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言情小说 - 芙蓉女在线阅读 - 第214章 槐花巷子

第214章 槐花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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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九年带着喻只初来石米镇,当然不是旅游观光的,而是想请芙蓉帮一个忙。

    具体就是,苏小姐虽说应承下来,要跟他爹多在石米镇呆几天,但却并没有再到喻府来,陈九年心里想着苏小姐,问明了喻老爷,知道了苏小姐落脚的地方,但却不敢前去,怕太冒失,万一遇上苏小姐她爹,那就没法交待了。

    本想着让喻老爷出面,写一封信,邀请苏小姐到家里来,可转念一想,若是写信让人家来,显的不合礼数,毕竟前些天人家刚到过喻府,车马劳顿的,人家又是一个姑娘家。

    “那舅舅想让我帮什么忙呢”芙蓉扯着针钱篓子里的线团。等着陈九年的吩咐。

    “我想…….”陈九年的话没说完,就听到杨老爷子院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咯…….”陈九年立即打住了话头。

    “别怕,那是杨大叔家在杀鸡。”芙蓉一脸淡定。

    陈九年四处张望了下,发现杨老爷子并没有来,才挤着笑脸道:“芙蓉啊,不如你跟我,还有只初,一块到苏小姐住的地方走一趟。”

    “去干嘛”芙蓉放下线团。

    “我舅舅想去看看苏小姐。”喻只初见自己的舅舅扭扭捏捏,便替他答话:“可我舅舅怕这样直接去惊着了人家,带上你一块去,也好说话。”

    陈九年本想着,带一个丫鬟在身边,但府里的丫鬟没有能同苏小姐说的上话的,再说,府里的丫鬟伺候人伺候惯了,站在陈九年跟喻只初身后,胆怯的厉害,想来想去。还是芙蓉的胆子大。好说话。

    “我也要去。”葫芦一听说要出门,赶紧包好他的冰糖,召唤来他的小狗,时刻等着出门。恨不得立即跑上人家的马车扬长而去。

    芙蓉将他按在椅子上:“你跟茶茶姐在家,大姐有事去办呢。”

    葫芦看看陈九年,又看看喻只初,知道是这俩人要带自己的大姐走,便坐在椅子上蹬腿:“晌午饭在哪吃呀,茶茶姐做的饭不好吃,王婶子家杀鸡了…….”

    葫芦是想去杨老爷子家吃鸡rou,又不好直接去。便拐弯抹角,想让芙蓉带他,可陈九年这边跟苏小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会儿马车都在外面等着了,耽误不得,葫芦又不依不饶的,陈九年便用一只胳膊夹着葫芦。把他弄到杨老爷子家。

    杨老爷子还在给鸡褪毛,见了陈九年跟葫芦,直冲他镰白眼:“又来做什么,鸡rou还没下锅呢,来早了,你俩。”

    葫芦不敢吭声。若是他自己家杀鸡吃rou,他早又蹦又跳的端着碗等了,可在杨老爷子面前。他不敢放肆。

    陈九年道:“让葫芦在你家吃饭吧,还有他二姐,我们带芙蓉去城里有点事。”

    杨老爷子低头拔毛,像是跟鸡有仇似的,拔的“噗噗”响:“带芙蓉进城。把葫芦跟茶茶也带着不就行了。你们有马车,也不在乎多俩孩子吃饭吧。”

    陈九年讪讪的:“我们是办正事去。所以…你们就让孩子在家吃个晌午饭。”

    “你们是办正事,噢,就把这不正经的孩子留给我们家就葫芦把教他的先生都气的吐两口血,你赶紧把他带走。”杨老爷子看也不看陈九年一眼,倒是瞪着葫芦,想吓走他:“这是老母鸡rou,瓷实的厉害,你孝子咬不动,该干嘛干嘛去。”

    葫芦那贱贱的,很心应手的,委屈的表情又一次浮现了出来。

    “还不走”杨老爷子冲他扔一把鸡毛:“等着给我们家烧火呢”

