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谢幕
6月7号、8号，全国高考的时间，而在7号之前的5号6号，高考生一般会有两天的假期，以作休息和备考之用。【】 6月4号，对于侨中高三届的学子来说，这是他们以高中生身份在侨中学习的最后一天。只不过，在这最后一天，主题却已经不是学习，而是‘狂欢’了。 下午时分，原本应该是正式上课的时间，却没有老师的讲课声，唯有桌椅搬动传出的声响，在高三教学楼络绎不绝。 纵观高三学子们的教室，每个教室里面，原本规规矩矩摆放的桌椅，此刻都被学生们打乱，亦或围成正方形，亦或围成圆形，亦或并排成双排，唯一的共同点是，桌椅在教室中间圈出了大片的空间。 这片空间内，是学子们表演节目的地方，在这高考前、临别前，最后向同学们展示自己风采的地方。 桌椅排好后，因为只是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学子们的表演还未开始，这些空闲下来的学子们，有的默默看书，有的拿出纸张，叠着纸飞机等纸玩具。 莫秋风的同桌，依旧默默的在看书，至于莫秋风，想起前世的一些经历后，将一些用过的纸掏了出来，一张一张的叠着飞机，或是旋转花。 这是高三学生们临考前的惯例，也是最后的疯狂，等到下课的时候，学子们会将叠好的飞机、旋转花等抛出走道，任这些纸张在天空飞舞。 就像现在，除了莫秋风之外，班上还有不少人在叠着纸飞机，便是贾悠雯和蔡妍两女，也在小声嘀咕着纸飞机的款式。 上面督修的政治老师，现在也没有以往的严厉，由着台下的学子们小声交谈乃至叠纸飞机。认真注意的话，其实能看出政治老师以往那刻板的面目表情，此刻都柔化了许多。 一节课的时间，莫秋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后，竟是发现自己叠了不少的纸飞机。同桌在下课铃响后，也放下手中的书，偏头看到莫秋风书桌上的纸飞机，愣了一下。 莫秋风对上他的视线后，将手中的纸飞机摇了摇，笑着说道：“你要吗？” 他那沉默寡言的同桌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神片刻后微微点头，“谢谢。” 莫秋风分了他一些纸飞机，而后随着兴致勃勃的同学们来到走廊。等莫秋风出去后，才发现走廊现在已经站了好多人，扶手边几乎已经没有位置了。 勉强找了一个位置站着，还未开始把玩手中的纸飞机，楼上便已经有纸飞机以及纸张碎片纷飞而下。抛开那些纸飞机以及有规律的折纸外，不过一会，天空中便飞满了纸张碎片，宛如雪花一般，有的在风中快速旋转着飞落下来，看上去竟是带了点美轮美奂的意味。 放在以往，若是有哪个学生胆大这么做的话，必然会被请到教务处喝茶，但在这个下午，校方却默认了高三学子们的作为，没有人上前阻止。 对面教学楼的高二学子们，看到这边的情况后，也纷纷聚在走廊处看着这边的盛况。过了数分钟后，也不知道高二那边谁开了头，竟然开始模仿起高三学子们的作为，抛下纸飞机和折纸。 不过一会，高二教学楼那边便出现老师上前阻止，中断了他们模仿学长学姐的行为。莫秋风在走廊处看的好笑，依稀想起前世自己似乎也曾那般，被老师阻止后心生艳羡，竟是盼望着自己也能快点高考，也能像高三学生那般疯狂一次。 转眼间都已经过了一世，当年的疯狂感觉已经淡去许多，剩下的只有些许好玩感而已。手中的纸飞机在手指中转了一圈，莫秋风张开‘机翼’，看着自家的折纸飞机冲出‘雪花幕’，飞向高二教学楼那边。 不过纸飞机的动力显然不足，在半途中便失了后力，堪堪飞到中间的场地上。莫秋风探头看了看，而后又放飞一架纸飞机，这次更绝，在半空中溜了个弯，竟是飞了回来。 看到飞回来的纸飞机，莫秋风下意识伸手，而后接住了自己飞回来的纸飞机。盯着手中的纸飞机看了半响，莫秋风的嘴角莫名抽了两下，身边也传来他人善意的调笑声，让莫秋风好笑地摇头。 将手中的纸飞机全部放飞之后，也到了上课的时间，空中一直飞舞的纸张，此刻也暂告一段落。那些已经没有‘存货’的学子们，开始回到教室继续折纸，以待下节课间。 莫秋风之前只是觉得好玩才做了点纸飞机，回到教室后便没打算再折，倒是他那同桌，似乎品尝到了飞纸飞机的乐趣，回到教室后就在那折纸飞机，让莫秋风讶异地挑了挑眉宇。 两年的高中时光，他对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同桌也是佩服得紧－－人啊，能在两年时间里面几乎都保持一个脸色，不哭不笑没有情绪波动，真的是极为少见。 似乎察觉到莫秋风古怪的视线，他那同桌脸色尴尬了一下，难得出现赫然的样子。莫秋风倒是没打趣他的想法，对他微微一笑后，便回到位置上看书。 不管怎么说，再过两天就是高考了，这时候多看点书总是好的， 第二节课间，外面依旧纸花飞舞，学子们的疯狂劲，被这最后一节课间彻底引发开来，除了折纸、纸片之外，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课本上的纸或是试卷。 有趣的是，过了几分钟后，底下突然出现一个学子，在堆满纸张的地上找寻着什么。莫秋风在走廊处探头看了看，而后神色略显古怪，隐隐带着打趣的含义。 