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敌与友
“对啦，我一直很在意这个问题。你已经结婚了吗？” “结婚？怎么会…你从哪里听说的？”夜晨在考虑着晚上如何向小魔女解释去学院进修的问题，被月清寒这么一问，脸上不由写满了迷惑。 “没有吗？可漓诺亲口告诉我，她是你的妻子。”也是夜晨毫不避讳的提到小魔女和漓诺，才勾起了月清寒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何时平民都能光明正大的娶二房了。 “漓诺啊…如果她那样说的话，就算是吧。”他和漓诺的关系，如今已经不清不楚了。就算多一个夫妇的头衔，夜晨也不认为有何不妥。有关漓诺的情况，月清寒知晓的不是很多，既然她们这样认为，就随她们去吧。正好，他的感情生活曝光后，也能断绝夜晨的其他念想。不然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他还真有可能变成艾莉丝口中的黑夜魔王。 听夜晨承认了他和漓诺之间的关系，月清寒心中有些莫名的不适。她还没想好如何结束这个沉闷的话题，旁边的火月已经开口了。火月指着夜晨，满脸不忿。 “夜晨，不是我说你，千羽meimei怎么办，她不是你亲口承认的恋人吗？要是千羽meimei知道你和别的女人有亲密关系，一定会很伤心的。” 被火月义正言辞的批评着，夜晨不由得翻起了白眼，他心道：我又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比当事人还激动。目光扫到火月的粉唇，夜晨又想起了迷宫的那一吻。他摸着下巴，挑眉道： “那别的女人包括你吗？” “你…你…不可理喻。”夜晨那偷揶的神色，让火月也联想到了同一件事。和夜晨对视了一会，她只感觉自己脸色发烫，气乎乎转到一边，不再说话了。 “不许欺负我meimei！” 月清寒虽然经常和火月吵架，对火月却是爱护有加。听着夜晨那轻薄的话，她先是斥责了一句，作势就要捏夜晨的鼻子。感觉距离不够，她才悻悻然收回手，给了夜晨一记冷眼。 “唉…我都没着急，你们急些什么。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向千羽说明的。”夜晨背靠椅子，伸了个懒腰，又补充道：“你们两个多学学月火，看人家多安静。与其想这些跟你们无关的事，不如将时间放到其他事上。就比如这样。” 夜晨说完，又将一块点心送进了嘴里。贵族流传下的手艺，确实没得说。 “我不是安静，实在是无话可说。现在的你和迷宫中的你，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夜晨这闲散的样子，实在令月火难以将之与地下迷宫的那个冷静的夜晨重合。狐疑的盯着夜晨，月火似是在鉴定一件物品。 “咳咳…月火，原来你才是最恐怖的，我还是太年轻了。”抚着胸口，夜晨一边叹息，一边摇头。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先跟我们讲讲后面发生的事，再陪你闲聊。”光顾着跟夜晨打嘴仗了，连首要目的都忘记了。听月火讲到地下迷宫，月清寒求知的火焰立即被点燃。 “后面的事啊…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就讲一讲吧。” 嘴上这么说着，夜晨却没打算讲全部。亡者国度的事肯定要隐瞒的，倒不是不相信三女，实在是牵扯太多。而且就算告诉她们，也是徒增担心罢了。何况，艾莉丝这个精灵是万万不能暴露的。毕竟，漓诺跟月清寒见面时，都没有表明身份。 从亡者国度出来后，夜晨也从漓诺那里修正了时间。在亡者国度逗留了将近一个半月，外界才过了一个星期不到。时间的流差，正好可以拿格拉墨和时空隧道当作借口。 至于深层的原因，夜晨就将之推到了从未谋面的父母身上。因为真实情况确是如此，他纵使解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晨绘声绘色的讲到一半，楼梯处却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舒了口气，夜晨暂缓一下，向三女说道：“待会再说吧，有人来了。” “不应该啊…明明已经让月火包下了三层，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过来。难道是侍者？”月清寒皱着眉，显然是准备向来人兴师问罪了。 “有两种脚步声，一种沉稳，一种慌乱。看来，似乎是不速之客。等着看吧，马上就来了。”夜晨感叹着贵族的奢华，随口解释了一句。心想着目标肯定不是他，因而也没怎么在意。他话音刚落，楼梯转角处先至的那张面容却令他惊了一下。 怎么会是他，这胆子真不是一般大啊… 还在想着德兰塔来此处的目的，德兰塔已经疾步走到桌前。