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银千两
周宁南的小厮走出了店门，看到重阳问：“包子还有吗？” 包子啊，重阳看向她一直兜着的裙子，上面躺了一个孤零零的包子，乞丐手一伸，最后一个包子也没了。 “我刚救了你，这顿饭的恩情我算还了，你我不相欠，后会有期。”乞丐将包子往嘴里一塞，最后一个包子连影子都没了。 “后会有期。”看着乞丐离开，重阳觉得她很快会再见乞丐。 面对来讨要包子的小厮，重阳笑得抱歉。 小厮惊道：“你把包子都喂给那乞丐了？那乞丐把包子全吃完了？那什么肚子啊，饭桶啊！” 瞧乞丐离开时的身影，身轻如燕，肚子都不带凸的，那么多包子下肚，不带惊起一点波澜，什么人啊！ 重阳不置可否，说起来，周宁南不是觉得四个包子够了嘛，还来找她作甚。 小厮遗憾地摇摇头，回去回禀情况了，重阳觉得屁股坐的冷了，打算回店里去了。 周宁南那桌摆了个满满当当，每盘只尝一口，是为了把胃腾出空来品尝更多的菜肴。觉得非常不错他会吃上两口，只有重阳留下的包子他吃了完整的一个。 明明还有包子，还来找她要包子作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真是贪心啊。 重阳看了周宁南的桌子情况，对他行了一礼，回到了厨房。 红叶苦着脸，“娘啊！沈姨疯掉了，她居然要我把会做的菜全做一遍，我会做的菜多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哪怕我会做也没有全部的食材啊。我这么跟沈姨讲，你知道沈姨是怎么说的吗？她说那就同样的材料多几道做法，我就无语了……” 红叶很懒，明明自己会做，肚子饿的时候不带动，喜欢等着做好饭菜，她直接坐享其成。 重阳笑着说：“我已经给你减轻工作了。” “什么时候？” “你带来的客人我照顾，我带来的客人你照顾。” 红叶嘟嘴，“哪能这样的！太狡猾了，我带的人虽多，喂他们的菜并不多，最起码比伺候周三公子少多了。我不干了，我累了。” 弄完手边的这道菜，红叶扔了勺子，下了地，往边一站，谁爱干谁干去。 沈成躲在灶台后，偷偷往这边看来，迟疑了下说：“重姑娘，让红叶休息下吧，这种活儿大人都受不了，她还的好像重阳虐待红叶似的，沈成是没见过红叶跟寺里的师父对练，一练就是一天。她打不过寺里的师父，累都能把师父们拖累的体力不支，她的体力、力气好的很呢。怪物一样的小姑娘。 “就是，我还小。怎么可以让我干这么重的活儿。娘手受伤干不了，我又累了，实在不行让周三少爷改天再来。” 沈娘急着表现，一来能请到周宁南实属难得，再来，一旦让周宁南看好的菜肴可以直接当店里的招牌菜，招牌菜多抢眼啊，自然是不嫌多，越多越好。 沈娘一早就打了这个主意，请周宁南坐了最大桌的位置，就是为了摆下更多的菜肴。 沈娘喜滋滋地奔进厨房，“不用忙了，周三少爷吃饱了。” “看来情况不错。”重阳笑着说。 “九道菜！今后这九道菜就是我们望海楼的招牌了。绝无仅有的，一天之内让周三少爷点中九道菜，就我们望海楼独此一遭啊！” 沈娘乐的眼角的鱼尾纹都加深了好几分。 红叶却不怎么高兴，“三十几道菜吧，才选中九道，什么意思嘛。” 端起没能给周宁南的最后一道菜，红叶拿起筷子夹了菜就往嘴里塞，也不怕被烫了。 重阳倒是不意外，周宁南吃遍美食的嘴，挑剔的很。问道：“九道菜，没有汤？” “没有。” “红叶给我拿苏荷粉来。”重阳说。 红叶不乐意，重阳皱了皱鼻子，红叶忙道：“好么好么，还要燕窝是吧。就知道你要做这道菜，早准备好了，真是便宜姓周的了。” 打开柜子，重阳需要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沈娘出了厨房让周宁南稍等片刻。 听到重阳要下厨，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帮我把这些菜打包了，我要带回去。” 沈娘想这孩子还挺懂节省，不像其他富家子弟那么浪费，周宁南却默默加了一句：“给我家狗吃。” 沈娘汗颜了一把，这狗真是好命。 片刻后，红叶端着汤，跟重阳一起出来了。 剩菜已经打包好，之前沈娘进厨房把这事说了，比起只有九道菜被看好，红叶这会儿更不爽了，她做的菜居然是给狗吃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平衡。 “此汤名为‘一线白’，还请公子尝尝。” 如奶般的汤色，用‘一线白’还挺合适，只是桑海阁已经有道出名的‘一线白’，要说重阳没听过桑海阁的一线白，周宁南可不信，这是要跟桑海阁较劲？周宁南觉得有趣。 桑海阁的一线白是鱼汤，上好的溪鱼熬成乳白色的汤汁，味道很清新，但精华却是汤底沉着的几条白溪鱼。此鱼一身银色，只生长在白溪，千里迢迢从白溪运到江州，要保证活鱼很不易，新奇的是这鱼煮熟后口感是脆的！不是酥脆，是清脆，犹如在嚼萝卜的清脆，无半点腥味，周宁南很喜欢。 那么望海楼的一线白是什么汤呢？ 尝了一口，周宁南不确定道：“苏荷粉？” “公子果然见多识广，是的，苏荷粉，百年苏荷熬煮出的苏荷粉，以燕窝提味。”重阳说。 “怪不得口感如此浓郁，居然是百年苏荷，真是难得。”周宁南这次连思考都不用，用汤勺敲了汤碗，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这是周宁南表示好评的方式。 小厮忙在一边记录。 “有素有荤有汤已然成一席，取名为十全十美宴吧。”周宁南说。 “谢公子赐名。”沈娘屁颠屁颠地挪近了距离，忙是行礼道谢。 周宁南满意地放下了汤勺，“汤也给我打包了，打赏，付账。” 沈娘望向重阳，因为重阳早前就嘱咐了，谈价找她。 “白银千两，谢谢。” 小厮差点被口水呛到，“抢钱呢！” 要知道在桑海阁最好的一顿不过是几百两，桑海阁是什么地方？江州城里唯一能跟小庄楼比较的地方！望海楼是什么地方？只是个占了好位置的店面，背后无权无势，弱小到被街霸刁难的小店。它这一顿居然要千两，不是抢钱是什么！ “那那我们这里呢？”门卫这里慌了，纷纷站起，就怕进了黑店，被狮子大开口。 “十两，既然是红叶带来的人，酒水便免了吧。” 十来个人，门卫这顿饭平均下来每人一两不到，一点都不贵，甚至比想象中便宜，他们完全能接受。 这下连周宁南都好奇了，“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不是周宁南会计较一顿饭的价钱，只要吃的好，他并不介意花大价钱，只是不想被当二愣子宰。他家是有钱没错，但绝不愿意被人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