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走向市场 14
243走向市场14 “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呢”这念头一冒出，就让林之颖吃了一惊。肚子是他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孩，林之颖希望是个女孩。 “不用再傻了，我怎么去想这些老彭不是自己的男人，而张力现在变了，一心只想着成功而努力，也会变得不计手段。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利用价值，他是会千方百计利用上的，我想，张力也不是真心的爱我”林之颖再次默想着。 生活是残缺的，林之颖突然像从自己现在的处境看到了未来痛苦的未来。她一直希望自己的感情纯粹一点，可是，她遇不到，也得不到这是林之颖无法承担的痛苦 想到这里，林之颖下定了决心。她走上医院的台阶，这里一家小医院，她来到妇科门诊排队挂号，看着窗户。 医院十米远的街道上，雨飘了起来，街上一进没有准备伞的人们有的用手顶着或用报纸的奔跑，雨点变大，人们慌忙地跑到屋檐下躲，但也有人什么也不遮，步子稳定地走着。 林之颖拿到了挂号单，望了望窗外，云层下的天空十分阴暗。 做流产的手术，要填写名字。林之颖走到墙边的桌子前，拿起绳子系住桌子上的圆珠笔往崭新的病历上填。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单位地址栏上她填了假资料。 妇科诊室有门，关住着。里面进出都是女人，一些男人守在走廊长凳上，或在过道里来回走着抽烟。诊疗室的门不时打开，林之颖能想到里面那些脱掉裤子的女病人躺倒在床上张开腿。 医生叫到林之颖的时候，林之颖便低着头走了进去。 对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女医生取掉薄膜手套，往床边垃圾筒里一扔。她匆忙地问林之颖情况，林之颖装得若无其事，说二个多月没来月经，怀疑怀孕了。她没多问什么，让林之颖脱掉裤子检查后，说看来是怀孕，让林之颖去抽血解小便化验。 “今天可不可以做手术”林之颖问。 “可以，”她低着头写病历，不耐烦地说：“去化验了再回到我这儿来。”林之颖再多问一句，她就会高声训斥。 缴过费，等取了化验单重新回诊室，拿到医生同意接下来做手术室的意见书，林之颖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走廊里没走几步，一个烫头发的年青女子从长凳上走到林之颖身边，问：“要你证明没有” “没有。” “你运气真好，看你样子老实，遇上那个龟儿子养的医生心情好。 她的眉轻描淡画过，长得漂亮又善打扮的女人到这里一定会倒霉。她说，每回医生都要她出示单位证明，或者结婚证，每次她都要费尽脑汁弄张别的证明。她说她已作过三次人工流产，她的男朋友不肯戴避孕套。 医院墙上张贴着计划生育的宣传画，包括避孕知识，性病等等状况。等这位象找不到人说话的女子离开后，林之颖就站在墙前，装作象是在等人。 雨停了，天色依旧灰暗，手术室在另一座两层楼的房子里，林之颖去的时候，那儿已等候着三对人，女的都有男人陪，手术室外面写着“男同志止步”的标牌，不过是个样子，没人遵守。 林之颖找到对面一个位子坐下时，感到那些男人们乜视她的眼光，好象林之颖是个怪人。 没过几分钟，又进来一个姑娘，脸长得圆圆的，头发剪得短，显得年龄很小，陪她的是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女人，交手术单时，值班护士象个实习生，最多十岁，态度却学得极坏。那个由女人陪的圆脸姑娘问什么时间轮到她护士眯了她一眼，吼道：“到一边去，这阵着急，乱搞时啷个不着急”这话把那个圆脸姑娘羞得满脸通红，但也什么也不敢说。 “万一遇到这些讨厌的医生刁难，问人为什么没有男人陪，该怎么回答呢”林之颖心里想着。 其它来医院做人流的女人，人人都有陪伴，临时还能拉一个来冒充，而林之颖连假的也拉不到。林之颖就想，得编个理由，就说自己是单位派到市培训学习的，所以丈夫不在。 现在的医院的医生才不在乎你要不要小孩，现在的“非婚生子”他们还管不过来。 杀猪时才有那样尖利的叫声，手术室那里面象是在活割活宰人，林之颖听到这些声音，吓得毛骨悚然，甚至想拔腿就跑。 “图痛快，就莫叫，想舒服呀，就莫哭。” “到男人那儿去哭，莫在这儿撒娇，恶心不恶心呀”医生不紧不慢的声音传出来，又用不打麻药和止痛针就把zigong里孩子的胚胎，生拉活扯刮下来。暴力是最有激情的形式，男人们在手术门外手足无策，任何爱情在这种时候都没了诗情画意。当做完手术满脸泪痕的女人踉跄出来时，她的男人就一把将她扶祝女人有了男人这一扶，就是幸福的了。