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一会您用过饭,正好在那里品茶歇息,不瞒客官说,我们店里不仅酒菜一流,便是茶水亦是上品,客官到了京城若是不尝尝我们小店的茶水,那绝对是一大憾事” 果是生意人,句句不离他家的东西,成王笑道:“好,用过饭后,我一定会品尝你家的好茶。” 酒保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明显,忙又笑道:“小的看公子相貌堂堂,以公子的品格,绝对配得上那京城三姝,可惜此次来京城不是时候,若是早上一年,怕就能抱得美人归了。不过如果能在京城多待上一年,说不定也能娶得京城第一淑女呢我们小店的酒菜可是道道都是上品,您这一年若是日日享用,保管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成王见那酒保又推荐起自家的生意,忙打断道:“放心,我在京城这些日子,一定会照顾你家生意的,只是怎么又出了个京城第一淑女,还有怎么早来也行晚来也行,就现在没机会呢真是越发让人迷惑了” 酒保忙笑道:“小的先在此多谢公子惠顾小郡主虽然排在京城三姝的第一位,但是真正才貌无双的却是那绵乡伯府的李小姐,一来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二来那李小姐年纪到底小些,以前又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直到前届的群芳宴才被众人识得,出名晚了些,只能屈居第二位。因她实在是好,所以就被众人暗地里封为京城第一淑女。至于那刘小姐则比她二人略逊色些,且早就于去年订了亲,今年就要做新娘子,客官可不是来得晚了些,小郡主如今看着,只怕是要嫁给那北蛮子了,唉,红颜薄命,真是可惜” 成王属下因主子被一个酒保蔑视,虽不能出言教训却个个怒目相向。 倒是那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酒保,许是话瘾被勾了上来,仍在那里说道:“至于那李小姐如今要陪着公主出家修行一年,客官可不是就来早了” 成王笑道:“果然与她无缘” 酒保陪笑道:“客官也不必遗憾,话说这天底下与她有缘的只怕也没个人” “此话怎讲” 酒保见客人被勾起了兴趣,却打住了声音,又向前探了身子,只笑却不开口。成王心中暗笑,只得示意属下拿出一块银子来递给他。 酒保忙接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据高人所讲,她是命格极贵之人,将来定会母仪天下如今皇后娘娘正好好端坐着,太子殿下的正妻,据说早就被今上与皇后娘娘瞧准了,正养在深闺教导呢也不知那有缘之人会应在什么人身上,这话也是因为客官一看就是个义气的,小的才敢对您说呢。” 说罢,酒保直起身子,笑道:“客官想想,这与她有缘的又有几人” 成王心中一动,正待要细问时,又一年纪稍大些的酒保上来送菜,看到他只管在这里说话,便喝道:“大家忙的脚不沾地,偏你在此偷懒讨清闲。” 第一八六章指定媵妾 那年轻酒保暗暗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忙笑着退下去招徕客人去了。 年长的酒保笑道:“来了这些时日,天天就知道偷懒磨牙,要不是看着他机灵些,早就撵了他去,倒叫客官见笑了” 成王笑道:“不妨,我也是初次来京城想要见识一下,没想到来的晚了些,什么热闹也没看上。” 酒保笑道:“什么热闹不热闹的,客官可别听他胡乱说,那什么李小姐怎比得上郡主,那可是真正的皇族,品格自然极好,倒是那李小姐行为有些不检,去年还有相士拦着她说些不经之谈,可见得不是什么规矩人。幸好当今是个仁厚的,若是向后推个几十年,哪还有她的小命在” 成王等人见他说话只管盛赞皇家,也知他的顾忌,倒不再多说闲话,吃过饭后,就由年长的酒保引着去了雅室赏诗品茗。 成王一边品茗,一边暗暗点头:那个李小姐果然是个有才华的,难得的是她的诗词既能有表现贵女们的闲情逸致等小儿女情态的,也有能眼天下心胸宽广气概不输男子的,看来果是个心中有丘壑的女子 那两个酒保因得了厚赏,亲自送成王一行出了门,见他们走远,二人对看一眼,那年轻的酒保走到后院,对一个小丫头悄声道:“告诉江姑姑,事情终于妥了。” 成王回到驿馆,想起酒保的话,不由得深思起来。 第二日,圣上就请了成王入宫,宣道:朕之皇妹紫凝郡主端庄贤淑品格贵重,特封为安宁公主,赐和亲北蛮。 不说瑞王一家得了这个旨意,心终是落了地,家中一片怆然。单说成王经过一夜的深思,心中终有了打算。 