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母亲有喜
将军府不派马车，歆梦只好推迟回府的时间。乡下空气好，人也朴实，如母亲所言，权当散心吧。 歆梦不愿闷在庄子里发呆，让迎夏找老王说了出去游玩的打算。 乡下道路不如京城里的平坦好走，老王赶紧准备一辆驴车让大小姐代步，还找了一个健壮老实的青年驾车。 第二天一大早，歆梦带着颂春、迎夏还有两个家丁出发了。田间地头，菜圃果园，小河溪涧……一天下来玩得十分尽兴，就连午膳也是带了食盒，找一处平坦的草地席地而坐，就着清风和花草的香味用的。 直到黄昏将至，歆梦等人才意犹未尽坐着驴车，晃晃悠悠地回到庄子。 刚下驴车，在门口不停搓着手的老王就急切迎了上来：“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午后就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跟大小姐说，在里面等了很久了！” 老王说得太快，名字一下子就滑过去了，歆梦没有听清楚来人是谁，怔了一瞬，紧张地问道：“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八皇子不肯说，大小姐你快进去吧。”老王赶紧把歆梦往里迎。 听见是萧琅来了，歆梦轻松了下来。他能有什么重要事，无非就是等久了，不耐烦。 院子里，萧琅正在玉兰树下来回踱步，夕阳的余晖照在绣着暗花的白色锦袍上，反射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歆梦快步上前行礼：“臣女不知八皇子驾临，招呼不到，请八皇子恕罪！” “快跟本皇子走！”萧琅顾不上虚礼，拉了她就往外面走。 “八皇子，你这是做甚么？！”歆梦甩开他的手，对他如此孟浪的举动惊讶不已。她瞪着他，双眸浮上一层薄薄的怒气。 萧琅一顿，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吓到她了。 “本皇子今天来，是因为一件和令堂有关的事。你先上车，我们在路上说。” 一听和母亲有关，歆梦心里先打了一个咯噔，略一思忖，料想他不至于骗她，于是叮嘱颂春和家丁先留在庄子上，只带了迎夏一起走。 迎夏最后一个上车，乍眼看见闫青坐在车夫的位置，受惊地低下头默默钻进了马车。 昨天闫青突然出现，一个手刀劈在迎夏的脖后，她吭都没吭一声就晕过去了，醒来后脖子酸痛得要命。要不是颂春偷偷告诉她，那是被闫青打的，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庄子，为了在城门关闭前入城，在马车驶上官道后，闫青加快了行驶的速度，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八皇子，现在可以告诉臣女，臣女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吗？”歆梦一脸担忧地问道。 昨天她才刚收到赵丹娥的书信，从信中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可这反倒让她十分担心母亲的安全。 “前两日，令堂突然晕倒，请了大夫入府看病，把出了喜脉。” 歆梦怔了一瞬，回过神后惊喜地道：“你说的是真的？这么说，我要有弟弟了？” 一个念头飞快闪过：这桩喜事，母亲怎么没有在信中提及一个字？但由于她正沉浸在狂喜中，也就没有多想这个问题。 沈冀有一妻两妾，赵丹娥生有一女沈歆梦，为嫡长女。白姨娘生有一女沈云萝，排行第二。练姨娘除生下庶长子沈彻外，还有一女沈思雨，排行最小，年纪尚幼，才七岁。 沈彻是练姨娘前夫遗腹子这件事，歆梦原本是不知道。 上一世，沈彻为了认祖归宗闹过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沈冀许了他什么好处，后来消停了。那时赵丹娥已经过世两年了。 如今，赵丹娥再有身孕，简直是大喜之事。若是为沈冀生个嫡子，是最好不过的了。 等等，上一世，赵丹娥分明不曾再有生育过孩子。 这个孩子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歆梦细细思忖，发觉自己重生之后，有许多事情渐渐改变了原来的轨迹，比如母亲有喜，比如赵霖提前出现，再比如萧琅频繁接近她…… 看着歆梦的脸色由喜悦到沉静，萧琅觉得那件事还是要告诉她，让她有心理准备，早做打算。 “沈大小姐，令堂这件喜事已经引起了他人的妒忌之心，你回府之后要小心照顾令堂，尤其是饮食方面。” 歆梦一讶，吃惊地看向萧琅。妻妾争宠自古有之，尤其是在子嗣上的较量，更是如火如荼。他一个未成亲的男子，怎么会知道这些？ 莫非…… 她瞬间冷了眸光，紧盯着他的眼睛：“多谢八皇子提醒！八皇子对将军府内宅的事还真是特别关心呢。” 这是派了暗人潜藏在将军府打探消息了吧。难怪他知道她中了毒，特意跑去庄子为她把脉，以证实这个消息。 以她此时的年纪和身份，原本是不应懂得这些阴谋权术的。无奈上一世为了帮助萧奕达成登基的宏愿，她动用了母亲留下的骐灵阁人马，在太子和各皇子以及重臣府里安插了不少暗人，利用他们收集情报，甚至也干过暗杀异己的事。 当时因为萧琅是个闲散王爷，并无实权，又常年不住在京城，他的府邸形同虚设，她为了节省人力，没有往八皇子府里安排人。如今想起来，是她疏忽了，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个错误，给登基后的萧奕带来了致命的威胁。 歆梦突然很想知道，上一世她死后，京城的城门究竟是被谁率先攻破的，是大周皇帝楚铭轩，还是他这个先帝御封的安逸王？ 这样一想，她往萧琅那边看了一眼，见他正若有所神地盯着自己，唇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听出了她话中的冷嘲热讽，跟她说那番话之前就做好了被她知晓将军府有暗人的准备，因此并不做任何解释。 何况，她不明着问，他自然也就不会自揭暗人的掩护身份。 他没想到，歆梦想的是另一件事。 歆梦飞快地收回眸光，用脚趾头想也都能想到就算问他，他也不可能回答的出上一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