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报
玉子们停下了脚步，汪通大惊失色，没有了往常的儒雅淡定，向身后的帮众大吼：“全部给我上，把他们干掉！”一些心腹冲了出来，不过大部分人没有动，他们听出了这个声音。 “爷爷！”“帮主！” 丁小萌和陈舵主转过身，正看见乔风推着轮椅上的老人慢慢走出会所，老帮主面色红润了不少，深深的皱纹掩盖不住他凌厉的眼神。 “幸好赶上了。”乔风松了一口气，他精神有点萎靡，显然是消耗了很大的心神。 丁帮主一露面，刚冲到一半的帮众也停下了脚步，慢慢退回队伍之中，因为所有的玉子已经调转了方向，拱卫在老人前方。 汪通和贾全牙都要咬崩了，老帮主醒来，让他们所有的布置功亏一篑，心中怎能不恨。 蒙舵主和吴舵主跑上前来，“帮主您终于醒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您的身体，总算感动了苍天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失声痛哭，弄得好像是他们出了天大的力一样，这浮夸的演技让乔风有点犯恶心。 “哼！”丁帮主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表态，他上位几十年，一目了然，自然明白是非曲直，“汪通，贾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一刻，从他病躯中发出一股骇人的寒意。 “老东西，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怪只怪你厚此薄彼，我跟随你身边几十年，你居然一句话就把我否了，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完全是你自找的！”汪通撕破了脸皮，歇斯底里道。 “你身为帮主义子，居然狠心弑父，就是再大理由也天理不容！”陈舵主厉声呵斥。 “陈雄，你凭什么和我比？你只会讨老头子的欢心！” “呸！”陈雄吐了口唾沫，“是谁为了私利暗自贩卖毒品？是谁侵吞帮内巨资？是谁勾结菲人拐卖妇女？老帮主为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多少次在我面前长吁短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忍不住把多年来的隐秘一一道来。 丁帮主伸手制止了他，叹了口气，“罢了，也有我纵容之过，你们上前领罪吧。” “不！玉京帮迟早是我的，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帮派利益！”汪通没有半点悔悟，“我是不会输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弟兄们！杀出去！”贾全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可不敢受三刀六洞之罚，打算鱼死网破了。 几十名心腹簇拥着他们朝会所外突围而去，大半帮众在原地没有动。 “受蛊惑者免罚，顽抗者不饶！”陈舵主冲了上去“所有人听令，拿下叛徒！”玉子紧随其后，另外两个分舵的成员也加入了围剿。 战斗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反转了过来，汪通一方成了众矢之的，手下越来越少，他们被牢牢包围在围墙中，插翅难飞。 老帮主一言不发，握着着丁小萌的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厮杀，乔风在他身后已感受不到这个枭雄的威势，他只是个可怜的老人，中年丧子，晚年又被至亲背叛，其中的苦涩难以言表。 很快，汪通和贾全身边就剩下不到十人了，贾人杰被打得口吐鲜血，他一个公子哥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恼羞成怒之下掏出了怀里的枪，“砰砰！” 两名围攻的玉子胸口冒出血花，颓然倒地，“哈哈哈！敢揍小爷我！看我不干死你们！”他癫狂般挥舞着枪，逼退身前的帮众，扣动扳机向着丁帮主这边射来。 “孽畜！”陈舵主连忙冲上前，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还好他准头不行，子弹打在会所的柱子上，乔风眼看他还要行凶，掏出一根钢针飞射过去，插进了他的手腕，手枪落地，陈舵主和两名玉子欺上前，拳脚直奔要害，“咔嚓”一声，贾人杰脖子一歪就去见他祖宗了。 “不！”贾全睚眦欲裂，这个儿子从小百般溺爱，现在居然死在眼前，他哪里忍受得住，拼命推开身边的帮众，想过去抢回尸体。陈舵主一脚踢来，把他打翻在地，贾全红着眼，用吃人的眼神看向乔风，“都是你！我变鬼也不会放过你。”挣扎着想爬起，很快又被玉子放倒，晕死过去。 