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V
“我来拿我的东西。.vodtw.co前已经收拾好了,我过来取。”她不温不火地回答。 安景旭痴痴看着顾初夏的脸,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除了平静之外。 他冷笑,本来在乎的就只有自己,还期待看见她不舍吗 安景旭语气骤冷:“看来你很早就做好了结束的打算。”连行李都收拾好了,这个女人一定很早就开始想着离开,想到这里安景旭就觉得窝火。 顾初夏面无表情,径自上楼:“没有很早,庆典的前一天晚上。” 顾初夏转身上了楼,安景旭呆愣在客厅,看着顾初夏的背。一汪深沉的寒潭似乎有些什么在沉沉浮浮,让人不忍直视。 原来庆典之前她就准备好了要走,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大定主意结束的干干净净。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这样轻而易举地抽身离去,而自己却该死地不想这样结束。 不舍,留恋还有愠怒,失落,两种情绪纠结在安景旭心头,似乎要将他撕扯开来,可看到顾初夏提着行李箱下楼梯,终究是前一种情绪占了上风。 他终归是不舍多一点,不止一点,躲到他看着她要离开,而手足无措,像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而说,只是念着她的名字,那样低低沉沉,似乎缱绻:“顾初夏” 顾初夏抬眸,看着安景旭,他却不语,那样的眼神,顾初夏觉得陌生,就是上次在医院的那样,让她心烦意乱到伤口疼的眼神,那样密密笼着她,似乎要将她锁着一般,她无处遁寻,只得撇开。心口又一次隐隐作痛。她的伤口明明痊愈,如何还会这般滋味 一时无语,令人心滞的无语,她看着门口,鞋柜里她的鞋,走过去,收拾起来,该带走了。 安景旭久久看着,看着她的动作,不紧不慢。 未关紧的门,漏出外廊一束亮光,不远处,有一双月牙弯的眸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尖刺,似乎要穿透那半阖的门,将门里的两个人撕碎一般。 顾初夏收拾好了鞋子,站到安景旭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波澜:“你有话说” 安景旭沉吟,声音似乎有些起伏不平,看着顾初夏的眸子:“顾初夏,你的最后一个要求。”他走进,近乎要将顾初夏望进眼底里去,“我最后在问一次,你真的希望我娶顾初年”语气那样微颤,那样小心翼翼,似乎带着些许不确定,些许紊乱。 平日里那样桀骜自信的安景旭,居然也有这样失措害怕一般的神情。顾初夏忘了惊异,忘了细究,脱口而出地问:“你现在爱她吗像以前一样吗” 为什么要问这些呢顾初夏不知道,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问出口了。只能坦然地等着他的回答,平静的脸上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感情,也看不出来。只是握着行李箱的手指似乎太过用力了,微微发白。 安景旭毫不闪躲,嗓音如酒般,醉人,又带着蛊惑,一字一字沉沉而缓缓:“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怎么办会不这样潇洒地转身结束吗会接受我吗会给我你真心吗哪怕是一丝一毫。 这些话安景旭没有勇气,尽管在心里问了无数无数遍。 带着蛊惑的话,她几乎沉浸,却也只是怔愣了片刻回神,不得不说顾初夏永远地镇定地让人无奈,她继续问:“那你是爱上我了吗” 安景旭沉默,那是默认。他心里明白的。 那是怀疑,顾初夏如此以为。安景旭只是动摇了,不爱顾初年了,但是这张和顾初年一模一样的脸又能有什么诱惑呢,何况她从来没有打算诱惑。他沉默,她便继续:“安景旭,你这样几次三番地说这些话,做一些让人误解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为我对你已经不一样了吗你看清楚,我是顾初夏,不是顾初年的替身。” 不知道为什么顾初夏突然觉得被当成顾初年的替身糟糕透了了,她不喜欢,很不喜欢。 安景旭嘴角扯出语末凄然的笑,眼睑微微半敛,声调似乎有些无力惨淡:“从来你都不是她的替身。” 不是替身那是什么 顾初夏默然,只是看着安景旭。 安景旭笑,笑意有些淡漠,似乎自嘲,嘴角微抿:“顾初夏,你赢了。明知道你是报复,明知道你没有认真,可是我当真了,现在我不想放开你,所以,你的最后一个要求” 他的话未断,她却接过话,丝毫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话:“既然如此,最后一个要求”她顿了顿,压下心头所有混乱的思绪,她一字字清晰,“你娶顾初年吧。” 