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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竹佩拆字缘妙手

    李梦醉陡不及防已被制住,顿时惊叫道:“花拾,你……”之后的话还未说出,花拾双臂一挥,将李梦醉向柳悦清扔了过去,与之同时,便听花拾叫道:“左护法,走。”趁着众人错愕时,两人已如轻烟抢道离去,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看李梦醉向自己坠落,柳悦清往后退了两步,说时迟那时快,李梦醉重重摔在泥地上,痛得她惨叫一声,颇显风韵的脸蛋这时早已扭曲不堪,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柳悦清低头看着她,摇头说道:“花拾诡计多端,擅于声东击西,你和他共事一帮,却还中计,也就怨不得别人了。”暂不理会她,走到左龙群身前,笑道:“多亏有左伯伯相助,咱们这次以空城之计胜了花拾那厮。”

    两人走到耿沧柔身前,潘思思和云绊笙也都围了上来,柳悦清见云绊笙不时望着庄园内,便说道:“吴大夫人和你的两个姊妹都在里面,月落乌啼应该不曾得手,云姑娘不去瞧瞧?”

    云绊笙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那我就进去看看咯。”向众人行了个礼之后,便匆匆往庄园跑去,柳悦清这才长舒口气,说道:“好不容易惊退了月落乌啼,总算有惊无险,龙姑娘你的伤势如何?”

    龙瑶嫣摇头说道:“只是小伤而已,那个人太过狡诈,我一个不留神中了一招,让你和柔meimei担心了。”耿沧柔说道:“龙姊姊受了外伤,咱们也不能站在这里,先去看看吴大夫人吧。”柳悦清点头说道:“小弟还有件事需耽搁一下。”

    他走到梁克修身前,俯下身子伸出一指点在他的肋部,梁克修惨呼一声,整张脸都痛得扭曲了,柳悦清随即在他身上一拍,解了他的xue道,说道:“我已废了你的武功,往后你再也不能做恶,请好自为之吧。”转身望着梁克修身侧的封锐平,眼看他难抑惊惧之色,有些哀求地望着自己,忍不住摇头说道:“封锐平,月落乌啼是个邪派,柳某终有一日会将其连根铲除,你若是识得时务,还是脱身为妙,所谓邪不胜正,你再执迷不悟,来日终将得到报应。”说罢,他在封锐平身上一拍,解开封住他的xue道,说道:“你走吧。”

    封锐平原本待死之心,柳悦清竟然放他一条生路,心头没由来地一喜,急忙一跳而起,倒退着往后走去,只见柳悦清毫无出手之意,便知他所言不假,一咬牙抱拳说道:“不杀之恩,封锐平自当牢记,多谢了。”说罢,转身飞步而去。

    左龙群望着封锐平的背影消失不见,猛地一拍大腿,叫道:“这人据说干了不少坏事,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柳悦清笑道:“他跟着秦初云在桃红岭一带嚣张跋扈,确实有些可恨,只是小侄天生心肠太软,难以狠下心肠夺了他人性命,他若不能改邪归正,终将会送得性命。”

    左龙群斜目看着失魂落魄的李梦醉,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个女人呢,我看你一见她就勃然大怒,想必做了不少恶事,只是你小子对女人恐怕也下不了狠心吧?”

    柳悦清想到那日床第险事,心头泛起怒意,耿沧柔看他神情有些可怕,忍不住叫了声“清弟”,柳悦清一惊之下,回过神来,见耿沧柔望着自己,显出关怀之色,他苦笑说道:“这妇人差点让我万劫不复,所以方才曾动了一丝杀念。”

    耿沧柔神色一缓,说道:“那这时没这个念头了?”柳悦清点了点头,嘴角苦笑也已变成淡淡微笑,走到李梦醉面前,脸色一沉,喝道:“东西拿来?”