    葫芦弱弱的从怀里掏出纸包子,将冰糖往前递了递:“给你吃冰糖……”

    这是服软的表现,若不是想吃鸡rou,杨老爷子就是追着他跑两条街,他也未必能把冰糖献出来,王婶子拍着身上的草灰走过来,将葫芦递过来的冰糖包好,又塞回他怀里:“这孩子,客气啥呢,晌午就留家吃饭吧,一会儿我就开始做饭了。”

    葫芦一脸欢喜,杨老爷子又嘟囔了起来:“借了他家一只鸡,这还没做好呢,他们家的人就追过来吃了,到时候还得还一只鸡,这鸡借的,亏大了。”

    芙蓉换了身衣裳,坐上马车,一溜烟的往城里去了。

    马车一角缀的铜铃随风椅,叮铃铃的响,杨老爷子见葫芦直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鸡,便怂恿他:“你jiejie要跟人家跑了,你还不快追去,不然,人家把你jiejie带走了,就回不来了。”

    他以为,葫芦会尖叫着追着马车跑,没想到,葫芦连大门也不出,还是直直的盯着那母鸡:“我想吃鸡rou哎。”

    杨老爷子无语了。

    马车本来跑的够快了,两个车轮荡起的泥水哗直响,陈九年却还嫌慢,一个劲儿的催促马夫多甩两鞭子,跑快些。

    此时的他,大概是恨不得马车能飞起来吧。

    马夫坐在车头,光是甩鞭子,都累的腰酸胳膊疼,过了一会儿,陈九年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掀开布帘子告诉马夫:“跑慢点,跑慢点,别急着赶路。”

    马夫正挥舞着鞭子,被陈九年一拉胳膊,没反应过来,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惊的马仰脖往前飞奔而去。

    “舅舅,你不是想早点见到苏小姐吗刚才还嫌马车慢,这会儿怎么又让慢行”喻只初问。

    陈九年笑道:“我刚想起来,若咱们半晌午去了,坐一会儿,不得回来可晚去一会儿,到苏小姐住的地方,怕是一会儿就要吃晌午饭了,赶在饭点上,他们不得留咱们吃一顿饭反正杨波今儿放了一天假,府里是厨娘们做饭,她们做的饭又硬还不熟,咱们就不回府上吃了。”

    喻只初愕然,原来陈九年是这样打算的。

    芙蓉看看外面的天色,想来已是半晌午了,便道:“舅舅……若再晚一些。咱们到那,怕是人家饭都吃过了,总不能空着肚子……坐那聊天吧”

    陈九年掀帘子又看看天,太阳隐进了云里,他是个粗人,也分辨不出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只是听芙蓉说话在理,便又催促马夫:“快点…….别耽误了用饭的时辰。”

    马车进了城,拐进了一条槐花巷子,城里的路都铺着青砖。不像石米镇,到处是水坑,马车行在城里。倒是如鱼得水。

    小商小贩的还在叫卖,绿油油的蔬菜,还有红灿灿的果子,黄豆面条,玉米面窝窝头。芙蓉肚子开始咕噜了。特别是那玉米面窝窝头,嫩黄色,又香又甜,芙蓉看着就想吃。

    陈九年放下帘子,一脸尴尬的道:“芙蓉,你且忍忍。苏小姐如今就妆花巷子,一会儿咱们去她家用饭。”

    可芙蓉的肚子还在咕噜。

    喻只初跳下马车,问他舅舅要了一些银子。给芙蓉买了几个玉米面窝头,用黄纸包着,一股脑的塞给芙蓉,芙蓉拿起一个就啃,果然好吃。递给陈九年一个。陈九年却摇头:“一会去苏小姐那吃好的。”

    喻只初也拿了个玉米面窝头吃了,香气浓郁。吃的嘴角都黄黄的。

    陈九年看着二人狼吞虎咽的,跟很久没吃过饭一样,便给二人讲了一个故事应景。

    说是古时候,有一户人家,天天穷的吃不起饭,但那家的大人嘴角却天天都黄灿灿的,别人家饿的睁不开眼,就问他,你吃的什么呀黄黄的他便说,我吃的是炒鸡蛋,大家就都很羡慕他,要知道,都快穷疯了,他竟然还能天天吃鸡蛋。