不爱她,却娶她,而且因为另一个女人,对她来说应该会很痛苦吧。 可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会痛的,那种熟悉的痛,最近出现的很频繁的痛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她手握得紧紧,松开行李箱,抬起,哽塞在喉间的话,似乎有些将要脱口而出,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该说的不是都说了吗 别怪我,顾初年,这仇我非报不可,为了天上的母亲,为了十四岁那年的葬礼。别怪我,安景旭,我真的没有办法。 终究,她抬起的手垂下,张张唇咽下所有脱口而出不的话。 安景旭面色僵冷,一瞬,寒冷爬满了他整张俊逸的脸,只剩惨白,冰寒。 你娶顾初年吧 你娶顾初年吧 一遍一遍,像锥子,一次比一次刺得深,刺进安景旭的心坎,然后血rou模糊,变得麻木。 说得那样轻而易举,那样毫不在乎。 你娶顾初年吧 在她明明知道他已经不爱顾初年,在她明明知道他爱上了她,她还可以这样面无波澜地说这样的话。 好,好,很好,顾初夏你果然比想象得还要无情,还要狠绝 终归他安景旭除了报复的工具,再无意义 安景旭忽然大笑,笑出了声,小声里尽是nongnong的嘲讽,嘴角扬得张扬,扬得邪肆,他灼灼望着她,言辞强势却似乎夹杂了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你就这么希望我娶她你就当真没有一点认真我安景旭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是不是除了作为报复工具就什么都不是” 安景旭承认,这一刻他害怕了,害怕她的答案,害怕她会干脆的说是,那样他该如何自处。 他那样看着她,那样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那样绝美妖异的眸中只倒影出一个她,似乎穿透所有,要将她看到心底一般,她亦不闪躲,静静地回视,没有一点波澜,眸中倒影出他眸子自己的暗影,清晰得让她恍惚,让她不敢逼视,终是转过头无,淡淡回一句:“你从来都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何心口会疼啊,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些天疼的是心口,不是伤口,为何后遗症会跨了这么远的距离蔓延到伤口,到底是为何 她居然没有勇气去细究,不敢,也不能,这么就的筹谋,这么就的隐忍,那样的仇恨,那样的不死不休,怎么能因为这些疼痛而磨灭呢,所以,痛吧,视而不见总是对的,那些别人新增的伤口,再怎么疼,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的,不过是咬咬牙。 没有干脆的回答是,只是这样的答案,亦是尖刻如刀刃,剜挖在安景旭心口。他唇边绽开一抹绝美妖异的惨笑:“是啊,从来都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可是我还是爱上了你这样的人。” 爱他说了这个字,尽管他不想承认,却如何也骗不过自己了,他安景旭真的爱上了一个最冷清的女人,一个轻而易举便能叫人生不如死的女人。 顾初年霍得抬眸,看向安景旭,看向那双永远深沉幽邃的眸子一点一点变得淡漠,变得毫无光彩,这一刻她真的深信不疑了,那叫爱的东西。 只是她不能放纵,一个预约偷窃额小偷,步步为营,天罗地网,如果最后将自己也赔进去了,那该多可笑啊。 她亦笑,笑自己可笑,却沉默。 安景旭觉得顾初夏那嘴角嘲讽的笑意刺眼极了,不由得让人想毁去,确实他也这么做了,他伸出手,触着她的唇角,之间轻轻划过,一点一点磨平那刺眼的笑:“还以为这个世上在没有比我安景旭更残忍的人,原来还有你顾初夏。”顾初夏只是撇开头,安景旭的手悬在空中,之间上似乎还有一点她的温度,在散去,垂下,他冷笑,问,“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娶顾初年” 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来势汹汹,不可阻挡,她屏着呼吸隐忍了所有不安的情绪,让脸上没有一点波澜,笑着问:“不会是因为我吧”不要因为我,不要,不然我该拿什么还,不然我该如何狠下心所以,安景旭请到此为止。这些话缠绕着她的心头,像一根根线,拉扯着那些即将喷涌的情感,岌岌可危。 ,