命格极贵,母仪天下,这几个字确实打在他的心上,他虽立为储君,可是一天不登上皇位,他的心就不能有真正的放松,而且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意义颇令人寻味,倒是暗合了他的雄心壮志。 总之不管如何,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况且本来求娶公主,如今一个郡主再加个伯府小姐倒也能抵得上。 所以在圣上接下来的赐宴中,成王守着文武百官的面,笑道:“早就闻听安宁公主才貌无双,小王能娶此佳人实在是三生有幸按例公主出嫁我国,除女官等还有两位贵女做媵妾一同前往我国听说公主与绵乡伯府的嫡小姐相交甚好,颇谈得来,小王便斗胆请求其为媵妾,也好让公主在北蛮有个知交说话的人。” 虽然成王自己指定媵妾有些唐突,不过这也是他爱重公主的表现,也算是情有可原。况且那些家有适龄女儿的勋贵们,心中也松了一半的气,如今只有一个媵妾的名额,选中的机会就小了一半,自然在心中极为赞成,只是不敢随意说话,怕招了人的眼。 绵乡伯父子二人听了成王的话,真如晴天霹雳,此时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只在心中暗自求佛。 圣上没想到成王如此识货,只得干笑:“成王这么疼爱安宁公主,朕心中甚慰。只是那李小姐正随同公主们出家修行一年,此事却有些不妥。” 成王笑道:“这有何难公主亲自出家为天下百姓祈福,她的陪侍只是帮衬而已,另选了同样生辰的人去代了就是。唉,小王不想公主背井离乡,可要小王放手,却心如刀割,如果有位至交好友陪着她,也算略为告慰一下,岂不两全其美。” 话说到这份上,众臣皆赞同,反正这几日总要选出两位贵女,选谁不是选 圣上无奈,只得强笑道:“既然成王殿下如此说,朕焉能不成全只是这也关乎大齐朝黎民百姓的福祉,朕会令钦天监好好测算的,三日后,定给你答复。” 成王看着大齐皇帝,如被割rou一般,神情狰狞,心中生疑。宴会过后,他回到驿馆,暗令细作来见自己,将那绵乡伯府的小姐的情况详细问来。 成王听罢,心中越发肯定大齐皇帝对那位有了心思,如此说来倒是自己被人利用了,他忙令人去那家酒楼套那酒保的话。不过一个时辰后,手下回话道:那酒保今日家中有事请了假去到那家却发现他家已经是人去房空。 成王属下禀报完,又要再去那酒楼打探,成王却道:“不必了虽说被人当枪使不好受,不过此事于我倒是有些好处。如果事成了,至少本王得了位才貌俱佳的美人,如果事不成,那大齐皇帝心中有鬼自然会补偿于我。不过看来那李小姐极得圣心,应是宫中的妇人吃醋做下的,咱们只管坐着看戏就是了” 京城众人得知李淑妍被成王亲自求为媵妾,大多都平静接爱,反正总会有两位贵女随同前去,她在京城又有如此盛名,被成王指了名也属正常。 林振威听了,也曾生起去找圣上赐婚的心,却被定国公一脚踹在地上,让人看着不许他同家门。定国公夫人又哭道:“你在这个关头,还想着那个狐媚子,你这一去,要置这个家何在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毁了这一大家子吗” 林振威一拳捶向墙壁,看着流血的手,只管呆呆坐着:自己一个堂堂归德将军,竟连心怡的女子都保不住,真是枉为男儿,只是那是关于两国大事,自己又怎能蚍蜉撼大树将此事逆转,只希望钦天监能有个由头来拒绝。 刘栋听了亦是暗自伤神,可惜他如今身有婚约,除了眼睁睁看着李淑妍和亲,别无他法,只是心中到底憋闷,便只将自己关在书房。 二丫听说了,心中倒是有些纳闷儿:今生果然有好些事改变了,前世虽也是成王亲自迎新,却没指名了要谁做媵妾。虽说今生李淑妍再也不会给杨浩招灾了,不过想想她前世竟然那般对待杨浩,如今做个储君的媵妾,将来也就是妃子,倒算是隧了她前世的心愿了。 二丫在这里不厚道地笑了,却不知一天之后,就有得她哭,以至于往后她深信因果报应,再不敢随意嘲笑身处不幸的人,不管那人是好是恶。 玉真观中,李淑妍等人正陪着公主看北蛮的一些画像,让人想不到的是里面竟夹杂了一张成王的小像。原来还是上次圣上来时,二公主道:想看看那差点成了自己姐夫的成王,到底是长成个什么样子。 于是圣上真就让人送了副成王的画像来。本来大家认为北蛮人定然长得高大粗壮高鼻深目,一眼看去就是个野蛮粗鲁的,哪知画上分明是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青年人,面上倒是自有几分威严贵气,如果穿上大齐人的衣服,便俨然是一位大齐世家子弟。 因与心中期望值不符,大家也觉得索然无味,随意说话几句,便都散了。 李淑妍带着莺儿会同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一同回了院子。