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0山东流寇(一)
当坏蛋阴谋家当到得了赵岳的满意盛赞,薛弼和程万里都精神一振大爱鼓舞。 薛弼本能想儒家君子式习惯的谦逊一下,程万里却已经娴熟的点头哈腰说了:“小可,可不敢当大王赞扬。小可愚钝却还有自知之明。此非我辈之能,全是大王英明教导得好领导得好。” 这姿态也太狗才,太无耻了。 这么谄媚无耻,你这老儿当赵老二是那老贼蔡京了吗? 薛弼鄙夷间却悄然伸脚轻轻踢了踢程万里的脚后跟,提醒当狗官当时间太长当得都狗习惯了的程老儿:你用错了表演方式了。赵岳这样的主可不喜欢狗官作派,总强调人得有脊梁 程万里肚里已自动生成了一大堆的精彩高明马屁话,就等着赵岳再相应说点什么或者仅仅露出点表情就立即应景发挥出来,却被薛弼这一脚踢得惊醒了,点头哈腰的姿势收了,身子挺了起来,脸上神情也严肃端庄了。 薛弼刚暗暗点头:“这就对了。老程,你不要老是控制不住习惯的用你过去当狗官的那一套对赵岳。环境变了。这里是梁山,不是朝廷官场。这的人和外边的不一样狗奴才不吃香。你这么干只会被人鄙视轻贱,越发混不如意。”谁知,程万里身子却又弯下去了,仍是点头哈腰。 薛弼愣了:老程,你这是干啥玩啊? 你怎么又这样了? 又不是赵岳要杀你惩罚你,他是在表扬你啊,你不用这么自甘下贱呐 程万里却微回头瞥了薛弼一眼:小zei,你还嫩着呐。学着点吧。我,这不是谄媚无耻。我这是保持本色。我就这样,我就是我,这是一种坦诚。赵老二会熟悉而放心谁说他就一定不喜欢了?那可不一定。赵小二再厉害再独特他也是人。是人就难免虚荣。谁不爱听好话?最起码这也是一种生活乐景趣事不是?就算只是博得赵老二鄙夷一笑也值了 薛弼领会了眼神,也确实多少有些领悟了眼神表达的意思。 闪眼间,他看到赵岳竟然真是满脸笑容,不是鄙夷嘲笑,是嗯,很开心的样子。 原来满满的正能量阳光好男孩儿赵老二也爱享受谄媚呀!!! 程万里果然是个老贼,就是比我老辣,没比我白多活十几年 薛弼在胡思乱想着,却又隐隐约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头, 想再仔细观察观察赵岳,却一抬头和赵岳投来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赵岳看着他的眼神也全是笑意,很善意很温暖的那种,但又似乎和对程万里的笑意不一样。 对赵岳来说,生活情景不要太严肃,人不要那么太统一。 正经统一,那才叫社会及人际关系太诡异不正常呢。世界是属于大家的。用什么态度生活是大家的自由。谋生,各有各的角色,各有各的道。大家把日子活出各种各样自己的精彩来,世界才有意义。否则人间岂不太单调乏味了,甚至是太可怕了,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人想活出个样子来就得有自己的特色或者说是本色,黑不黑白不白的就糟糕了,只会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既活不成好人也坏不起来,混来争去的成了灰不留秋的东西 赵岳不是喜欢被谄媚,而是有点欣赏程万里的清醒生活态度和敢本色坚持。这并不容易。 还有,谄媚只是种人生小插曲。 你焉知程万里之流在谄媚你时心里却不是在嘲笑你骂你傻比呐。 人心即宇宙,最是复杂。只要程万里不干坏事,在对付宋朝廷的正经事上用心尽才就行了。 这个小插曲全落在了朱贵眼中。 朱贵不掩饰自己的心情,也笑了笑,又接着汇报。 秦良弼在出征中遭到部下将领的集体对抗,以辞职不作为手段激起军变,借将士的手轻松除掉了他掌马军司最需要干掉的丘纪龙等三个皇帝爪牙,震慑住了将心,能统军剿贼震慑天下了。 朱贵汇报着这个,不禁有些忧虑,问赵岳:“以此手段震慑,这只是权宜之计。秦良弼如何能以后坐稳实为主将的马军副帅宝座?” 