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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巧遇鸡鸣村

    有了黄田两家到达石关屯,军士们在练兵场的火铳演练,明显低调了不少,一队队外出巡逻的小旗,在距离石山五里外,才开始每人每次三发的实弹射击,效果就用打中的猎物说话。

    “彭、彭,”远处断断续续的铳声,令已经进了西山山间沟壑的一队亲卫,再一次加快了步子,带队的,正是左石小旗;亲卫小队被暗地里,划分成了两个小旗,小六子带十人,左石带十人。

    左石枪法不很好,但近战rou搏能力,在亲卫里是一绝,西门家刀法被他用在了三棱军/刺上,平日里用木刀演练,也是杀的对手哇哇乱叫。

    没奈何,左石攻击的位置阴毒,速度又快,闷头专拣人的要害下手,很快就被小六子升为了小旗,但也归属队长管辖。

    背着火铳的左石,走在队伍最前面,跟在他身边的,是军士秦大嘴,这个擅长养牛的小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求见了百户后,才被招进了亲卫队。

    能一眼看出动物的脚印痕迹,还能看得出走过的时间间隔,再加上显露出的射击天赋,进入亲卫队没两天,左石手里的猎枪,就被秦大嘴扛在了肩上。

    “我说大嘴,你看准了没,什么狼的脚印,现在还连毛都看不见,要是最后变成了野兔,回去石炭坑里玩几天,咱们都跑不了,”满头大汗的左石,和大家待久了,以前冷淡的表情也渐渐消退,但在训练中的心狠手辣,秦大嘴是记得太劳了。

    “没错小旗,绝对是狼走过的印子,以前我大伯在地里被狼咬了,那泥地里的脚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自信十足的秦大嘴,左右飘着四周的地形,突然就在灌木丛里,看见了几丝毛发。

    石关屯山下发现了一群动物脚印,夜不收回来报告后,谨慎的萧夜派出亲卫,查看后得知,是一群路过的野狼;这下,可是把屯里的军户们给惊住了,纷纷请求百户派兵把狼群给剿了。

    秋冬之际,尤其是冬季,草原狼群四处流窜,对落单的行人来说,甚过强盗马匪,遇上强盗马匪或许还能活,碰上狼群就死路一条了。

    和田家小姐暗地里火热,又和黄大哥黄少爷,每日里聊天饮酒扯皮的萧百户,遂派出了亲卫小队,令他们务必找到狼群绞杀。

    往西边山里又跑出了近三十里,左石实在是受不了秦大嘴的啰嗦,“你说是狼毛,狼呢,光见毛了,回去挖炭你第一个,”爬在高处瞭望的秦大嘴,终于颓丧地闭紧了嘴巴,惹得其他军士嘿嘿乱笑。

    狼群移动的很紧很明显,但始终找不到影子,他也无话可说。

    天色也见黑了,小队在一处山岭上,停止了前进。西北深秋,天色黑得快,夜里阴冷。

    行不进林,宿在山脊,回去的山路崎岖,实在不能再走了,左石无奈正要下令野营,眼尖的秦大嘴,突然大喊一声,“狼,狼群,就在那里,”

    他的一嗓子,让已经松懈的队伍,立马紧张起来,左石顺着秦大嘴的目光,几下爬上高处,掏出腰里的皮囊,仔细地取出了望远镜。

    尽管天色已暗,但望远镜里,左石还是看见了,山下一片蒿草地上的几棵杨树下,围拢着十几头来回打转的野狼,也有几头跑到了远处,趴在地上不动。

    要不是望远镜的犀利,他根本就无法发现,那半人高的蒿草丛里,还藏着几头外围的狼。

    再看那不是很高的杨树,枝头树叶稀疏,左石清楚地能看见,树梢间晃动的人影,原来是狼找到了进食的目标。

    “小队戒备,准备攻击,”随着左石的命令,放下随身背囊的军士们,整理好武器弹丸,拉开队形,开始向山下慢慢摸去;有了小旗的示意,秦大嘴已经拎着自己的猎枪,低身几个折返跳跃,消失在山间草丛中。

