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布莱德家族

    艾尔面色复杂地盯着雅南看，这样的表情让雅南和林峰都无比疑惑。林峰果然还是反应迟钝，这种时候居然忘了爸爸笔记上的内容。艾尔暗骂道，于是自己询问雅南：

    “雅南，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1868年。”雅南的回答让艾尔和林峰大跌眼镜。没想到眼前这个超漂亮的英国萝莉居然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太婆。雅南看着他们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笑了。“别误解了。我十五岁的时候便进入了冬眠，大概六个月前才刚刚苏醒。”

    “是古神教徒拐走了你吗？”林峰问。

    雅南思考了一下，说：“准确说，我是被卖给古神教徒的。我在伦敦的事情比较复杂，和我们家族有关系。”

    “你们家族叫什么名字？”艾尔点了下护臂，“如果你们家族很有名的话，我可以通过网络搜索到。”

    “布莱德家族。”雅南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双眸中充满着自豪。“非常有名。我们家族为那个时代做出了无可估量的贡献。”

    艾尔在搜索引擎上输入布莱德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和血（blood）发音非常相似，而且雅南的能力也和血有关，不知道是不是个巧合。点击搜索键后，没想到搜出来了一片空白。

    “这不可能。”雅南有些惊讶。“我们家族这么庞大，在国家高层也有非常高的权力和话语权，这样一个大的家族怎么可能搜索不到？”

    “雅南。”林峰郑重地说。“我们希望你和我们说实话。我们不是外人，你可以相信我们的。”

    雅南面露难色。她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和你们讲一个故事。是我十四岁的时候和我爸爸的一段经历，听完之后你们就应该会了解一些了。”

    1886年11月5日，伦敦白教堂区

    乞丐和罪犯向来喜欢埋伏在雾气弥漫的角落或者是房屋的废墟中抢劫有钱人。白教堂区一直以来都是伦敦贵族们绝对的禁区，也没有贵族会浪费经营工厂的时间去一个肮脏腐臭、充满小孩哭声的地狱。此时已经是深夜，两个人沿着一条阴暗、寂静的小巷行走着，皮靴与路面摩擦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巷里宛如惊雷。这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已经接近老年，头发脱落了不少，剩下稀疏的头发都变成了银白色；女的则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是少女时期，身材娇小，一头血红色的长发。两个走在一起看上去极为不搭的人同时出现在了这种区域，在乞丐眼中他们是嫖客和娼妓，但是在整个英国的上等阶级眼中，这两个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雅各布·布莱德和雅南·布莱德。

    布莱德家族历史非常悠久，从伦敦刚建城之初就已经存在，数百年来一直在西欧保持着极高的社会地位。家族成员都有个非常显著的特征：都有着血红色的眼睛。布莱德家族成员在政界、商界、军界都有杰出贡献，女王曾经授予过雅各布·布莱德最高荣誉勋章，以表彰他在这个新时代建设的卓越成就；雅南·布莱德低调无比，是雅各布最小的女儿，很少露面。

    “就是这儿。”穿过了数条小巷，雅各布突然停在了一处破烂的房子面前。木制的房门非常破烂腐朽，雅各布轻轻推开木门，点上了随身携带的油灯；效仿父亲的行为，雅南也点上了油灯。光线并不强，不过整个房间能够勉强照亮，可以看到破烂的家具和生活过的痕迹，地上有着几个空酒瓶，到处都是食物残渣，应该是流浪汉或者是罪犯的蜗居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人。

    “接下来呢？”雅南抬起头问。雅各布太高大了，即使极度衰老也无法撼动他在家族后辈中的形象。

    “靠你自己了。”雅各布道。“这次我不会帮你，有些基本的技巧是必须得把握的。”

    雅南知道父亲的固执，怎么撒娇也不会有用。她只能集中精神，仔细地在布满尘埃和充满腐臭的空气中搜寻那一丝微弱的血腥味。父亲说哪怕是一万年过去了，那个地方也都会保留着血腥味，血是开启那个大门的原材料，而家族的成员一直不断地前往那里。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窥探到那个秘密了，而那个东西必须由家族的族长和族长未来的继承人取回。雅各布默默看着专心致志的女儿，点上了烟斗。

    “找到了！”半个小时的等待后，雅南突然举起右手，自豪地宣布道。顺着雅南指的方向，雅各布叼着烟斗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笑了。

    “不错，这是个进步。”雅各布不为动容，顺着雅南指的方向走了过，用靴子在腐烂的木地板上踩了两下，整个破木屋都是微微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似的。“这就是我们龙与低等生物的不同之处，我们能够发现最微小的细节，布置最精细的计划，拥有最可怕的智慧和力量。但是要想做到这些，需要不断的学习和经验。”

    “低等生命挺好的啊。”雅南歪着脑袋，有些不理解地说。“学校里的朋友们对我都非常好...”

    雅各布嘴角又微微上扬，血红色的双眸仿佛寒冬一样冰冷。“那是因为你姓布莱德，那是因为你有着人的身体和脸庞。如果，只是如果，你变成了你梦寐以求的祖先那个样子，你觉得你的那些朋友会对你友善吗？会邀请你参加舞会吗？”

    雅南没有回答，像是被父亲吓住了。雅各布稍微舒缓了一点儿口气，慢慢地说：

    “无论是我们，还是人类，还是任何具有我识的生物，在对待异类方面是一样的。”雅各布收起了烟斗，拉着雅南的手让她和自己站在一起。“那就是排斥，还有憎恨。”

    讲到这里，雅南微微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倒好的山泉水。艾尔坐在雅南的床上，沉默不语；林峰则是盘膝坐在地板上，似乎有点儿不适应这样的气氛。

    信息量太大了。艾尔先是在记忆里搜索那段时间里伦敦发生的大事。她对英国近代历史的学习很少，因为那儿基本没有什么可以探险或盗墓的地方，所以她的历史只是基本都停留在了中世纪的欧洲和亚洲。从雅南的描述中，艾尔能感觉到布莱德家族的特殊：地位极高，在当时的英国可能都是最上层的贵族，在国家高层有着非常大的话语权和地位，就和雅南自己之前说的一样。艾尔不由想到了某些小说中的经典设定，那就是一个家族为了守护某个秘密而被迫隐藏身份、四处逃亡，也可能在社会上有着表面的显著地位，好掩盖一些不能被发现的事情。无论怎么对比，布莱德家族都非常符合这些，那么他们想要隐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你的爸爸为什么要带你去？”艾尔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雅南托腮回忆着，一百多年的严寒或许冲淡了她的记忆：“家族有一个无比特殊的仪式。就是在某个时间段，或者是某件事情发生时，就要将那个东西给取走，放到家族地底的墓xue里封存。至于为什么要当代的族长和下一个继承人去取回那件物品，爸爸没有给我太多的解释。说真的，那几年太可怕了，以至于我根本没学到什么家族就消失了。”

    “怎么消失的？”林峰问。

    雅南沉默了，似乎那段回忆非常惨痛。林峰只能轻声道歉：“对不起。”

    “我的家族已经消失了。”雅南喃喃道。“我必须要回去，取回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个东西太危险了，不能让它落入任何外人之手，只有我可以控制它。”

    艾尔拍了拍雅南的肩膀：“有我们在呢。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