长椅上已经有几个在男人怀里哭泣的女人。 “林之颖。” 没人应。 “林之颖”护士尖起声叫第二声时，林之颖醒悟过来，往手术室里冲去。 手术室的前面两个不知是护士或是医生的女人坐在一张桌子前，管着病历，管着收钱，说街上卖的月经纸不卫生，得买医院的纱布棉花，说是消过毒的。 林之颖迈过这两个人，冲了进去。 “怎么叫半天才应呀，跟我走，”护士让林之颖脱掉自己的鞋子，换上手术室里的拖鞋。 门里左边抵墙，一条窄长板凳上趴着一个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姑娘，下身未有任何遮盖的衣裤。“脱掉裤子，上那张床去躺好医生命令道。 打着寒颤，林之颖剥下长裤，林之颖的手指象冻麻林之颖样，半天脱不下来。“快点，装啥正经”退去内裤后，林之颖看了那医生连自己一眼也没有，眼皮没有抬起来过。 林之颖分开双腿躺在这张铁床上，觉得这间屋子极大，天花板和墙上白生生的，一扇象中学教室里那样的窗，外面是院墙，没有树，也看不到一角天空，哪怕是暗淡的天空。长日光灯悬在屋中央，光线刺人眼睛地亮。 “以前刮过没有”戴着口罩女医生坐在凳子上，将一堆用布包起来的重物往张力身上一放。 “没有，”林之颖说。 “把腿开点往边上些” 医生的每个不耐烦的命令都叫林之颖心惊胆颤，林之颖看着天花板，紧铁床冰冷的边。 医生打开压在林之颖身上的布，叮咚起亮晃晃的手术器械。林之颖不敢看那些钳子夹子剪子。突然林之颖想，现在翻身离开手术台还来得及。 突然，泪水顺着眼角往林之颖两鬓流。因为她看到这间手术室的桌上搁着一个搪瓷白盘，搁了好多形如猪腰血糊糊的rou块，那白搪瓷盘上面也会放上她的孩子。是的，她这刻跳下来逃还不晚，拥有了这孩子，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和身体相关骨rou，这也是一生也无法扯得清的事情。 林之颖的双腿刚一动，一件冰冷的利器便刺入她的里面，林之颖本能地尖声叫来，泪水从自己的两鬓流进头发，可是，当这第一声自发的尖叫后，林之颖就咬住牙齿，手紧紧地握着铁床。 医生取过一件器械，捣入林之颖的身体，钻动林之颖健的zigong，痛，林之颖发麻，仿佛心肝肚肠被挖出来慢慢地理，用刀随便地切碎，又随便地往你的身体里扔，嚎叫也无法缓解这种rou与rou的撕裂。 林之颖的牙齿都咬得自己的嘴唇麻木到不知道自己了，她又叫了一声，这房间里的灯光开始缩短，缩小，成为一点，旋转起来，象个巨大的又白又亮的球向林之颖垂直砸下来，让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林之颖不知道，她的身上全是汗，嘴唇都咬破了，双手离开铁床，还恐惧得握成拳头，房间冷极了，还有很多股寒风朝自己的身体涌来。 “很顺利休息一个小时，你看能不能下床活动”医生丢下这句话走开了。 林之颖闭上眼晴，她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从床上滑下来找拖鞋，那被自己杀死的孩子她不忍心去看。 走下床的林之颖一步一步顺着床走，护士，包括进屋里来准备做手术的医生，谁也没有扶林之颖一把，她一下子倒在床下，蜷成一团，手捂紧下部。 林之颖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进了一间单独洁白素净的房间，老彭就站在她的身边。 看见她醒了过来，老彭欠了欠身，林之颖忙说：“你不担心了，我已经处理了，孩子孩子您您不用再来看我了” 老彭一边低着头看她，一边眼皮也不眨地说：“其实你真没这个必要，就是你要坠胎，不要我帮忙，也可以叫张力，那小子现在挣了我的20万，送你去港式的高档次的妇产医院不可以嘛，你为什么要来这些设备和服务都不好的老式医院，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林之颖没有接着老彭的话说，而是直截了当地道：“谢谢你，我自己顶得过来，估计过两天就恢复了吧” 老彭不再看林之颖，而是把眼神转向另一侧，像是那一侧窗台有一只小虫子在爬行啊，他端详着那窗台的小虫子好半天才说：“其实我也不容易，我当初是喜欢你的，但是我更喜欢朱丽丽，为什么，这一切这一切都让张力这个死小子抢到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他张力差是的，现在我发现，这个张力很可恶，为了争到自己的房子，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利用，这样的人，凭什么我比不过他你好好休息吧，我来也是想要通知你，祝你结婚快乐，结婚后你管好张力，莫再把手伸向我的丽丽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