    在左石的带领下,众人快速下到山脚,距离狼群二百步远的蒿草地上,九名军士排好了队形,“上膛,”一声低低的喝声后,“哗啦,”一排火铳锃亮的枪管举起;排在最右侧的左石,屏住呼吸,眯起了眼睛。

    “彭,”身后山坡上,远远低响起了沉闷的火铳;秦大嘴的猎枪被他用粗麻布裹紧了枪管,打响了,弹丸发射的声音小了点。

    一只趴在地上的野狼,厚厚的皮毛下,结实的背部突然迸出一团血花,惊叫一声地正要窜起身,“彭,”又是一声远远的铳声,一颗尖头弹扎进了它的腹部,打出拇指粗的血洞。

    不紧不慢的枪声,把距离小队最近的野狼,接连放倒了三只后,狼群终于察觉到了,被血腥味刺激的焦躁不安的野狼,四下里张望,很快就发现了远处的一排人类。

    “彭,”又有一只野狼嚎叫着,被猎枪打倒在地,拖着断了的后腿不住哀叫,也把狼群给激怒了;“呜嗷,”随着头狼的一声低吼,狼群放过树上的目标,聚拢了队形向左石他们跑来。

    一声声不断响起的火铳,把迎面跑来的野狼打倒在地,也催促着狼群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领头的高大野狼,已经窜进了石关火铳射程,白森森的利牙清晰可见。

    当群狼全部进入射程,强壮的头狼已经快到五十步外了,“从左往右,射击,”左石一声令下,当先扣动了扳机。

    “彭、彭、彭,”几乎同时响起的排铳,不但打碎了头狼的脑袋,也放倒了五六个跑的最快的野狼,但是,最后面紧跟的十几只野狼,已经呲牙冲了上来,利爪在草地里掀起大片的泥块。

    “军弩上,”来不及再次装弹,左石吼叫着丢下手里的火铳,和大家一起,摘下腰里的军弩,咔吧扳动拉杆,手指按在了机括上。

    不到两息的时间,“射击,”啪啪啪,迎头已经跃起的野狼,被一阵阵快速扫来的箭雨,再次打倒在地,哀嚎声阵阵。

    “出刀,两人一组,上,”左手军刺,右手腰刀的左石,根本不用上前,四个小组的军士,怪叫着冲了上去,把地上受伤的野狼,一阵劈砍,卡卡地全部砍杀。

    野狼的哀嚎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左石眼里不很标准的小队战术,却是把远处树上的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在树上躲了大半天的狼群,人家一转眼,就杀的干干净净,丁点的伤亡也没有。

    收拾好武器,左石冲着一名军士摆摆脑袋,军士会意地向那几颗杨树跑去。

    左石身后,藏在远处的秦大嘴,拎着猎枪呼呼地跑了过来,还来不及喊手下留情,就看见这些家伙们,竟然有人当场就开剥起了狼皮。

    这不但是证据,冬天硝一张狼皮垫在火炕上,那暖和的劲就别说了。

    反正,这种被打得满是洞孔的狼皮,百户是肯定不会要了。

    军士跑到树下,询问几句后,把两个猎户打扮的年轻人,带到了左石面前,“报他们是猎户,让狼给围了,”

    “额,猎户?你们是附近的猎户?”把火铳背上肩,左石一边看着军士打扫战场,一边奇怪地问道;他在石关也有几个月了,还从没见过附近有村庄。

    “是的军爷,我们是附近的猎户,就在那座山梁后面,叫鸡鸣村,”明显有些营养不良的廋高个,缩手缩脚地答道,而他身后站着的小个子年轻人,苍白的脸上,是明显戒备的眼神。

    “鸡鸣村?归哪个县管的,没听过,”左石摇摇头,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既然遇上了也是缘分,这些狼rou我们吃不了,带着也是麻烦,你俩可以拿去,”

