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3.第633章 仍不死心
“公公,奴婢求您行行好,让奴婢跟随娘娘一同去永巷,伺候娘娘吧,求公公成全。” 红袖知晓主子此次定然是完了,可是大王子和二王子还在,便就算不得彻底的输了。 只消媚皇贵妃诞育不得龙嗣,那就一切可期。 但这前提便就是娘娘要活着,活到大王子登顶的那一天。 是以红袖巴巴的哀求着,只要能贴身伺候娘娘,现下什么样的委屈,自己都是甘之如饴的。 安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红袖姑娘何必为难咱家,这宫中的规矩,姑娘最是明白的,娘娘如今已是庶人,罚去永巷也是为奴,哪里还能带使唤的人。” “公公,奴婢求您,这个这个是大王赏赐娘娘的供品,便送与公公” 红袖说着,便就将腕间的血玉镯子褪了下来,巴巴的要往安公公手里塞。 安公公死命的推脱着,还巴巴的哀求了望着姜王后。 “红袖,莫要为难公公,你且下去吧。” “娘娘”红袖不死心的唤道。 “本宫说退下,难道如今连你也不再将本宫的命令当作一回事了吗”姜王后冷冷的说道。 红袖望着主子,眼中千般心疼,万般不舍,却也化作两滴清泪。 “奴婢告退,娘娘保重。” 姜王后早已换了荆钗布裙,洗净了铅华,此时瞧着,到当真似一个四旬的妇人了。 望着曾经的一国之母,最为高贵的女人,落的如今这般下场,安公公也是唏嘘不已。 “大王并不曾下令屠尽凤仪宫,娘娘又何苦平添罪孽。” 此时的凤仪宫,早就不是昔日那个风光鼎盛的所在了,阴森的如同修罗殿一般。 一院子的尸体,血迹斑斑,光是这血腥气,就浓到化不开去,让人闻之欲呕。 安公公只略略的瞥过几眼,便已明了,这些个奴才可不都是心甘情愿自尽的,大多是想要逃命,却被砍杀而亡。 而后那些忠心耿耿之辈,方才资金而亡,很有几个,到死都还保持着跪姿,向着姜王后所坐的方向叩头。 此时这诺大的一个凤仪宫,竟是只余姜王后和红袖两个活人,不得不说,是凄惨异常了。 姜王后坐于一片血泊之中,神情凄凉,望着安公公的双眼,空洞飘忽,也不知是沉浸在往日的繁华之中,还是留恋于昔日的恩爱誓言之境。 “他们都是伺候过本宫的,这牵扯上谋逆,便就是生命之中,再不可磨灭的原罪,与其看着他们受尽苦楚,挣扎而不可生,还不若现下送他们一程,也算是全了主仆之义。” “老奴纵再是愚钝,好歹也在大王身边伺候了几十年,哪里会是什么都看不透的,娘娘又何苦虚言欺瞒。” 安公公望着一地的冤魂,长长的叹了口气。 “娘娘难道仍旧不明白吗,如今这等境地,都是东伯侯贪念过重所至,大王仁德,罪责一人,并未株连,便就是为了保全二位王子。 娘娘身为二位王子的生母,又何必苦苦相逼,难道便不担心这恶果,有朝一日会再难回头吗” “公公大才,本宫从不敢小觑,如今之时,明言与否,还有什么关系呢,至于红儿和郊儿,生于帝王家,这便就是他们的命,进则生,退则死,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姜王后说罢,便就决然起身,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给了自己无限尊荣,却也同时困住自己一生的宫殿。 “走吧,送本宫去永巷,公公也好早些去告诉媚皇贵妃那个贱人,她从今而后,再无所虑了。” “娘娘,媚皇贵妃娘娘并不曾” 安公公是真的不懂了,明明旨意都是大王下的,更何况这处罚当真已是格外的开恩了,怎得王后娘娘偏要嫉恨了媚皇贵妃娘娘。 “哎..”姜王后抬手,阻止了安公公继续说下去。 “是或不是,现下还有半点重要吗本宫已然不能将她如何了,公公又何必急着表忠心,为她辩解呢。 那莱夷王,乃至飞廉将军,比干王叔之事,究竟为何,公公与本宫,心中都是有数的。 这一局,她看似赢的风光,却也在大王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本宫的今日,便就是她的来日。” 姜王后原以为永巷之中必有一场奚落要受,毕竟自己昔日在后宫也算不得仁慈,整肃宫规,也是从不曾手软的。 奴才们都是些拜高踩低,跟红顶白的货色,那媚皇贵妃,甚而是被自己百般冷待的木妃,只消遣人来知会一声,怕不是就有人巴巴的上杆子,来替她们消遣自己。 可事情却全然不是如此,虽无人格外的厚待自己,但是总还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相对幽静的屋子。 一应的物件都是粗制的很,但是胜在干净,有些瞧起来,竟然还是新的。 便就是号称遇神也要扒层皮的管事嚒嚒,也不曾与自己歪缠,只淡淡的吩咐了几句这永巷的规矩,以及要做的活计,也就自行离去了。 虽不知这般境况,是因着红儿,亦或者是郊儿的预先铺陈,还是因着一些得了脸的小人,想要利用自己,做出大度仁厚的样子来迷惑大王。 但这生活可以不那般绝望,让自己更容易熬将下去,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屋子久不住人,且少不得一番打扫,天色偏晚的时候,悄悄来的一名内侍,姜王后一瞧,可不正是洪儿身边的人。 一番细诉,方是知晓了如今的情形,心中也是暗怪郊儿不懂事。 “王后娘娘,而王子的脾性,您是最清楚不过的,王爷无论如何,也是压制不住的,是以才遣了奴才来,像娘娘讨一封书信,也好安二王子的心。” “你且稍待,本宫这就书信与郊儿。” 不多时,书信便已封好,交付与来人,让他传话与洪儿,务必不能让郊儿再为自己求情。 “娘娘,王爷说,为了让二王子信服,还请娘娘赠予一贴身信物。” 姜王后微微呆楞了一下,而后也不疑有他,便自腕间褪下唯一的一只镯子,交给了来人。 “这只镯子,你且拿去,不拘洪儿,还是郊儿,自都是识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