊子,杀,则山寨反;不杀,山寨的规矩何在?自己作为大当家的威严又何在?难不成以后自己就做个傀儡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