    “啊,谢谢军爷,谢谢军爷,”瘦高个惊喜连连作揖,那个小个子也没那么紧张了,两人背着简陋的弓箭,去和军士们一起收拾狼rou了。

    瘦高个的手臂被狼抓伤了,有好心的军士,给了他一小筒麦酒,一个药带,这种药带上有藤草果子外皮研磨的药粉;“用酒洗洗伤口,扎上药带,很快就会好的,”

    被解救了性命,还好心地给了药带,两个不好意思离开的猎户,自告奋勇地给左石他们,烤起了狼rou;但是,左石他们拿出的青盐,让两个猎户垂涎不止。

    十二个人,烤了两头狼,军士吃的倒是一般,两个猎户吃的,那是震天动地的狠,把左石看得一个劲地咧嘴,“我说,你俩别给撑死了,拿回去慢慢吃,狼rou能拿多少,随便你俩,”

    “好吃,太好吃了,好长时间没吃到盐了,”嘴巴里嚼着rou筋,着,手里还抓着一块烤rou。

    夜宿在草甸里,左石闲来无事,安排好巡夜哨兵,拉着两个还在吃rou的猎户,一句一句地聊了起来。

    原来,这两个叫尚文、尚武的兄弟俩,是从村里跑出来打猎的,没想到猎物没打到,差点就被流窜到这里的狼群,给当成猎物了。

    至于鸡鸣村,不到二十户的人家,山里耕地少的可怜,大部分人家也靠打猎度日,深山荒野,他们从没见过官军到此;只有瘦高个有时外出,去南边百里外的堡城,换些日用品。

    “那你们出来打猎,家里人还等着呢,还是回去吧,”两个人脚上的草鞋,褴褛的粗布衣,左石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也没有再说,叫来了军士。

    捡狼身上rou多的大腿rou,给两人尽量多的带上,青盐也给了一半,在两个猎户千恩万谢声中,左石让他们去了;要是再留下来,那个瘦高个就更惊慌了,其他地方的军士,可不像左石那么好说话。

    “如若有事,你们可以到石关屯来找我们,我们西门百户会帮你们的,”临别时,左石淡淡地说了一句。

    带着自制简易弓箭,背着两大袋子的狼rou,猎户连夜回家了,左石他们休息一晚,记好了附近地形后,第二天返回石关屯。

    回到屯里,左石的交令后,带着军士们在大树下那是一番炫耀,满是洞孔的狼皮众人惊叹过后,就被交给匠人硝制。

    闻声而来的黄昌祖,检视过血糊糊的狼皮,对于萧夜手里的火铳,更是充满了期待。

    五天后,田家商铺开张,也是一间杂货铺,日常啥东西都卖;萧夜上门恭贺之余,不舍地送田家小姐离开石关屯,自己的大哥黄昌祖,也带着货物要离开了。

    萧夜对黄昌祖不错,白送了五杆新崭崭的左轮火/枪,十杆长火/枪可是要收钱的;毕竟,石关屯里老少可是要吃喝的。

    饶是如此,自觉有了面子的黄昌祖,很痛快地让黄德山打了收条,以后会用货物相抵;里外里,他的商铺都有的赚。

    临别的前一晚,萧夜把一把左轮手铳交给了田秀秀,“此铳威力颇大,五十步可杀人立毙,小心慎用,”

    “知道了,黄家又多了一门生意,”田秀秀躺在单薄的被子里,慵懒地说着,白藕般的手臂拉住了萧夜,“明天要走了,你得陪着我,”

    “好,你也太狠了,”萧夜随手把手铳放在炕沿的木箱上,脱衣上炕,再次抱起了火热的女人;至于今晨去磨坊,那是别想了。

    这几天,不断地把藤草果核,投入石磨,却没再看见有新的的图案出现,只是心细的萧夜发现,石磨那急速转动的下盘,也在微不可查变粗。

    “不知道,石磨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搂着酥软如水的女人,萧夜鼻间味道一股淡淡的味道,这和田秀秀身上的香味不同。

    那脱落在炕边的双层纱衣上,夹棉丝绸抹胸衣里,镶着一个小巧的香囊,里面鼓囊囊的麝香,散发出淡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