    后来有一天,大家去扒他家的窗户,想看看他是不是天天都吃鸡蛋,反正没见他家养鸡,哪来那么些鸡蛋呢,一扒窗户,吓了一跳,原来那人并不是吃鸡蛋,他的嘴角之所以黄黄的,是因为他家一个孝拉稀屎,他便将黄黄的稀屎涂在嘴角,然后每天定时出门炫耀。

    那些扒窗户的人,当时就吐了一地。

    芙蓉看看喻只初黄灿灿的嘴角,喻只初又看看芙蓉黄灿灿的嘴角,二人不约而同开始干呕,只有马夫听这故事听的入神,一面赶着马,一面哈哈笑起来。

    芙蓉暗自嘀咕,陈舅舅的口味真的好重,不愧是一个武夫,连讲的故事,都这么粗俗。

    喻只初擦擦嘴角,努力克制住想吐的心情,掀开车帘子狠狠的透了口气:“舅舅,这故事,你还是留着给苏小姐讲吧。”

    “可不能讲给苏小姐听,人家是斯文人,斯文人面前,可不敢讲这故事。”陈九年倒也心细,知道什么话能跟苏小姐说,什么话不能说。

    来的时候,陈九年都跟他那县太爷姐夫打听清楚了,苏小姐一家子,如今就住在槐花巷子的尽头,那里原先是苏小姐姨妈的住处,后来苏小姐姨妈早逝,这房子没人住,一直空着,苏小姐的爹苏怀山回乡时,偶尔住几天罢了。

    虽是老房子,但却不小,在槐花巷子里,这房子远远就能看出来,门口一个大的拴马桩,两棵古槐树,三级宽台阶连着上去,便是一扇暗红的大门,虽门上的红漆有些斑驳,铜锁也有些生锈,但门脸极大,两侧还有两根圆圆的柱子,站在台阶下,便能看到院里曲径通幽。

    这槐花巷子是怀海县的老巷子,因道路两侧随处可见槐花树,一到春天槐花开了,香飘几里,所以取名槐花巷子。巷子入口处,是一溜卖小吃的,进入巷子,两边对立的都是古色古香的青卓子,稍好些的,房子是木结构。院子还有潺潺的水流过。

    三个人在苏小姐家门口站着,这门口并不像喻府门口,还有下人守着。

    陈九年清清嗓子,装了一脸的斯文相::“有人来了,有人吗有人看门吗”

    芙蓉笑:“舅舅……一眼就看清了,这大门口光溜溜的,没有人。”

    三个人跟做贼似的,一溜往院子里去。陈九年一面往里进,一面理着自己的胡茬儿。

    马夫坐在车上并不下来,只是双手做喇叭状:“晌午你们是在苏小姐府上用饭吗那我咋办”

    陈九年扭头挤眼,意思是不让马夫在人家大门口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继而,又指指马车:“那里不是有玉米面窝头吗晌午你就吃俩窝头垫垫肚子,办正事呢这,光惦记着吃饭。”

    马夫掀帘子一看,车厢里果然还有几个窝头,可马夫是穷苦人家出身,自小吃这些窝头,如今看到窝头就胃酸,哪里还吃的下,只能暗自摇头:“唉。还以为跟着出来能吃顿好的呢。”

    院子里是一条小石头铺成的路,光滑且干净,石头小道两旁照例种着几棵槐花树。虽树上没有开白色的槐花,但枝叶繁茂,风一过,沙沙的响,每一棵槐花树都有两人多高。树下面又种着满地的花,芙蓉对花没有研究,也认不出地上种的是什么花,只觉得香的厉害,引了不少的蜜蜂往上扑。

