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神祇的安息之地
简直和磕了药一样。 这不是艾尔第一次被龙锁捆住了，但这次的感觉比上次还难受。现在，她看到的世界都在旋转、充满了五颜六色和各种鬼畜的叫声，像是《呐喊》里的图像被现实化了一样，而那个尖叫的小人就是自己。 身边人不知道的是，艾尔嗑药——吸毒。在中国，毒品这种东西不好搞到手，但毒品在某些程度上是很有用的——她能让你保持清醒，脑子转得更快，虽然有时候会疯疯癫癫的，但买些医用大麻对自己是有好处的，有时候还能当止痛药用。总之，艾尔吸毒吸得很少，除非迫不得已，好在自己吸毒从未被逮到过，不然林北海得把她打个半死。 现在她终于后悔了，同时也越来越敬佩福尔摩斯，他到底是如何在吸毒的状态下保持那么清醒敏捷的思维的？ 这个过程难以用语言形容，简而言之就是世界一片彩色，身边的一切都在转，而自己的肚子里像是装满了腐烂一个多月、蛆比rou多的鱼一样，想吐还吐不出来。艾尔尝试站起来，双腿却立刻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也没心思想自己在哪里、是怎么逃走的，更不知道为什么这条龙锁能像毒品一样。 “艾尔？艾尔？”长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艾尔还没反应过来，一桶冰水就浇在了自己的身上。艾尔打了个哆嗦，喷嚏打得将整个屋子都震了震。这是冰桶挑战吗？冰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颤，牙齿咬得咯咯地想。这样的水简直像是西藏地下河里的，温度远远超过零下，却就是不结冰，倒在身上像是被刀砍了一样。好在这桶冰水居然起了作用，世界稳定了下来，彩色也逐渐褪去，倒是整个内脏像是跳起了舞一样，难受得艾尔差点儿昏厥过去。 妈的，怎么这么眼熟？艾尔不由自主地想笑。两天前，长烛被jiejie扔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前者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两天后，自己被折跃了过来，像是磕了药一样摇摇晃晃，然后被一桶冰水浇醒。艾尔打赌，长烛的爸爸肯定不喝酒，因为她能想象到小长烛将一桶冰水倒在你头上的样子… “你救了我？”脑子渐渐醒了过来，艾尔回忆起了刚才几分钟的景象————自己和导师大战，然后被轻松制服，正以为自己会被扔进星域监牢数千年的时候，她接收到了折跃牵引，星辰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然后自己就出现在了这里。等等，我们现在在哪儿？“我们在哪里？那个星球？” “我们还在源地。”长烛的话让艾尔大吃一惊。 “你疯了啊？”艾尔暴起，原本的疲软一扫而光。她狠狠地推了把长烛，后者则是一脸莫名其妙。“她一个扫描就能将源地每个动物的头发丝都扫出来，你怎么还敢留在这里？” “放心吧，这帮人的思维很死板的。”长烛哑然失笑，艾尔怔住了，不是因为长烛多聪明，而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大主教估计已经将周围几个星系都扫荡了个遍，但她没有料想到有内鬼。” 似乎是形容的有点不恰当，长烛连忙纠正道：“不是内鬼，应该说‘朋友的帮助’。” 艾尔不由笑了，长烛颇为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笑了？” “没事。”艾尔收敛起了笑容，露出自己标准的严肃脸，同时用这辈子最真诚的口气说。“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现在已经进监狱了。” 长烛抿了抿嘴：“我知道大主教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待自己的学生总是很好，尤其是你，应该不会把你扔监狱里。她可能根本就没重视你的实力，认为你构成不了什么威胁，所以就放了你。我制造了一个假象，她恐怕还以为是其他的星龙在接应你呢。对了，你在灵海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的话怎么这么多？艾尔不由咕哝道，但一个灵感突然蹦了出来，一个崭新计划的雏形在脑海中形成。她看着长烛，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与自己合作，抱着生命危险。 “那个。”艾尔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我有个计划，和新月之影有关…对了，你知道新月之影吗？” 好冷啊。林峰打了个喷嚏，响得足以在整个喜马拉雅山脉山体内部回荡。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面带恐惧，就连雅南都没见过这么畸形的黑暗世界。 在壁画墓道的尽头，他们找到了一个古老的升降梯，就如同五年前的那个一样。他们借助升降梯下降了很长一段距离，林峰敢肯定他们说不定已经抵达了山体底部，而真正的神眠地宫展现在了他们面前。 