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当年世事今朝会 其意茫茫(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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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悦清一皱眉,冷冷说道:“原来如此,易寒山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经你如此一说,他竟和那戚东方如出一辙,戚东方教出了孙寿虎,易寒山生了个易乐南,都是包庇纵容自家弟子的老糊涂。”那老者吃了一惊,瞪着双眼愕然说道:“你小子在说什么?”柳悦清哈哈一笑,说道:“我可不怕那易寒山,这老糊涂教子无方,若哪日被我遇上,我先抽他两个耳刮子,让他清醒清醒才成。” 庭院一阵哗然,眼前这少年竟当面痛骂易门门主,若不是精神失常,那便是来历不寻常,老者猛地一惊,耸然说道:“姓柳的小子,你究竟是谁?” 柳悦清望了谢荟兰一眼,谢荟兰笑道:“你把易寒山都得罪了,那就狂妄到底吧,把这些人镇住,斩魔大会上你便能风光无限了。”柳悦清笑道:“当一回狂徒?这倒也不错。”正欲答话,从庭院外风一般地掠进两道人影,其中一人扑到一侧石桌前,轰然坐倒在石椅上,仰着头大口喘气,柳谢两人看得分明,心中皆道:“这贼子脚步不慢,倒也赶了过来。”眼看众人注意力被两人吸引,柳悦清便不开口说话,和谢荟兰走到一处空位坐下,此时小竹园伙计都躲到远处,自然也没人上前招待两人。 那不速之客喘气不止,旁侧一青年皱着眉头说道:“孙兄,咱们兄弟都吃得酒足饭饱,这次你可来迟了。”这张桌上原本就有三人围坐,青年话音刚落,另一人也说道:“方才我和彭兄弟正提到你,说好一起去淮阳凌府凑凑热闹,到这个时辰还不见你大驾到临,正在骂你不守信呢。”说罢,那三人同时发出哄笑声。 这三人年龄相仿,都是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喘息男子深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酒壶痛饮几口,这才平静了下来,那三个青年惊异地望着他,一人说道:“孙兄,你脸色很不好看,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痕,可是路上遇到仇家了?”另一青年笑道:“莫非是遇到带刺的玫瑰,被抓成这般模样?”第三人笑道:“带刺的玫瑰哪是孙兄的对手,彭兄这话没有道理。”说着三人又是一阵哄笑。 孙姓男子哼了一声,突然将酒壶狠狠摔在地上,愤然说道:“他奶奶的,这次我孙寿虎栽到他姥姥家去了,半路上碰上一妞,长得可真美,我心痒难耐,就凑了上去,原本想和那小妞亲热一下,真没料到那小妞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手指对着我一点,我全身就痒得差点昏了过去,那滋味我可再也不想尝试,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太过可怕。”他神色黯然,精神萎靡,气色更是不佳。 那三个青年闻言脸色一变,其中一人偷偷指向谢荟兰,轻声说道:“孙兄,你……你说的那个小妞可是她?”孙寿虎愕然回头,陡地见到柳悦清和谢荟兰赫然在座,离自己不过隔了数个位子,此时正齐齐望着自己,眼神尖锐凌厉。 孙寿虎吓得一跃而起,叫道:“你们不是说放过我了,怎么又追到这里来了,我到这里只是见几个朋友而已,并没有其他歪念,这位姑娘女侠,你就饶了我吧。”他以为二人在此驻留是为了候他前来,想到谢荟兰的手段,背脊立刻冒起一股凉意,苦着脸大声哀求起来。 旁人见孙寿虎对谢荟兰怕得甚紧,更是惊奇,他身边三个青年均心中念道:“这孙寿虎倚着戚东方的名头,平常目中无人得紧,今日怎么换了个人似的,看他的脸色,恐怕都要晕过去了,这女子手段果然非比寻常,若他们也是前去参加斩魔大会,那可有好戏看了。” 