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是谁?
掌柜的忍不住连连摇头,刚看见生意要兴旺起来,便出了这种事儿流年不利呀流年不利 吃死了人的食肆,能开下去才怪 东家若是侥幸,说不得还能逃过这一劫。【】 掌柜的想着。向沈昕娘看过来,看着娘子年纪轻轻,不谙世事的模样,只怕这一劫,她是逃不过去了年纪轻轻的,若是被下了大狱,还能有好儿么 “什么人休得靠近死者”沈昕娘想要去试一试中毒那人的鼻息时,立即有金吾卫上前相拦。 沈昕娘收住脚步。 一旁的金香却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向二楼看去。 沈昕娘缓缓抬头。 二楼廊间,廊柱一旁,立着一个颀长伟岸的身影。 那人眉目宛如刀刻,不怒不笑,就已经让人望之流连,不舍移开视线。 那人唇角微微勾起,一张神祗般的脸更是生动明媚,整个食肆都相映黯然。只有他华彩非凡。 沈昕娘望着居高临下的他,没有动。 二楼却快步走下一个丫鬟,在沈昕娘耳边道:“王爷说,如果您需要。这件事,他会出面相帮。” 沈昕娘看着二楼,仿佛睥睨众生的齐王爷,微微摇了摇头。 “无关人等退散仵作已经验明,此人碗中饭菜有毒,乃中毒而死。食肆从掌柜到活计一律带走”金吾卫大喝一声。 丹心等人立即就被推搡着向外而去。 “慢着。”沈昕娘开口道。 丹心连连冲她摇头,连相识不久的掌柜都在向她摇头。 她一年轻弱女子,即便插手进来,不过多将自己搭进来而已,救不了他们,又赔上她自己,何苦来哉 “你是何人”金吾卫问道。 “我是这里的东家。”沈昕娘淡然回答。 围观众人一阵哗然。 立在二楼的齐王也微微眯了眼睛,她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呢 金吾卫冷冷一笑。“既是东家,那便一起衙门里走一趟吧你的食肆吃死了人。你也脱不了干系” 沈昕娘垂眸来到地上中毒那人身边,缓缓蹲下身来,试了试那人的鼻息,“他还没死呢。” 一旁仵作喷笑出来,“姑娘啊,你真是年轻没见过世面人是没死透,不过这人中毒已深,要死也不过一时片刻便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废话什么带走带走”金吾卫不悦道。 “食肆里发生的事情,还是食肆里说清楚的好。”沈昕娘说着话,忽而靠近那金吾卫。 二楼的齐王,眼眸立时眯起,面上有不悦。 只见沈昕娘以极快的速度。塞进金吾卫手中一张飞钱。 “请大人稍事片刻,待我问清楚了情况,自然随大人处置”沈昕娘塞了钱,就退开一步。 金吾卫背过身,看了看袖中飞钱,脸上表情缓和许多。 “你是东家,问清楚也不为过,不过你要问谁”金吾卫指着被羁押在一旁的丹心,掌柜等人。 沈昕娘却指着躺在地上那人,“问他。” 店内店外又是一片哗然,人都快死了,还能问出什么这带着幂篱的小娘子瞧着窈窕多姿,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金吾卫捏了捏手里的飞钱,“娘子确定要问他” “是,请大人给个房间,我要单独询问。”沈昕娘缓缓说道。 金吾卫点头同意,指挥着手下将人抬进一旁摆有屏风的隔间。 仵作在一旁皱紧了眉头,“大人,她要问死人个什么她又不是仵作” “你管她问什么,问不出,直接将人带走就是”金吾卫低声道。 沈昕娘垂眸,低声对伺候身边的金香说:“齐王把你留给我,你如今就是我的丫鬟,可会听我的吩咐” 金香一愣,连连点头道:“婢子自然是听娘子吩咐的” “离开食肆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人在暗中窥伺。在布行也有这种感觉,只怕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去外头看看,那人定然没走。发现行踪可疑之人,你就将他捉回来”沈昕娘低声吩咐。 “啊娘子娘子怎知我能将人捉回来”金香一阵被看穿的紧张。 “你有功夫在身,且齐王就在二楼,你如何不能将人捉回来”沈昕娘淡然道。 “娘子怎知”金香问道一半,又停下话来,这话再问,就傻了。王爷让她们四个贴身保护娘子,却早早就被娘子看了出来。 “快去,别让人溜了。”沈昕娘颔首道。 “是”金香不再扭捏,拱手退出屏风外。 支开金香。 “太极生两仪”沈昕娘念动口诀,唤出阴阳泉眼,舀白泉水灌入那人口中。 此地不方便沐浴,不然一黑泉水浸泡,吸取体内余毒,他会醒来的更快。 沈昕娘收起阴阳泉眼,静立一旁,思量着今日之事,究竟是谁在针对她。 