如果走在动物的体内一样，周围的墙壁如同内脏一样充满了活力和弹性，墙壁上、天花板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四处缠绕的触手，让林峰不禁想起雅南家的地下墓地，但在其他人眼中，这些触手只是某种藤蔓植物罢了，林峰也不知道这些生物学家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会相信藤蔓植物长在这里，不过能把他们骗到就够了。 地宫是标准的正方形，四个角落里摆放着人高的罐子，雅南猜测那些都罐子里都装了丧尸类的畸变体，如果不小心撞碎一个，那么机关会让所有的罐子都碎掉，到时候这帮人肯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因为他们看不到。 “我嗅到了一股气味。”雅南的脑波在林峰的意识深处回响，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悄悄话，没有浪漫，只有对一切的警惕。“巨型畸变体。” 林峰没有太惊讶，手只是不由自主地伸向后背的空剑鞘。强巴他们看不到空剑鞘，但他们必然会受到邪能影响，他只是担心会不会因为邪能的腐蚀而害死强巴他们。“有多大？” “比上次在奈亚罗姆遇到的大三倍。”雅南的话让林峰凉了半截。这么大的体型不好对付，搞不好需要水晶来补充能量。“怎么办？要不要建议他们绕路走？” “最好不要。”林峰纠结了一下，咬了咬牙道。“我们快接近地宫的核心了，前方应该没那么危险才对，古神都已经被我们杀了，最好的情况下是遇到一坨软绵绵的尸体。你先催眠他们，让他们留在原地，我们去前方看看。” 雅南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流光。人们悄无声息地倒下，陷入了沉睡中。雅南敏捷地从一个外国壮汉身上跳下，将人皮面具撕开，露出了自己的脸。林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邪能利刃从护臂中弹出，被用作了手电筒，他带着雅南一步一步前进着，想要揭开这里的真正秘密。 果然，雅南提到的巨型畸变体很快就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林峰和雅南同时让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血液的流动也几乎停滞，这样的自杀行为对于星界行者来说并不难，但也无法持续太长时间。邪能缓慢地在血液中流动着，没有血流的输送，邪能的传递慢了很多，却悄无声息地遍布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每一寸肌rou都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林峰估算着和巨型畸变体的距离，准备进行突然袭击，如果幸运的话，他们能弄瞎它，接下来的战斗就会简单许多。 不对！正当林峰准备跳出砍击的时候，雅南警告道，林峰的脚步顿时如同生了根一样。这时他才明白雅南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个巨型畸变体已经死了，只是还保持着身前的姿势，像是一头准备凶猛扑向猎物的野兽，恼火的表情却停滞在了那张变异严重的脸上。林峰绕过畸变体，瞥到了身上残破、已经变成黑色的登山服，看样子曾经也是有个倒霉的家伙掉进了这里，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巨型畸变体的死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畸变体的胸口被贯穿了，一个直径为数十厘米的口子能让林峰看到另一侧，伤口周围点缀着幽蓝色的光芒，像是蓝色火焰的余烬。林峰几乎是立刻知道这个畸变体是怎么死的，杀死它的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星辰之力。 “这个畸变体死于五年前，死的时候不超过五秒。”雅南检查了下畸变体的身体，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不愧是伊兰啊，顺手就能搞死这么一个大家伙。”林峰发出由衷的赞叹，他相信面对这样的怪物，即使是自己也很难对付，说不定还有付出惨重的代价。正当他准备无趣地离开时，畸变体身下的一个记号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记号由数个象形文字组成，点缀着星星的光芒，林峰看到了右下角有些褪色的孤星教团标志。难道是伊兰留下的？林峰几乎是立刻趴在了地上，将护臂对着记号，开始扫描和同步翻译。星界行者很少留下记号，因为脑波和发达的通讯系统存在，他们不需要做十八世纪冒险家的事，既麻烦又老土。 林峰的脑子转得很快，这个记号肯定不是留给星界行者看的，因为这几个象形文字实在太形象太简单，普通的冒险家也能轻易破解。如果说伊兰在五年前杀死这个畸变体、进入地宫的时候留下了这个记号，那么她肯定是想将某个信息传递给什么人————难道是自己和艾尔？有可能，以伊兰的谨慎，她很可能观察了他们很长时间，却算到了他们可能误入深层地宫的可能性，到时候这个记号便会指引自己。 但是这也是矛盾的地方，因为记号的意义很简单，却让人毛骨悚然： “前方，神祇的安息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