总会有二货，在这个时候不小心将准考证当做纸片丢下去，结果只能在碎片堆中苦苦搜寻准考证了。 也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能不能找到准考证，指不定已经被风吹走了，呃，阿门。 第三节，也是最后一节课，随着上课铃响后，赵莹踏步走进教室。教室内，学子们已经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这些座位成‘回’形围在教室边缘，中间空出一片位置，以便学子们的风采表演。 作为重点班，高三九班的业余活动其实比普通班要少，大多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面。但是，在这最后一节课，班上的学子默契抛开学业，在最后的时间里，向同班同学展示最后的风采。 因为空间、设备的限制，学子们所表演的节目，大多是歌唱节目，也有一名女同学，即兴跳了一场舞，赢的阵阵掌声。 但在这欢天喜地的掌声笑声中，离别的愁绪，也在渐渐酝酿。谁都清楚，今天过后，他（她）们之间的同窗友谊，大部分也就走到了尽头。 也许，高考过后，此生将不会再见。 渐渐的，笑声停息，伤感的愁绪出现在学子们的脸上，便是莫秋风，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展现什么样的脸色。而他的同桌，那沉默寡言了两年的木头脸，也多了忧愁之色。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贾悠雯和蔡妍合唱了一首《送别》，淡淡的别离伤感开始在教室内蔓延开来，女生们有的已经小声哭了起来，有的眼眶中噙着晶莹泪花，控制着不让流出。便是男生们，有的眼眶也红了，别过头似乎在理着刘海，实则只是偷偷擦拭掉眼角的泪花。 最是伤感，别离时。 台上的赵莹，也被这气氛所感染，眼眶微红，默默取了纸巾擦拭眼角的湿润。一些和她关系好的女同学，此刻已经聚在她身边，轻声细语说着不舍的话语。 也有同学上前和赵莹合照，当然，在这节课之前，他们也曾找过其他授课老师合照，只是没有现在这般明显的伤感。 严格算起来，这是赵莹第一次以班主任身份带的班级，意义上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赵莹环视教室内学生的时候，情绪明显也被触动了。 待看到坐在窗户边，默默无言的莫秋风后，赵莹才少许露出一丝笑意。不管未来如何，赵莹都认定莫秋风是她教过最好的学生，一直以来，她这位学生加未来女婿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看着养眼，但毕竟少了真情流露的感觉。 而现在，看着他默默坐在位置上，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一些愁绪，反而使得他变得真实许多。 这孩子，其实也是很有心的。 莫秋风并不懂赵莹心中所想，坐在位置上，莫秋风难免被周遭的气氛所影响，那离别的愁绪让他心中微叹。 尽管前世已经经历了一番，但再来一次，他依旧控制不住的感到一些愁绪，一些失落。 环视教室，这些和他同窗两年的同学，无论关系好的，还是关系坏的，相逢就是有缘，而现在，这缘分，大部分也要尽了。 从此以后，他（她）们中的大部分，都将各奔东西，都将慢慢遗忘彼此，即便日后想起来，也只是朦胧不真切的记忆。 就像过年贴的春联，一年两年，几年过去后，谁还会记得当年贴的春联是什么内容。 是啊，人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生物，分开久了，也就忘了。 “秋风。” 贾悠雯的声音传来，莫秋风从走神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去轻笑，“怎么了？” “来吧，我们一起唱《栀子花开》。” 《栀子花开》，初中时候莫秋风所‘著作’的歌曲，至今也成了毕业的经典歌曲之一。不过，因为当年‘著作’这首歌的时候，并没有以歌手远方的名义，所以至今都没人知道，这首歌其实是著名歌手远方的歌曲。在网络上，作词作曲人都是匿名，唯有当年的湖宅中学学子，隐约还记得是那个叫莫秋风的人所写的歌曲。 而在现在的侨中，除开苏晓雯等和莫秋风亲近的人之外，自是没人知道这首歌是莫秋风写的。即便是关系好的贾悠雯和蔡妍，也不清楚这首歌是谁写的，只知道这首歌很应景而已。 是啊，应景，栀子花开，毕业别离的季节，正如校园内盛开的栀子花一般。 高中三年的时光，最后都凝聚成一首《栀子花开》，由班上的所有学子们，唱响三年后的谢幕。 “栀子花开，sobeautifulsowhite，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的你，害羞的女孩，就象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怀。” “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日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