半柱香的功夫。 外头的金吾卫等得有些不耐烦,看热闹的人非但没少,口口相传,反倒更多了,食肆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 “小娘子,快着点儿,您问出结果了吗咱们还得将人带走呢,不能总在这儿耽误工夫呀”金吾卫大声道。 一旁的下属都跟着哈哈嘲笑起来,一个半死了,随时都能断气的人,能问出什么来 这小娘子铁定是脑子不好 “掌柜、伙计带走也就罢了,她身边那丫鬟别让人带走。”二楼雅间内,齐王看着面前菜式,淡声说道。 “是,王爷”带刀随从拱手应声,退出门外,正要去交代。 却忽闻得 “咳咳”一声男人的咳嗽从屏风后头传了出来。 喧闹的食肆一楼,立时安静下来。 “咳咳咳”男人咳嗽的声音,在这一片宁静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连围在食肆外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抿嘴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听错了。 后头不知情的人还要挤嚷,被前头人“嘘嘘别吵”给制止下来。 沈昕娘带着幂篱的窈窕身影从屏风后头走出。 众人都瞪大眼睛望她。 “不敢耽搁大人办差,请大人派人将他扶出来吧”沈昕娘说道。 她话音刚落,那先前要被毒死,已经被仵作判了死刑的男人,却是自己挣扎着起身,扶着红木的屏风,艰难的自己走了出来。 “啊诈尸呀” 看热闹的人里,有胆子小的忍不住惊叫道 想要往外挤,可外头围得人太多,一时又挤不出去。 “大白天的,诈个鸟的尸”后头没瞧见,只听热闹的人鄙夷道。 金吾卫和仵作一瞧见那人自己走出来,险些吓得从凳子上,跌坐到地上去。 “你你你”仵作指着那人,瞪大了眼睛,满面不可置信 “大人大人明鉴小人是被人害了呀”那人瞧见金吾卫身上官服,先是愣了一愣,片刻便反应过来,噗通跪倒在地。 “说、说说清楚,怎、怎么会事”金吾卫难掩惊讶,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二楼齐王随从也再三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才敢回去禀报,“王爷,毒死那人,他又活了” 齐王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 起身向外,再次站在二楼廊间,低头向下看去。 沈昕娘黑纱幂篱之下,净白的衣衫,透着孤傲清冷,不惊不乱。 中毒又醒的男子哭声道:“我那友人请我来吃饭,说是要还借我那三百贯的银钱。我便来了,可吃饭间,他不提钱的事儿,只频频给我倒酒夹菜,我忽觉腹痛难忍,知道情况不对,就就已经浑身僵硬,言语不能,想要抓住他,却被他一推,倒地不起” “你那友人在哪儿可还在人群里”沈昕娘忽而问道。 一人闻言,立时推开周遭人就要往外钻。 “就是他” “抓住他” 沈昕娘和那中毒男子异口同声道。 金吾卫反应也算敏捷,两人上前,拽住那想要从人群中挤走的男子,一把甩入食肆厅堂里。 那人拽痛了屁股脊背,连声惨叫。 中毒的男子,立即扑上来,两手扼住他的喉咙,就要掐死他。 “我当你是朋友,才借给你银子,你赖账不还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毒死我我我和你拼了”中毒的男子咬牙切齿道。 那人翻着白眼,拍打着他的手,连连摇头。 金吾卫上前将人拉开。 “世上还有你这般人,不想还钱,就下手毒死友人”金吾卫瞪眼喝道。 “不是,不是官爷,官爷听我解释前几日有人找到我,说让我做些事,就给我一千贯钱,我不敢,那人却说不是大事儿,我欠着钱,生意上又周转不开,确实需要钱,他说不是要命的大事儿,我就答应下来。今日那人又找到我,说,只要我请人到这食肆里来吃饭,将一副泻药放在碗里,就把钱给我。我这才答应”那人哭着解释,“我真不知道这药会要了人命啊那人告诉我是泻药,只是泻药” “你,你就是想害死我”中毒的男子又要扑上去撕扯,被金吾卫拉住。 “我是拿了钱就想还你的,不曾想过这会是毒药啊你知道,我连只耗子都不敢打死,怎么敢下毒要你的命呢”下毒的男子脸都哭皱了。扔岁央扛。 周围嘘声一片。 这事情真是一波三折的今儿这热闹不白看 “是谁给你给你银钱,让你下药的”沈昕娘缓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