圣上进观后的第三日就真让人将其贴身丫头送了来,如此倒是比起以往要舒坦的多。 几个人刚进院子,就见寇儿在院中急得如陀螺般直转,那两位小姐忙与李淑妍道乏,就带着人回了自己房间。 李淑妍见寇儿如此着急,心中疑惑,三人忙回到房中,关好门窗,李淑妍淡然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寇儿上前含泪道:“小姐,不好了那成王指了名让您做媵呢” 李淑妍大惊失色:“怎么会如此我如今已是蒙圣上恩典出家修行,他怎会出尔反尔” 如今她已想得明白:万般无奈下,作为公主和亲,倒也不算太惨。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封建社会,她已经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须守住自己的心就行了,如果可以再生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就这么对付过去也就罢了。 可是如果真成了媵妾,在这里妻妾地位分明,那么这一生她只能作为紫凝的附庸存在,完全没有自我。况且便是她斗败了紫凝,大齐朝也决不会信任她这个身上没有皇室血统的人,必会再派公主和亲的。 李淑妍看着寇儿道:“此事你怎么会知道,如今这玉真观被围得如铁桶一般,你又是如何得知山下消息”虽然莺儿和寇儿一上山,她就悄悄吩咐过,让她二人机灵些,与人交好,多得些信息,以便掌握先机,趋吉避凶,只是杨浩治军太严,观中除了公主,他人休想得到一丝山下的消息。 寇儿忙道:“是奴婢刚才无意中在门口听几个兵爷说的,说是圣上过几日让钦天监算过就答复他。” 莺儿知道如果小姐去做媵,自己二人必然一同前往,她实在不敢想象,急忙道:“小姐,快想想办法吧,等圣旨到了,一切可就晚了。” 李淑妍喃喃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总会想个稳妥的法子出来的。” 绵乡伯府也是一团糟。世子倒还能镇静,世子夫人直哭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媛儿不得夫婿心意,出嫁三四年只得了个女儿,那妾室却早早生了庶长子,如今又怀了胎妍儿又要远去北蛮做媵,我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圣上好狠的心,舍不得自己女儿,别人家的女儿也是辛苦养大,不是凭空捡来的。” 世子顿足道:“快收了声吧你这是想要把整个家都赔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再说圣上便是舍出自己的女儿来,那媵妾不还得自世家里选圣上已是够厚待咱们伯府的了,你休要再胡言”
第一八七章李代桃僵 绵乡伯夫妇也是心生休戚。当日再想拿了孙女攀龙附凤,可也是自小在自己身边疼爱着长大的,如今却要以媵妾的身分去北蛮。先不说便是安宁公主在那里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何况是帮她固宠的妾侍,便是有了好处,也是公主的,妍儿此去,人生怕是一点想头也没了。 就在绵乡伯府被愁云惨雾笼罩之时,圣上跟前的大太监秦公公却到了。 绵乡府的诸人听了,不知秦公公此次前来是福是祸,心中惊惧不已,而世子夫人更是以为是圣上令其来宣旨,让女儿去北蛮为媵,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幸好身边丫头及时扶住。 绵乡伯忙令人设香案,秦公公笑容满面地摆手道:“伯爷不必费事,咱家有话要单独与伯爷讲。” 众人听了心中惊异,绵乡伯只得陪着秦公公去了自己的书房。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他二人才自书房中出来,此时绵乡伯脸上已没了愁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喜色地送秦公公离去,口内道:“以后还请大人多加看顾些” 而秦公公却笑道:“这咱家可不敢当,以后只怕咱家还需府上多多照应呢” 等秦公公走后,世子急忙问父亲圣意为何。 绵乡伯笑道:“看来那相士果是个有本事。当日曾言妍儿有陪王伴驾之相今日才知,果然不虚。” 原来秦公公对其言道:圣上心悦李淑妍,定不会让她去和亲的,他会另钦天监言道李淑妍不易离开大齐,必须在玉真观中出家为天下百姓祈福。这过个一年半载便会使法子纳其进入后宫,必以高位待之。而绵乡伯府则需另选一女多多备上嫁妆,充作嫡女选为媵妾便是。当然圣上为弥补北蛮仍会另选两位贵女,到时举行大礼后,便一起出发。 