    李梦醉微微一怔,**地说道:“我不曾拿过你什么东西……”柳悦清打断她冷冷说道:“静波府内叶cao给我一本册子,离府时却已不在我身上,可被你拿走了?”李梦醉苦笑道:“叶cao和花拾都是月落乌啼中人,柳公子你厚此薄彼,倒也少见。”柳悦清说道:“叶前辈还不似你们这般灭绝人性,快说,那本册子如今在哪里?”这本册子是叶cao托付于柳悦清转赠给宁怜雪,当时中计遗落,此时怎能不讨回。

    李梦醉叹了口气说道:“我拿走后随身带着,后来就扔在了总舵……”柳悦清脱口说道:“寒山寺?还是穹窿山?”李梦醉也不惊讶,点头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在穹窿山上我随意一扔,是否会给帮中下属拿去,那也就不得而知了。”

    柳悦清哼了一声,说道:“此物叶前辈转赠怜雪兄弟,在下自当替怜雪兄弟拿回。”当下再也不管李梦醉,转身走到耿沧柔身前,耿沧柔展颜笑着葱指一点,指着张姓男子说道:“这人该如何发落?”

    柳悦清说道:“先把他扛进屋子,左伯伯自然有法子令他醒转。”走到张姓男子身旁,正要拉起他的衣襟,左龙群已是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开盖后俯身放在张姓男子鼻下,只呼吸之间,张姓男子一连打了数个喷嚏,左龙群收手起身说道:“**已解,过会儿他就能恢复神智了。”随即起身拍了下柳悦清的肩膀,说道:“柔侄女是个好姑娘,我既知这件喜事,理该恭喜你和柔侄女,往后你不能辜负她。”他一张丑脸难得露出温柔之色,柳悦清说道:“谨遵左伯伯教诲。”左龙群现出一丝笑容说道:“这里事情已了,我也该离去了。”

    柳悦清吃了一惊,还不及开口,左龙群已是转身,走到耿沧柔身前,说道:“柔侄女大喜之日,左伯伯可要来讨杯喜酒喝喝。”耿沧柔羞不可抑,轻轻嗯了一声,左龙群大笑一声,飘然往平江府方向行去。

    潘思思在一旁有些失魂落魄,幽幽望了柳悦清和耿沧柔一眼,猛然间一咬银牙,也是说道:“小女子也告辞了。”飞燕一般向左龙群追去。

    眼看四周已无他人,柳悦清说道:“咱们去见吴惊云。”抓着还未醒转的张姓男子衣襟,用力往吴漫霞的住处拖曳而去,龙瑶嫣见他举止颇为粗鲁,嘴角挂起一丝微笑,耿沧柔更是连连摇头,窃笑不已。

    三人走到庄园门口,只见大门敞开,吴漫霞坐在自己屋子门口,云绊笙揽着小铜铃和小月琴,正在低声说话,四个人有些焦灼不安,吴惊云立在吴漫霞身侧,手里紧握利剑,神色间却已镇定如常了。

    柳悦清当先跨门而入,叫了声“吴兄”,吴惊云顿时脸露喜色,上前说道:“月落乌啼再度吃瘪,柳兄弟果然神通广大,佩服佩服。”

    柳悦清笑道:“若非有左伯伯和潘姑娘相助,今日恐怕也难定胜负,如今可要在此打扰吴兄,还请吴兄多多包涵。”

    吴惊云拍了柳悦清肩膀一下,说道:“你再这么说,吴惊云立刻转身往太湖里一跳也罢。”他见柳悦清拖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忍不住有些奇怪,脱口问道:“柳兄怎把月落乌啼的人也带来了?那位左先生和潘姑娘人呢?”