    陈九年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回望芙蓉跟喻只初一眼。一会儿让芙蓉跟喻只初整衣裳,一会儿让二人整头发,生怕苏小姐看到几个人的狼狈相。过了一个假山,陈九年又小声道:“只初,把你嘴角好好擦擦,别跟抹了孝屎一样,黄黄的。”

    喻只初脸腾的红了。好吧舅舅,你是来见苏小姐的。讲究仪容仪表,可如今芙蓉也在身边,至少也应该给我留个面子么,喻只初暗暗嘀咕,可自己这个舅舅,哪懂什么留面子的事呢。

    “一会儿见了苏小姐,她若问起,我们来做什么,芙蓉,就轮到你上场了…….”陈九年靠在假山处交待着。

    “我上场……我上场做什么”芙蓉一头雾水。

    “总不能说,是我想求见苏小姐呀,芙蓉,你就说,是你想苏小姐了。”陈九年道。

    芙蓉道:“舅舅,可我跟苏小姐不熟呀,我说想苏小姐,人家也不信呀,再说,我想人家,人家也不会想我的。”

    陈九年自有他的道理:“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吧,算是帮舅舅的忙了,舅舅半辈子光棍,你们就可怜可怜我这老光棍吧。”

    芙蓉愕然:“好吧舅舅,你怎么教我就怎么说。”

    假山右边,便是一排六七间木头房,有门有窗,窗上还糊着白白的纸,这锌子掩映在槐花树里,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过了假山,有一块平地,平地很宽阔,上面种着两排花,中间有一个大亭子,亭子里有椅有桌,苏小姐正坐在亭子里看风景,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妈子。

    这地方,像是楔园,只是没有木头栅栏,亭子前面有个玄,湖里种着荷花,如今荷花盛开,荷叶连天,碧绿的颜色能挤出水来。

    有个老汉,身穿粗布的衫子,裤腿卷的高高的,弯腰在水里捞鱼。只撩的湖水哗响。

    陈九年看到苏小姐,眼睛都直了,不好直接过去,便远远的站着“咳咳……咳咳…”。他想引苏小姐注意,心想着,若苏小姐看到自己,高兴的蹦了起来,然后一头扑在自己怀里,那该有多好。

    苏小姐明显看到了陈九年,只是坐那不动。甚至也没让老妈子上前迎接。

    “人家不欢迎咱们吧,舅舅,咱们…….回去吧。”喻只初打退堂鼓:“舅舅,你就别咳嗽了,一会儿嗓子都咳哑了,人家只当没听到。”

    陈九年尴尬,继而捅了捅芙蓉:“你去…….”

    “舅舅,我去干嘛”芙蓉还没明白过来,不会让自己去跟苏小姐搭讪吧

    果然是,陈九年连推带挤的,将芙蓉弄到亭子里,芙蓉只能尴尬的笑笑,望着苏小姐道:“苏……小姐,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

    这话真假,芙蓉说出来都脸红,苏小姐的脸更红,像夏日的荷花。

    陈九年自顾自的坐在椅上,盯着苏小姐道:“这几日没见苏小姐到府上,芙蓉她…….她想念苏小姐了……所以央求我带着她来苏小姐府上看一看。”

    “mama,上茶。”苏小姐声音浅浅的。

    老妈子转身去了。

    几个人无语,围坐在桌子边,陈九年很是忐忑,又想找点话来说,便指了指湖里捉鱼的那老汉道:“这老汉一看就是个能手,你看。捉鱼的手法多娴熟。怕是一会儿就能捉一篓子吧”

    苏小姐指指脚边的篓子,里面只有一条一寸来长的小鱼,小鱼在篓子里蔫蔫的,像霜打过的茄子。

    陈九年讪讪的:“我瞧着那老汉的身段,也不像会捉鱼的,我倒认识几个会捉鱼的,不如我帮你们捉”

    苏小姐点头。

    陈九年卷起裤脚,露出一腿的黑毛,“腾”的跳进湖里,本来想先游两圈。展示一下他熟练的游泳技巧,可惜湖水不深,陈九年一头扎进泥里。半天拔不出来。

    芙蓉看的直皱眉。

    那老汉拿个网兜正专心致志。猛的被溅了一脸水。见又跳下来一个人,便道:“你想不开了要寻死呢别吓着了我的鱼。”

