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两个艾尔
好了没？艾尔这么想着，原本应该喊出去的话居然卡在了喉咙里。她能嗅到空气中的邪能正在急剧增长，看样子林峰真的与邪海连接上了，但他为什么没有声音？艾尔开始憎恨艾克和艾兰，憎恨他们为什么偏偏毁掉了自己的眼睛。依靠听力和嗅觉来判断卓伦执政官的攻击轨迹和意图是难如登天的事，艾尔都惊讶自己居然可以撑这么久，却不知道在外人看来，她现在的脚步和闪避滑稽得像个马戏团里的小丑。 护盾剧烈地震动着，星辰尖叫着警报道： “剩余百分之十五…” “闭嘴！”艾尔只记得这是自己唯一一次对留在意识中的灵体如此暴躁。“帮助我闪避和进攻就可以！不需要担心护盾！”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放屁。艾尔可以肯定，霍罗恩这种体型和身体素质的星界行者如果没了护盾，那么恐怕会立刻重伤。对于星界行者来说，秘法的学习和提升远远比身体素质重要，身体素质即使提升到顶级也无法硬抗一些可怕的攻击，但护盾可以。艾尔想起了之前在教会上过的课，古代的星界行者身体素质无与伦比，秘法能量也运用到了极致，到了现代却衰落下来，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星界行者对于教徒的优势正在慢慢消失的主要原因。 “怎么办？“艾尔心急如焚，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水晶能够维持了。卓伦执政官仍然面无表情地攻击着，两把枪的运用简直炉火纯青，甚至可以做到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射击，简直就是一个毫无弱点和盲区的球体。雨点般的高能子弹和腐蚀子弹打在护盾上，产生的冲击就让艾尔肌rou抽搐起来，她也第一次意识到了身体的重要性。 忽然，空气中的邪能爆发性地增长起来，远远超过刚才所能感受到的。卓伦执政官的攻击立刻衰弱下来，艾尔能感觉子弹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希望以此判断那几座邪能尖塔的位置。令她震惊的是，这里居然又多出了两座尖塔，林峰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真的和邪海… “艾尔！”林峰喊道，示意艾尔给予指示。 艾尔微微一笑，她已经确定了卓伦执政官和几座尖塔的位置，而卓伦执政官正中他们的下怀。“引爆！”在说出这两个字之前，艾尔就将最后的能量输送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能感觉血rou都变得缥缈起来，恐怖的爆炸冲击波和邪能星雨穿过她虚化的身体，将周围的建筑群震得粉碎。虚化后的艾尔毫不犹豫地进行短距离跃迁，星辰能量体瞬间穿过数百米半径的爆炸范围，来到了安全区域外。 刚刚实体化后，艾尔就大声地咳嗽起来。她只感觉所有的内脏都在燃烧，咳出来的血几乎让她晕过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林峰几乎是滑铲地来到艾尔的身边，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比她还痛苦： “你没事吧？你不应该强撑着…” “哼，你首先别让雅南看到。”艾尔勉强哼哼着笑道。她脸色惨白地看向林峰，布下两颗闪亮着的蓝色光电黯淡起来，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样。“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忽然，艾尔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恐惧。危险正在靠近。她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两发子弹携带着无法想象的动能闪电般飞驰而来。艾尔只能无奈地苦笑着。妈的，这次肯定完蛋了。她早已心灰意冷，手指却条件反射地按着护臂上的按钮，希望手动生成护盾，然而一声声冷酷的提示音彻底击碎了最后的希望。 她先听到的，是子弹撞碎晶体物质的声音，然后她嗅到了血味。艾尔心中一颤，知道是谁让自己逃离被炸成灰的命运。林峰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向一边，被爆裂子弹正面集中地他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就倒下了。扑通一声是艾尔听到的最后声音。 黑雾翻滚而来，甚至席卷了钻心刻骨的剧痛和心碎。妈的，我真是废物。艾尔这么想着决定不再抵抗。星辰，对不住了。她这么想着，居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 我没死？意识到这一点的艾尔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被扑面而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我的眼睛是完好的？艾尔惊奇地揉了揉，能感受到眼球的柔滑和眼角的疼痛。还是说我死了，现在已经进入天堂了？想到这里，她就嘲笑自己，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天堂地狱的，人死了只会化为一堆基本物质被消化掉而已。 待视力恢复后，艾尔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中。这是哪里？她一边疑惑地想着，一边到处走走，希望找到些什么。 “喂！”一个声音从白色的深处传来，亦或是就在身旁，听上去像是山谷里的话回声，充满着空灵和奇妙。“看这边！” 艾尔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只看到了一个黑影。黑影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完全不融，显得充满了违和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黑影的艾尔却放心了起来，这种源于灵魂的放松即使是入睡前也没有拥有过，究竟是为什么？ “我死了吗？”艾尔试探性地问，虽然她觉得这个问题很傻。 “没有啊。”黑影的声音清脆活泼，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艾尔可以想象到这个黑影的形象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身白裙，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对一切都充满渴望，对任何人都友善和热情。这会不会是过去的自己？不，十一二岁的我早就不会正眼看人了，也喜欢嚼着口香糖翘着二郎腿，和假小子一样。 黑影慢慢地靠近艾尔，平常神经过敏的她居然没有任何想要远离或反击的反应。“猜猜我是谁？”黑影忽然调皮地问。 “懒得猜。”艾尔像是xiele气的皮球一样。 黑影表面的黑色逐渐褪去，露出了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黑色的长发…伊兰？艾尔惊讶地后退了两步，但定睛一看，发现眼前这个人并不是伊兰，却是一个自己不能再熟悉的人… 艾尔看着艾尔，露齿一笑。艾尔的虎牙反射着诡异的闪光，让另一个艾尔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