弄死了皇帝最依重的几个爪牙,把皇帝得罪狠了,实际是把将领和朝廷全得罪了,还有,等各军将领统领本部人马时间长了,收了军心,秦良弼失去依仗,这官还怎么可能当得下去? 赵岳嗯了一声,说问得好,却没再出声,而是看了看薛程二人,让策划者二人解说一下。 这回露脸的事,程万里却不争了,默默不发一声,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薛弼。 薛弼也意识到自己的稚嫩,对程老儿稳压自己一头不愉,但也只是有些不快而已。技不如人嘛,岂能怪别人?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何况程万里还照顾自己,并不总抢压着自己。 他并不生气,也领了程万里的人情,接口向朱贵说了说。 何栗有才却只是抚民政务才干,标准的老旧儒家官员,由他领导马军司,他斗不过那些人。如今形势变了,面对新情况却没了欧阳珣教几手,他就显出和jian臣及**朝廷斗争的平庸来。 在历史上,他临危受命只当了四十几天执政就下台了,短暂当上宰相只是混了个背黑锅,被那些真正在祸国殃民导致王朝毁灭的jian臣理直气壮指责罪过和无能,这就很能说明能力问题了。 历史上,朝中还有些忠臣支持,何栗尚且不行,何况是现在朝中几乎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何栗这样的坚持正直的儒臣在朝,起的作用只是留王朝最后一点清气,帮着最怕宋王朝灭亡而跟着陷入绝望倒霉的蔡京童贯维持维持宋王朝不至于在辽国灭亡前就分崩离析突然倒了。 而孙傅虽然也是老旧牌迂腐文官,却是个有脾气的,有文帅的性格和能力,所以历史上当了兵部尚书,尤其是经历了淄州任的挫折和残酷历练后也逼出了军事才干胆魄和政治斗争手段。 他名声好在朝不象何栗那么孤立,也有招能对付对付众贼,有本事顶得赵佶碰壁难受甚至恼火却还得选择信任他支持他。 而他对满朝重将只欣赏也只能依赖得骑兵信任的秦良弼帮他带兵。 孙傅和何栗本质是一个大类型的人。 孙傅求帮手,必然和何栗联合。何栗为副相。他为马帅。一要文一要武,又都是赵佶了解的忠臣而不得不依赖重用着。如此联手还是比较有威力的。 朱贵就会意的笑了,接话道:“如此,良弼的位子也就能比较稳了。” 随即又皱眉:“可是,马军司如今诸将几乎具是**官。良弼几乎是光杆司令,就算有三头六臂又怎能保障治理好马军坚持到金军入侵那一天可用?”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这个疑问赵岳回应了。 秦良弼当马军司主将,只是压着马军司不至于被**官将带骑兵肆意烂成没用的废物而已。 朱贵就秒懂了:剩下的京骑是真坏蛋,赵岳没打算练成精锐收用了是另有打算。 他跟着就说:“叛国禁军全部聚到大散关。王念经把近十三万降者安抚了,唤起了这些人的热情,随即略加整训就挑选出了七万多相对老实听话的,船运去了海上由海船接了去倭国本土外的那处海上基地再接受相关整训,然后依计划全部发往美洲各据点大散关只留用了六万。” 那七万多骑兵是从倭国那边就近到北美,先在北美各开拓据点分散一些兵力,船运负担轻了然后再往南美沿岸散去各据点。如此增兵加强军事力量把整个美洲从北到南全部进行开点探索。 去了新地方总是这样,先遭到或警惕或贪婪导致的敌视,土著们会动手行凶,打一场,土著吃亏了却也随即感受到来人的善意,并收获了瓷器绸缎等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尝到了好处,双方开始友善,和睦相处起来,然后,时间流逝,土著们又会贪婪起来,会利用人口力量和地利等优势意图杀抢来者总会是,打,和平,再打,然后再和平,或从此势不两立一直打下去。 毕竟,外来者无论怀什么心思有多大善意,都终归是侵夺了土著的领土和利益,必然遭到土著反杀。 欧洲人开发新大陆是以血腥屠杀土著掠夺土地与财富的。 亚洲人先去开发也难以避免血腥。 就好比地球人移民到外星球一样,无论那外星球上是有智慧生命还是有野兽,都会对地球来客进行凶猛攻击,杀光了才好,而不是什么美妙的彬彬有礼对地球来人搞友爱和平。 来了,你首先就是入侵者除了开战还有什么好讲的? 赵岳不会搞大屠杀。 人是宝贵的劳动力资源。这世界的人太少太少了。