    陈九年用屁股顶顶那老汉:“我来捉鱼的,你可以下去了。”

    老汉也用屁股顶顶陈九年:“我爱网鱼,我不下去。”正说着,网兜里弄了条大些的鲤鱼。老汉高兴的直摸胡子,忙活了大半日,终于有收获了。

    陈九年武枪弄棒的还可以,若说捉鱼,那肯定是在说大话,他哪里会什么捉鱼。可在苏小姐面前开了口,总得有点实际行动,当即弯下腰去。从老汉网兜里拿出鱼:“啊…我捉到一条鱼,看看,多肥嫩。”

    老汉惊呆了,忙活了半天的成果,被陈九年给抢走了。

    老汉抖抖腿上的水上了亭子。也挨着桌子坐了,看着篓子里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道:“年轻人。那鱼明明是我捉的,你怎么说是你捉的”

    陈九年当然不愿被拆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盯着老汉:“这鱼明明是我捉的,你看看你的身板,看你捉鱼的姿势,那是不对的,怎么可能捉到鱼。”说着指指老汉:“你们下人也坐在小姐身边一会儿苏老爷看到你这么没规矩,抬起你扔湖里。”

    苏小姐涨红了脸:“他是我爹。”

    陈九年尴尬起来,连忙捡好听的说:“你跟你爹长的可真像,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苏小姐的爹冷冷的道:“我女儿长的像她娘。”

    陈九年又巴结:“那苏…大娘一定是美人了,怎么不见她出来呢”

    苏小姐的爹还是冷冷的:“她娘出不来了,在墙上挂着呢。”

    原来苏小姐的娘早死了,挂在墙上的画像都发黄了,陈九年便不敢乱说话了,低眉顺眼的瞅着苏小姐他爹。

    苏小姐的爹苏怀山,虽如今在厩里当官,但偶尔回到怀海县,最爱做的,便是养养鸟,捉捉鱼,收拾收拾花草,以便陶冶情致,这些鱼是以前撒的鱼苗长成的,府里人说用大网捞,他觉得这样不好,便拿了个小网兜,自己站在湖水里网鱼。一来打发了时间。二来图个有意思。

    苏小姐就坐在亭子里看他爹网鱼,上回拿回来的配刀,也被她爹给收走了,苏怀山听女儿说一点也没看上喻只初,倒是觉得喻只初的舅舅不错,便不放心,不准女儿再去喻府,想着若陈九年有意,自会前来,到时候也能看看陈九年的人品。

    没想到,陈九年一来,便先抢了他的鱼,这算是什么人品这人就是一个谎话篓子加莽夫啊。当即就不待见他。陈九年敬的茶,他也不喝。

    倒是喻只初,见老妈子上了茶,便端了一碗给苏怀山,苏怀山瞧着喻只初,白白嫩嫩,有礼的很,心下喜欢,便道:“真儿,我瞧着喻公子是个懂规矩的人哪。家教好,我跟他爹,又是知交。”

    苏小姐看也没看喻只初,只浅浅“恩”了一声。

    陈九年坐不住了,借口有事,拉过喻只初在亭子角站了:“我说,今儿是让你帮舅舅的,不是让你来跟舅舅抢媳妇的。”

    “我没抢舅舅的媳妇啊。”喻只初一脸茫然。

    陈九年指指苏怀山,见苏怀山看着自己,便笑笑,咬牙切齿的拍着喻只初的肩膀:“敬茶当然是我敬,你又不是来求亲的,你给人家敬什么茶,显的你。”

    喻只初也委屈起来:“可他不喝舅舅敬的茶。”

    陈九年恨恨的道:“不喝我敬的茶,也轮不到你敬茶,一会儿你坐在那儿,别乱动,没问你话,你也不要说。”

    喻只初只能点头答应。

    这个时候,抢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抢舅舅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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