乔风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赵湘庐喃喃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是古之天理。” 汪通那边只剩下他自己了，如今血流满面，却困兽犹斗，“我不服！我不服！”他不断高吼着，拳头如雨点般飞来打在他身上，“哈哈哈！我就是死也不会认输的！”他忽然撞开包围，往前冲去，直奔丁帮主而来，乔风掏出钢针正准备出手，被老人给拦下了，汪通一直冲到接近楼梯的地方，陈舵主后发而至，一脚扫中他膝盖，汪通跪倒下来，血污已经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嘿嘿嘿嘿……”他如厉鬼般低笑。 “通儿，你可知错？”丁帮主开口了。 “我没错！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看不起我！我会走到这一步吗？”他又哭又笑，“我就是你口中的废物，废物啊！” 忽然，他把一支手伸到外衣内袋，作势掏枪，“小心！”陈舵主大骇，玉子迅猛出手，两个铁拳击打在他后脑上，汪通“扑哧”倒地，抽搐了两下再也没有了生机。 陈舵主上前小心地把他翻了过来，拿出他还放在兜里的手。 “这……” 手里面并没有枪，只有一张被血染红的照片，照片上一个男孩拿着玩具飞机，笑得很灿烂，旁边是一个中年人，坐姿端正，表情冷酷，正是中年时的丁帮主。 “我累了……”丁帮主沉默了半响，丁小萌推着他进了会所。 “真让人意想不到。”赵湘庐唏嘘不已，申紫嫣抹了把眼泪，“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乔风黯然，此时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念那个温暖的家。他有着快乐的童年，善解人意的长辈，虽然没有富贵权势，却有平淡的幸福。 第二天，乔风三人前来告辞，玉京帮的事总算有了结果，他们也该继续自己的行程了。 丁帮主一夜之间又憔悴了许多，不过拔出了毒药，他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丁小萌对他们千恩万谢，表示暂时会留在会所照顾爷爷。 陈舵主送他们走出会所外，“本来应该亲自送你们离岛，但是手头的事太多了，实在没有办法离开。”蒙吴两个舵主自知有罪，引咎辞职，让出了位置，还有汪通和贾全那边的地盘要派人过去清点接收，丁帮主现在几乎不问帮务，担子都扔到了他身上。 “客气了，丁小萌是我们朋友，帮她是我们自愿的。”乔风情绪不太高，这件事给他的触动还没有平复。 “以后玉京帮随时欢迎你们！”陈舵主笑道，不出意料的话他将要成为新一任帮主，这句话的含金量极高。“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他忽然拿出一张照片。 “昨晚审讯出一个消息，汪通调查过你，恐怕你会有点麻烦。” 照片正是营救帮主那晚追兵拍的那张，乔风疑惑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据那名俘虏所说，照片发出去以后有一些奇怪的人找了上来，打听了你们的事情，我估计那些人应该和你们一样。”陈舵主指了指师兄妹背着的宝剑。 “江湖中人？”乔风一惊，之前他们已经坦诚相告，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不是所谓洪兴的成员。 “嗯。”陈舵主点点头，“我后来派人和一些有点交情的江湖人士打探过，有人放出风声说某件宝物在你身上，不少武林人士都在寻找你们，甚至还有人拿出了赏金。” “阴傀派！”乔风很快就想到了幕后黑手，“他们是想我举世皆敌吗？” “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暴露了。”赵湘庐凝眉道。 “我会派玉子暗中保护你们的。”陈舵主开口，“或者可以在这里先避避风头，在海南，还是我们玉京帮的天下。” “不！你们不要参合进来。”乔风断然拒绝，玉京帮虽然是地头蛇，但是毕竟只是个凡俗帮派，在真正的江湖门派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哪怕是玉子，一旦遇到高手，只会徒增伤亡而已，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们马上动身，必须赶在消息传出去前离岛。”乔风很快做出了决定，等大批江湖人士齐聚而来，他们现在的实力插翅难飞。 陈舵主规劝了几次，乔风依然谢绝，只好作罢，看着三人飞快地离开分舵，他思量了一下，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南海事毕，目标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