彭姓男子一拍孙寿虎的肩膀,皱眉说道:“孙兄,这两人什么来历,连令师都不是他们对手吗?”他话中之意是有崆峒戚掌门在身后压阵,不必如此慌张。孙寿虎苦笑一声,说道:“各位是有眼不识泰山,眼前这位少侠是清月山庄柳悦清柳公子,他身边的女侠是拈花公主的高徒,这次小弟可是栽了个大跟头了。” 他此言一出,许多人顿时一声惊呼,纷纷望向两人,敬慕、钦佩、恐惧、怨恨,各种神态显现无疑,心中各自暗道:“原来是清月山庄少庄主和拈花高徒,难怪本领非凡,曾听闻清月山庄柳氏一门武功独步武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三个青年也都缩了缩脑袋,其中一人低声说道:“孙兄你可真是霉运上头,怎会招惹到这两个门派的人物?”孙寿虎苦笑道:“我也是色胆包天,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从未见过清月山庄少庄主,又怎知会如此碰巧遇见,果真是倒霉至极。” 三个青年心道:“若是清月山庄和拈花门派,恐怕连崆峒掌门也难以应付,孙寿虎这次吃定哑巴亏了。” 正在此时,一人突然大叫说道:“掌柜的,还不快出来,柳少庄主莅临此处,怎能不好好招待?快些上茶,敢有半分差池,你这店可别想继续做生意了。”话音刚落,一声应和从柳悦清身**院外响起,稍许过后,一名中年人端一茶壶战战兢兢来到柳悦清身前,放下茶壶,手忙脚乱沏好两碗茶,说道:“不知是柳爷驾到,小店招待不周,真是该死。”柳悦清见他满头大汗,神色慌乱,便笑道:“大叔你别慌,我只不过在此打个尖,住宿一晚,那位兄台不过说笑而已,方才惊动了贵店,真是过意不去。”中年人陪笑说道:“好说好说,敝人是这店的掌柜,柳爷亲临小店,连小老儿脸上都沾了光。”此人也是老江湖,眼神毒辣,此处许多人对柳悦清敬畏三分,他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公子哥是什么山庄的少庄主,看来势力不小,定是一方霸主,我可不能疏忽了。” 柳悦清一阵苦笑,却又难以解释,侧过头望向方才说话之人,此人也正盯着柳悦清,嘴角似笑非笑,似乎未含恶意。柳悦清起身抱拳说道:“兄台能否赏脸,与小弟共饮一杯?”那人三十有余,长相颇为俊俏,鬓角发迹极长,几乎垂到下颚,双目神光烁烁,显然也有一身不俗本领。 此人朗声一笑,亦是起身说道:“好说好说,这里人多势杂,还有几位对柳兄似乎不怀好意,咱们出去喝。”他说话间,走到了柳悦清身边,一拉他的臂膀,就将他往外拉,侧过脸对着谢荟兰眨了眨眼睛,又道:“拈花公主的高徒,在下也闻名已久,一起去如何?” 柳悦清见他举止亲热,将他视同故友,便急忙说道:“兄弟闯了祸,得罪了山西易门,不敢添兄台的麻烦。”此人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易寒山此人教子无方,我对他也不甚待见,兄弟刚才那一掌可是替天下姑娘出了恶气,如此行径,方某敬佩得五体投地,请受方某一拜。”他作揖地道,果然是深拜下去。柳悦清急忙将他搀扶起来,说道:“方兄言重了,兄弟怎敢当?”心中忖道:“此人正气凛然,倒也不失为英雄豪杰,值得一交。” 两人交谈数句,被谢荟兰重创的易门三人此时好不容易爬起身来,谢荟兰笑道:“三位,你们若不想易乐南丧命,还不快给他救治?”三人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也不多话,匆匆抬起易乐南,匆匆离开了小竹园,孙寿虎正欲起身,余光瞧见谢荟兰,心头登时咯噔一下,念头顿消。 柳悦清见庭院气氛古怪,便向四周一抱拳说道:“小子无端打扰了各位兴致,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兰姊,咱们和方兄换个地儿。” 谢荟兰微微颔首,方姓男子说道:“我有个清净的好地方,咱们过去瞧瞧。”话毕,刚迈出一步,突然间只闻一声怒喝:“姓柳的,你给我纳命来吧。”顿时数声尖锐啸声破空传来,灯火摇曳中,几道闪着冷光之物向柳悦清激射而去,很是迅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