他目光生冷的盯着夜晨，脸上虽然看不出怒意，紧握的双拳却是在昭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先前接待夜晨的那名侍者与德兰塔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双手纠结在一起，看上去特别尴尬。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侍者的神情有些僵硬，不知如何向银月城的三位公主解释。 月清寒摆摆手，给了侍者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先退下。待侍者如释负重离开后，月清寒轻敲着桌面，将视线转向了德兰塔。 “德兰塔男爵，打扰他人聚会可不是一个贵族该有的行为。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有权将你驱逐出去。” 不用想，她也知道德兰塔过来所谓何事。平时，她与德兰塔可没什么交集。若不是因为子爵府的事，与德兰塔的认知也就仅限于那个名字。月清寒说得很正式，指间已经萦绕起一圈冰蓝色的魔法光圈。似乎是德兰塔给不出合适理由的话，立马就会承受月清寒的怒火。 “哼…公主殿下，距子爵府失火过去了整整二十天，犯人仍旧没有踪影，银月近卫军的效率是不是有点低了？” 德兰塔牙关咬的紧紧的，目光时不时会瞟到夜晨身上。夜晨见状，摸着鼻子，将视线移到了月火那边。和德兰塔对视，还不如欣赏美女呢。何况，他也是做贼心虚。 德兰塔既然敢来这里，应该知道了他是凶手。不过，有银月城的三位公主站在他这边，夜晨不认为自己会吃亏。与其去看那张死人脸，月火的脸当然更为动人了。 “德兰塔男爵，你是在质问我吗？先不说北区不归银月近卫军管，你找我，不觉得找错人了吗？我可不记得自己在银月近卫军挂着什么职务。想知道详细结果，去找事件的负责人。至于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月清寒见夜晨那副姿态，心中也在暗笑。不想破坏心情，她便准备将德兰塔打发走了。不过，德兰塔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沉着脸，又把矛头对向了火月。 “火月殿下，您是不是该给在下一个解释？” “解释…你想要什么解释。北区那么乱，凭奥瑞斯家族的精锐都没办法揪出凶手，我又有什么办法？说不定根本就不存在犯人，是神明降下的天罚也说不定。” 火月确实是这个事件的负责人，得知夜晨是幕后黑手后，她就将之揽到了身上。在火月的运作下，银月近卫军出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轻轻啜着香草咖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你们很好…”德兰塔攥紧双拳，指节嘎吱嘎吱响着，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 月清寒她们说的倒是轻松，天知道子爵府烧毁后，他受了父亲帕帕罗帝奥瑞斯怎样一顿责罚。不仅被关了禁闭，还削减了他的日常开销。如今德兰塔能够动用的资金，都不足往日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费劲心思想要找出凶手。 从逃脱的那些孩子口中，倒是知晓了夜晨这个人。但那是子爵府烧毁之后的事，毕竟，那些孩子又没有亲眼看到。就算动用搜魂魔法，也无法将之作为证据。 看着仇人在一旁悠哉游哉的坐着，德兰塔岂会好受。要不是仇恨到达难以化解的地步，他也不会脑袋发热，明知三位公主在场，还那么冒冒失失冲上来了。 “德兰塔男爵，请注意你的言辞。” 对夜晨，月清寒可以忽略掉贵族的身份，但德兰塔，就没有那样的待遇了。同处在一个圈子中，其中的身份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德兰塔那近乎威胁的话语，分明就是对城主府的挑衅。如此，月清寒也不会像之前那般低声细语了。 “抱歉，是我冲动了。”德兰塔躬身行礼，眸子中的火焰却是没有熄灭。起身后，他又说道：“还请公主殿下好好调查一下这名男人的身份，已经有多条线索将矛头指向了他。等证据齐备，我想就算是公主殿下都不会包庇一个纵火犯吧？” “有证据的话就拿出来，没有的话就别乱讲。夜晨再怎么说都是我们的朋友，他还承受不起区区一个男爵的污蔑。” 火月心直口快，直截了当表明心意，“区区男爵”的犀利言辞更是将德兰塔贬得一文不值。夜晨虽说挺感动的，还是忍不住给火月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维护就维护嘛，将我的名字说出来干嘛。 德兰塔脸色铁青，看样子被火月气得不轻。他哆嗦着嘴，还没说话，楼梯处又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 “我赞同火月殿下的观点，区区男爵，确实没资格污蔑我的好友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