    柳悦清把张姓男子拉到中央,说道:“左伯伯和潘姑娘先走了一步,此人是花拾的弟子,一手笔法很是了得,在下动了好奇念头,正欲瞧一瞧他的相貌,宁无城为求隐匿自家身份,故弄玄虚整个帮派几乎人人不能露脸,我如今就来一窥这些人的真面目。”说着,他俯下身子抓住张姓男子脸上的黑布用力一扯,只听几声娇呼齐响,几个少女看清此人相貌,除了龙瑶嫣之外,都是大声惊叫,小铜铃和小月琴更是扭转头去,不忍目卒。

    原来这个张姓男子脸上几乎半数被毁,东一块西一块褐色伤疤,着实令人促目惊心,柳悦清低头凝视半晌,才转头看向耿沧柔说道:“这是灼伤之疤,看似并非旧创,难道是夕meimei的霹雳弹毁的容?”耿沧柔幽幽说道:“当时他伤得很是惨重,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想不到把他容貌给毁了,真是……真是……”柳悦清安慰说道:“姊姊也太好心肠了,这人对你下手在先,这是他咎由自取,不必替他可怜。”

    两人正说着话时,吴惊云却是拉着吴漫霞走了过来,两人四目目不转睛望着昏迷不醒的张姓男子,吴惊云眉头紧皱,露出极为迷惘惊讶之色,而吴漫霞却是浑身颤抖,眼泛泪光,突然间竟是站立不稳,一下子软倒在地,捂着脸庞不停抽泣,云绊笙等三个丫头齐声叫道:“大夫人。”不约而同奔了过去。

    柳悦清最为熟知吴家内情,见到如此奇怪情形,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吃惊之余,不仅脱口说道:“吴兄,难道说这个姓张的就是……”

    吴惊云长叹一声,说道:“虽然面容毁去不少,依稀却还能辨认出,这个人就是大姊夫。”他这话一说,吴漫霞更是扑在了地上,纵声大哭。

    云绊笙也是有些错愕,拍着吴漫霞的后背说道:“我曾在月落乌啼见过此人数面,只是最近听说他受了重伤,一直留在总舵养伤,他是花拾门下唯一弟子,很受花拾器重,想不到今日见势不妙,这个姓花的连自己的爱徒都弃之不顾,师父竟然和他齐名,真是侮辱了他老人家的名头。”显然云绊笙也听说过“摘花飞叶”的大名,此时想到自己师父死在了花拾手里,心头更是恨极怒极。

    柳悦清沉吟说道:“左伯伯解了他体内迷香,应是马上就会醒转,待会看他如何说法。”吴漫霞顿时止住泣声,抬起头目不转睛望着张姓男子,胸脯更是起伏不定,可见她心神激荡,已无法自控。

    耿沧柔拉了拉柳悦清的臂膀说道:“如今花拾和李梦醉可算是翻脸了,不知宁无城回来后,如何应付这个局面。”

    柳悦清笑道:“此事让宁无城头痛去吧,月落乌啼愈是混乱,就愈无法称霸江湖,对咱们愈有利,我原意在这里擒下花拾,但稍一琢磨,还是放过他为妙,毕竟宁无城比他更不易对付。”

    这时,张姓男子**渐解,神智渐复,缓缓睁开双眼,却见周围聚着好些人,忍不住吃了一惊,下意识一跳而起,吴惊云生怕他伤到吴漫霞,急忙挡在她的身前,张姓男子抬头正和吴惊云四目相对,不禁脸色大变,双掌一错,护住胸口。

    柳悦清走到吴惊云身侧,眼看张姓男子露出惊慌凶狠的目光,便说道:“张兄此时落了单,难道还要负隅顽抗?”

    张姓男子向四周一看,果然已无一个同伴,忍不住又惊又怒,嘶声说道:“柳悦清,你为何不杀了我?”柳悦清摇头反问道:“我为何要杀你?”张姓男子一呆,脸上更是愤怒,厉声喝道:“我既然是你的手下败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柳悦清笑了笑,朝吴惊云点了点头,便独自走到一旁,张姓男子不知他此举何意,正有些发愣,却听吴惊云开口说道:“朱辰石,你还认不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