但,占据美洲,取代野人统治和发展美洲,消去本国威胁,这是既定国策,必须做好,想立足,必要的军事血腥手段是必须上的。你统治了那里,你才能够用你的发达文明去强行领导教化这片只有野蛮的土地的人走向文明幸福。 控制不住野人,去了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开拓就别去搞仁慈被野人杀得丢人了。 七万坏蛋骑兵去美洲分散补充到各据点搞探索开拓正是合用其才。是最合理有利的安置 朱贵汇报这一项时啰嗦了点却是另有用意。 他想向赵岳说的是,王念经三两下子就搞完了那么大量的选人工作,这是不是太儿戏太不认真负责了? 那家伙可是个坏蛋本色,放出去了当大将,会不会有了什么变化不那么可靠了? 赵岳也听出了他的用意,笑道:“念经正因为是个大坏蛋,所以他才有本事轻易选完人。” 薛弼、朱贵听了赵岳这有点儿意味深长的话,都不禁若有所思。 而程万里却立即笑起来了。 老贼就是老贼,他直接就明悟了赵岳的意思,不禁赞道:“讲识人用人,大王这才叫高。” 这回不是为了谄媚而谄媚,是真心话脱口而出。 薛、朱二人也明白了些,也笑了笑。 朱贵又说了点秦良弼剿贼的事。 正打着那。目前没啥可说的。 二进造反成熟狡猾了不少,但仓促起来的流寇,缺武器,没战马盔甲,更缺军事素养除了人头不缺以外啥都缺,终归不是禁军骑兵的对手,就算期间有点意外,应该也难改结局。 毕竟,秦良弼和风会都是边关杀出来的大将,不是吃素的,也不是那些小胜了几场甚至仅仅只一场就总动不动在部下的马屁中飘飘娇矜自负冒起狂妄贪功冒进的烂将会让流寇有机可乘。 秦良弼和风会,都目标明确,不急不躁,只会按既定战略计划稳扎稳打 但,二进的领头反抗宋王朝**暴政却意义重大。 这场起义风暴把京畿以外的地方从官吏衙役官兵到海盗之灾后新涌现的勾结权力成就的民间大户,这些人当中最贪婪胆大最狡诈强霸敢坑民欺民剥民的家伙清洗得几乎干干净净。 因为这些人是平日里巧取豪夺逐步积累罪恶最遭百姓恨的,多加的夏税也是最贪最重最敢要的,这些人的所在地区也就必然的起义闹得最大最疯狂凶狠,被杀得也就最先最多最重。 赵岳知道:世上恶杀不完,但杀了一批总会少一些。 又一次民暴,又一批民愤大恶被清除,社会财富重新分配,给了朝廷和天下官吏及绑着权力得瑟的大户又一次最血腥刺激最深刻的教训,至少地方统治者不再敢恃权势耍蛮横肆意**。 利用这场夏季事件趁机收走宋国太多的战马,也是梁山剥除宋王朝粮多的依仗进一步控制宋王朝不能照旧轻快纵情**败国的整个战略计划中的配套组成部分。 十几万匹战马和相关的一些优良骡马没了。 再也没了粮食可肆意挥霍的宋王朝,大负担也大大减轻了。赵佶这帮东西不能**挥霍了却也不用太发愁粮食问题,不至于急眼把百姓剥削反了把国家立即玩塌了。 京畿的这么多骑兵,却绝大多数叛国走了,也就不会因为长期困在京畿无rou可吃,无吃喝嫖赌自由等快活可图而太无聊会不由自主堕落变成混日子的废物或烦躁不满变成怨军隐患。 尤其是由吕梁山那边弄叛国的六千多河北西路边关边骑,那都是边军中最桀骜不驯最危险的兵。 这些恶徒在特殊的时期被强编到边关守边,迫于局势,老实一年可以,坚持老实两年也可以,但形势变了,局势不那么凶险难测了,这些兵就会坐不住了,又受边关的萧煞暴烈血腥凶险却日子枯燥太无聊太没盼头及野蛮放浪胡风影响,他们必然由卫国勇士变成边军祸国大患。 “还有件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意外的事。” 朱贵罕见的露出点拿不清的踌躇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