除了绵乡伯夫人与世子夫人外,其他人都有些沉默。另选一女,则就是自淑姣与淑娅中择出一位来,她二人年纪如今倒正相当。 淑娅乃是绵乡伯庶子的唯一的女儿,因这庶子自娘胎里便体弱,虽娶了亲纳了妾,可惜子嗣不丰,只正妻生了这个女儿,其他妾到均无所出,虽说也曾做过胎,却都没有成人,如今倒也有个妾怀了几个月的胎,可是到底没生下来,做不得数。如今淑娅便算是二房唯一的孩子,虽不是男子却也聊胜于无,极得其父喜爱,如果她若是去了北蛮,可不是活活要他的命 世子的妾室中只有蒋氏生了女儿淑姣,如此就只得选她了。蒋姨娘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她也知本分,想着以伯府的门第,女儿虽为庶女却也能嫁户殷实人家,堂堂正正做个正妻,到时再生几个孩子,自己在这世上也算是有了香火。如今得知女儿要代替嫡小姐去北蛮,哪里舍的,女儿是她的命根子,于是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搂着女儿跪在地上大嚎起来。 世子看她如此不成体统,心中发恨,可看到她悲痛欲绝,心中起了怜意。自来妻不如妾,况且这蒋氏自小就在他身边伺候,情意更比别个不同,一时倒是张不开口斥责她。 世子夫人与二房的都占了便宜,自然不敢多说话,绵乡伯见了生气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说话,她就敢上前,还不让人拉下去关起来。” 淑姣见真有那婆子上前来拖拽姨娘,不由大哭着跪在祖父面前:“孙女愿意去北蛮,您别难为姨娘,否则我去了也不安心” 自小她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是jiejie们的,她不过是个庶女,被姨娘教导着要守着本分,不过她大小也是个伯府小姐,虽份例都是次一等的,却也是锦衣玉食,嫡母虽处处为难姨娘,对自己却也算慈爱,所以她很知足。 可是没想到,如今她却要代替jiejie去北蛮,虽心不甘却也只能认命,要说宁死不去,她也做不来,她还是很珍惜父母给的这条性命,紫凝郡主都能去,自己还能比郡主的命更贵重吗。 幸好那紫凝郡主之前也是见过的,倒是个心善的,在她手下过活应是不难,再者以后在北蛮都是一群可怜的外人,说不定相互友爱着也能活得不错。以后二姐就是圣上的宠妃,家中倒是不需她cao心,只是放不下姨娘。 绵乡伯见这个孙女也是个灵秀的,便叹口气,摆摆手,那几个婆子忙松了手退了出去。蒋姨娘忙扑上去抱住女儿,哭道:“我苦命的女儿” 世子也是直叹气,他只妻子生了两女一子,妻子房中的通房生了一个庶子外,就只蒋姨娘生的淑姣,手心手背都是rou,可是为了家族利益,他不得不舍弃了这个自小就乖巧让人心疼的三女儿。 绵乡伯夫人冷眼瞧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她却不知就是这个想法让她后来悔之不已。 如此喧闹的一天就过去了,绵乡伯夫人悄悄叫来儿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世子李航初听女儿不必去北蛮,心中自然赞同。只是他细细一想,终觉不妥:“儿子看他家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如此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又有儿子在上面压着,让他翻不了身,做上几年官,寻个机会远远打发便是了。” 绵乡伯夫人却道:“这块石头总是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官小位卑自然老老实实。但是你可知,他家与杨浩过住甚密,我估摸着怕是起了进女献媚的心思杨浩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犯起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为了爱妾,将事情捅到圣上那里可如何是好。” 世子仍道:“让我好好想想,我总是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难道你真让杨浩捅开了,到时我原配继室的倒无所谓,反正这京城也不是没人知道,难道你要让出你的世子之位他家可是也有儿子的,这原配嫡子比继室之子继承爵位,要名正言顺的多。你便是不在意,妍儿入了宫,如果没了这世子嫡女的身分,如何向上” “这入了皇宫,可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